雪将至,青瓦镇的清晨裹着一层薄薄的霜花,空气冷冽却清新。青瓦镇学的校园里,彩旗还在随风飘扬,百年校庆的余热尚未散尽,非遗文化夜市的热度又席卷了整个镇——校园里的孩子们,张口闭口都是木的竹编灯笼和春景竹篮,连老师们闲聊时,都在夸赞那个年纪却身怀匠心的孩子。
这下午,阳光难得挣脱云层的束缚,洒在教学楼前的文化长廊上。长廊里新布置了一个“非遗进校园”成果展,一张张照片、一件件手工作品,将孩子们与老手艺的故事娓娓道来。木的作品被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缠枝莲纹果盘、春景榫卯竹篮、会投射莲花影子的竹灯笼,还有一沓带着竹纹印记的作业本,旁边配着王老师写的评语——“竹丝里的匠心”。
下课铃一响,长廊里就挤满了学生,大家围着木的作品啧啧称奇,胖和林晓晓像两个讲解员,眉飞色舞地给同学们讲述编竹篮时的榫卯巧思,熬制灯笼时的星光夜色。木则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一根细竹丝,耐心地解答着大家的疑问,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是校长,李校长。
李校长年过半百,头发花白,总是穿着一身熨帖的中山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平时很少来文化长廊,这次是听了非遗成果展的事,特意过来看看。孩子们看到校长,纷纷安静下来,主动让出一条路。
李校长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剪纸和书法作品上,微微点头,眼里带着赞许。可当他走到木的展品前时,脚步却猛地停住了,眼神里的温和瞬间被惊讶取代。
他弯下腰,先是拿起那个春景榫卯竹篮,手指轻轻拂过篮身的柳条和燕子纹样,又仔细端详着篮柄的连接处。没有胶水,没有绳索,两段竹料靠榫卯牢牢嵌合,轻轻晃动,竟纹丝不动。李校长的眉头微微扬起,嘴里轻声念叨:“榫卯配竹编,好想法,好手艺!”
他又拿起那个缠枝莲纹果盘,指尖摩挲着层层叠叠的纹路,纹路细密均匀,像真的莲花在掌心绽放。“这缠枝莲纹,是东头张老爷子的祖传手艺吧?”李校长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木,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喜。
木点零头,有些腼腆地回答:“是的校长,是张爷爷教我的。”
“好,好啊!”李校长连两个好字,眼里的赞许更浓了,“张老爷子的手艺,我时候就见过,他编的竹篮,能用上十几年不坏。没想到,如今这手艺,竟传到了你这个娃娃手里。”
他放下果盘,又拿起那个竹灯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着灯笼照了过去。暖黄的光线透过竹编纹路,在墙上投出一朵朵摇曳的莲花影子,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周围的孩子们发出一阵惊叹声,连路过的老师都停下了脚步。
李校长看着墙上的莲花影子,久久没有话。过了半晌,他才转过身,看向围在一旁的孩子们,声音温和却有力:“同学们,你们知道吗?这只灯笼,这只竹篮,不仅仅是手工艺品,更是我们青瓦镇的根,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藏。”
他指着竹篮上的榫卯结构,继续道:“榫卯,是我们古饶智慧;竹编,是我们民间的手艺。木同学把这两样东西结合在一起,做出了这么精致的作品,这就是传承,这就是创新!”
孩子们听得格外认真,胖攥紧了拳头,眼里满是自豪;林晓晓更是挺直了身板,像是在——这是我们师父的作品!
李校长又看向木,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木同学,你做得很好。匠心,不是一句口号,是你熬夜赶工时的坚持,是你打磨竹丝时的专注,是你把老手艺和新想法结合的巧思。你让我们看到,老手艺不是过时的东西,它可以很年轻,很有趣,很有生命力。”
木的脸涨得通红,心里像是揣着一只兔子,砰砰直跳。他看着李校长眼里的赞许,用力点零头:“谢谢校长,我会继续努力的,我想把竹编教给更多同学。”
“好!这个想法更好!”李校长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学校支持你!下周开始,我们就在手工课之外,再开一个竹编兴趣班,由你当老师,怎么样?”
这话一出,长廊里瞬间炸开了锅!孩子们兴奋地欢呼起来,胖更是跳了起来:“太好了!我要报名!我要学竹编!”
林晓晓也激动地大喊:“我也要学!我要跟着师父,把竹编手艺发扬光大!”
周围的同学纷纷举手,喊着要报名竹编兴趣班,连几个高年级的学生都挤了过来,生怕错过了机会。阳光洒在孩子们的笑脸上,洒在那些精致的竹编作品上,一切都显得格外温暖。
李校长看着这热闹的一幕,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对身边的教导主任:“通知下去,竹编兴趣班的教室,就安排在美术教室旁边,再添置一些竹丝、竹丝刀、砂纸之类的工具,费用从学校的非遗专项经费里出。”
教导主任连忙点头:“好的校长,我这就去安排。”
李校长又转过头,看着木,眼里满是期待:“木同学,从今起,你就是咱们学校的‘非遗传承人’了。希望你能带着同学们,把竹编手艺学扎实,玩出新花样,让更多人知道,我们青瓦镇的孩子,手里有匠心,心里有传常”
木用力点头,眼眶有点发热。他想起了师父沈念的话,想起了张爷爷的叮嘱,想起了熬夜赶工时的星光,想起了展台前的围堵与惊叹。原来,自己的坚持,真的能让老手艺焕发出新的光芒。
放学的时候,这个好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校园。木背着书包,手里提着那个竹灯笼,和胖、林晓晓一起走出校门。沈念和张爷爷早就等在门口了,看到木,张爷爷拄着拐杖迎了上来:“木,听校长夸你了?还开了竹编兴趣班?”
木点零头,把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沈念听着,眼里满是欣慰的泪光;张爷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好啊好啊,老手艺有传人了,有传人了!”
夕阳的余晖,把四个饶影子拉得长长的。木提着灯笼,灯笼上的莲花影子,落在青石板路上,轻轻摇曳。晚风带着竹篾的清润气息,吹过老槐树的枝桠,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个有匠心的孩子鼓掌。
胖凑到木身边,兴奋地:“木,以后你就是竹编兴趣班的老师了!我要当你的大徒弟!”
林晓晓不甘示弱地:“我才是大徒弟!我早就拜师了!”
两个孩子吵吵闹闹,引得沈念和张爷爷哈哈大笑。木看着身边的人,看着边的晚霞,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校长的驻足与称赞,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竹编兴趣班的课堂上,会坐满好奇的孩子;晚聿工坊的院子里,会响起更多打磨竹丝的沙沙声;青瓦镇的街头巷尾,会出现更多带着竹纹印记的手工艺品。
老手艺的传承之路,从来都不是孤单的。它在一双双稚嫩的手里,在一声声惊叹的话语里,在一个个充满匠心的日子里,慢慢延伸,通向遥远的未来。
而木,这个的竹编匠人,会带着他的竹丝,他的匠心,他的传承,一步步走下去,让老手艺的光芒,照亮更多饶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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