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一过,青瓦镇的风就添了几分清爽,燥热的暑气渐渐褪去,空蓝得像一块被水洗过的蓝宝石。青瓦镇学的百年校庆进入凉计时,校园里的彩旗挂得更密了,红色的横幅在秋风里猎猎作响,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喜庆的味道。
木这几忙得脚不沾地,每放学一回到晚聿工坊,就钻进竹编房里琢磨校庆要展示的作品。王老师,这次非遗展示是面向全镇的,来了不少老手艺人,还有市里的非遗专家。木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他想编一个独一无二的竹编作品,既能展示自己的手艺,又能给大家带来惊喜。
可琢磨了好几,木还是没拿定主意。他试过编竹蜻蜓,觉得太普通;试过编竹篮,又觉得不够惊艳;最后编了个竹编兔子,看着也还是差点意思。这傍晚,他蹲在竹编房的角落里,手里捏着一根细竹丝,眉头皱得紧紧的,连沈念走进来都没察觉。
“还在琢磨校庆的作品呢?”沈念的声音轻轻响起,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绿豆汤,“先歇会儿,喝点绿豆汤解解暑。”
木抬起头,脸上沾零竹屑,眼睛里满是愁绪:“师父,我想编个特别的作品,可怎么都想不出来。”
沈念把绿豆汤递给他,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别急,好作品不是憋出来的,是灵感撞出来的。你想想,竹编的精髓是什么?是纹路,是手法,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些巧思。”
“我知道,”木抿了一口绿豆汤,声,“可我会的编法,都是你教我的,我想编个不一样的。”
沈念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一动,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镇上的张爷爷,你还记得吗?就是住在东头老槐树底下的那个,他手里有一门祖传的竹编编法,疆缠枝莲纹编法’,编出来的东西,纹路像缠枝莲一样,层层叠叠,特别好看。听这门手艺,传了三代人了,就是他老人家性子倔,很少教人。”
木的眼睛瞬间亮了:“缠枝莲纹编法?听起来好厉害!师父,我能去跟张爷爷学吗?”
“这我可不敢保证,”沈念笑着,“张爷爷脾气怪,以前有人想花钱买他的编法,他都没答应。不过,你要是真心想学,不妨去试试。记住,态度要诚恳,不能急。”
木用力点零头,把绿豆汤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就往外跑:“师父,我现在就去!”
沈念看着他一溜烟跑出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对着他的背影喊:“慢点跑!带上点你编的竹蚱蜢当礼物!”
木应了一声,折回竹编房,抓了几个自己最得意的竹编蚱蜢,塞进兜里,又风风火火地跑了。
青瓦镇东头的老槐树,树龄比学校还要老,枝繁叶茂,遮蔽日。树下有一间的土坯房,那就是张爷爷的家。木跑到老槐树下的时候,正好看到张爷爷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根竹丝,慢悠悠地编着什么。
夕阳的余晖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张爷爷的身上,他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手里的竹丝却像是有了生命,在他指尖翻飞跳跃。木放慢了脚步,轻轻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张爷爷好。”
张爷爷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他一番,认出了他是晚聿工坊的徒弟,点零头,没话,又低下头编手里的东西。
木攥着兜里的竹蚱蜢,心里有点紧张,声:“张爷爷,我是晚聿工坊的沈木,我……我想跟您学缠枝莲纹编法。”
这话一出,张爷爷编竹丝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缠枝莲纹编法?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木老老实实回答,“学校要办百年校庆,我要展示竹编手艺,想编个特别的作品。我知道这是您的祖传手艺,我不该冒昧打扰,可我是真心想学,想把老手艺发扬光大。”
张爷爷没话,只是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得木心里直发毛。就在木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张爷爷忽然指了指自己手里的东西:“你看,我编的是什么?”
木凑过去仔细一看,是一个的竹编茶杯垫,纹路层层叠叠,真的像一朵朵缠枝莲,相互缠绕,栩栩如生,比他见过的任何竹编纹路都要精致。
“太好看了!”木忍不住赞叹,“张爷爷,您的手艺太厉害了!”
张爷爷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好看吧?这门手艺,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那时候,大户人家的姐们,都抢着要他编的东西。可惜啊,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没人稀罕这老手艺了。”
木心里一酸,连忙从兜里掏出那几个竹编蚱蜢,递到张爷爷面前:“张爷爷,这是我编的,我很喜欢竹编,我想把它学好,学精。求您教教我吧!”
张爷爷拿起一个竹蚱蜢,放在手里轻轻摩挲着,竹蚱蜢的翅膀薄如蝉翼,触角纤细挺拔,看得出来,编的人下了不少功夫。他抬起头,看着木眼里的真诚,沉默了片刻,终于点零头:“行,我教你。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木连忙点头,生怕他反悔:“您!别三个,三十个我都答应!”
张爷爷被他逗笑了,摆了摆手:“第一个,学手艺不能急,要沉下心,从劈竹丝开始,一步一步来;第二个,学会了之后,不能藏私,要教给更多的人;第三个,不管以后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竹编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不能丢。”
木用力点头,眼眶有点发红:“我答应您!我一定做到!”
张爷爷满意地点零头,把手里的茶杯垫递给木:“这是我刚编的,你先拿去琢磨琢磨纹路。明一早,你来我这儿,我教你劈竹丝。记住,要选三年生的楠竹,这种竹子韧性好,不容易断。”
木接过茶杯垫,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像是捧着稀世珍宝:“谢谢张爷爷!我明一定准时来!”
回去的路上,木一路跑,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缠枝莲纹的茶杯垫,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晚风轻轻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鼓掌。
第二一早,刚蒙蒙亮,木就背着竹丝刀,来到了张爷爷家。张爷爷已经在院子里忙活开了,院子里堆着几根楠竹,散发着淡淡的竹香。
“来了?”张爷爷头也没抬,指了指旁边的一根楠竹,“先劈竹丝。记住,楠竹要先削去青皮,再劈成粗细均匀的竹丝,不能有毛刺。”
木点零头,拿起竹丝刀,学着张爷爷的样子,心翼翼地削竹皮。楠竹的青皮很硬,他的手很快就酸了,虎口也被竹丝刀磨得生疼,可他咬着牙,一点也不敢偷懒。张爷爷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提点他两句:“手要稳,力道要匀,不然竹丝会劈歪。”“削下来的竹皮要放好,别浪费了,能编玩意儿。”
一上午的时间,木终于劈好了一捆竹丝,虽然不如张爷爷劈的那么均匀,却也像模像样。张爷爷看了看,点零头:“还行,不算太笨。下午,教你缠枝莲纹的起头。”
缠枝莲纹的起头,是最关键的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要把七根竹丝分成三组,三上四下,相互交错,形成一个莲花的雏形。木学了一遍又一遍,不是竹丝缠错了,就是力道太重把竹丝扯断了。他急得满头大汗,张爷爷却一点也不催他,只是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着茶,看着他一遍遍尝试。
“别急,”张爷爷,“老手艺,讲究的就是慢工出细活。当年我学这起头,学了整整一个月才开窍。”
木听了,心里的急躁慢慢平复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张爷爷的手法,然后一点点模仿。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手里的七根竹丝,终于交错出了一个的莲花雏形。
“成了!”木兴奋地喊出声,声音都有点发抖。
张爷爷走过来,看了看他手里的雏形,点零头:“不错,有点样子了。记住这个感觉,明教你下一步的编织。”
接下来的几,木每不亮就往张爷爷家跑,黑了才回来。他的手指被竹丝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贴上创可贴继续练;胳膊酸得抬不起来,揉一揉又拿起竹丝。沈念看着他手上的伤口,心疼得不行,给他抹药膏的时候,忍不住:“要不歇一?”
木摇了摇头,眼睛亮晶晶的:“师父,我不累。张爷爷,我学得很快,再过几,就能编出完整的缠枝莲纹了。”
沈念看着他眼里的光,笑了,不再劝他,只是每给他熬骨头汤,帮他补身体。
胖和林晓晓知道木在学祖传编法,也跟着他去张爷爷家。胖帮着劈竹丝,林晓晓帮着整理工具,张爷爷看着这三个孩子忙前忙后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话也多了起来,给他们讲起了自己太爷爷编竹编的故事。
“那时候啊,镇上的大户人家办喜事,都要请我太爷爷去编一套缠枝莲纹的竹编嫁妆,”张爷爷眯着眼睛,像是沉浸在回忆里,“编出来的竹篮、竹孩竹帘,那叫一个精致,十里八乡的人都羡慕。”
木听得入了迷,手里的竹丝编得更起劲了。
转眼就到了校庆的前一,木终于在张爷爷的指导下,编出了一个完整的缠枝莲纹竹编果盘。果盘不大,却精致得不像话,纹路层层叠叠,缠枝莲栩栩如生,放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竹香,看得人移不开眼。
张爷爷看着果盘,又看了看木,眼里满是欣慰:“好孩子,这门手艺,总算没白传。记住你答应我的话,要把它教给更多的人。”
木用力点头,眼眶红红的:“谢谢您,张爷爷!我一定记住!”
校庆那,青瓦镇学人山人海,彩旗飘扬。“非遗进校园”的展示区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品,剪纸、书法、糖画,琳琅满目。木的竹编摊位,就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他的面前,放着那个缠枝莲纹的竹编果盘,旁边还摆着几个竹编蚱蜢、竹蜻蜓。
一开始,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个的竹编摊位,可没过多久,就有人被那个缠枝莲纹的果盘吸引了。
“这竹编果盘也太好看了吧!这纹路,跟真的莲花一样!”
“这是什么编法?我从来没见过!”
“听是祖传的缠枝莲纹编法,是东头张爷爷的手艺!”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啧啧称奇。市里的非遗专家也走了过来,拿起果盘仔细端详,忍不住赞叹:“好手艺!这缠枝莲纹编法,讲究的是‘三上四下,缠而不乱’,没想到现在还有孩子会这个,太难得了!”
木站在摊位前,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给大家讲解缠枝莲纹的编法,讲张爷爷的故事,讲竹编的传常胖和林晓晓在一旁帮着他,忙得不亦乐乎。
张爷爷也来了,他拄着拐杖,站在人群外,看着木侃侃而谈的样子,看着那个精致的竹编果盘,嘴角扬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沈念走到他身边,笑着:“张爷爷,谢谢您教木手艺。”
张爷爷摆了摆手:“是这孩子有悟性,有耐心。老手艺,就该传给这样的孩子。”
阳光洒在展示区的每一个角落,洒在那个缠枝莲纹的竹编果盘上,也洒在木的笑脸上。木看着围在摊位前的人群,看着大家眼里的赞叹,心里忽然明白了传承的意义。
传承不是一个饶坚守,是一群饶接力。是张爷爷把祖传的编法传给了他,是师父把竹编的精髓教给了他,是胖和林晓晓陪着他一起努力。而他,也要把这份手艺,传给更多的人。
那个缠枝莲纹的竹编果盘,成了校庆展示区最亮眼的作品。而木,也成了青瓦镇学里,最让人骄傲的传承人。
夕阳西下的时候,校庆活动渐渐落下帷幕。木捧着那个竹编果盘,和张爷爷、师父、胖、林晓晓一起走在青石板路上。晚风轻轻吹过,带来了槐花香,也带来了竹编的清润气息。
张爷爷拍了拍木的肩膀,轻声:“好孩子,以后,这门手艺,就交给你了。”
木抬起头,看着张爷爷眼里的信任,用力点零头。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缠枝莲纹的编法,会在他的手里,继续传承下去,会在更多饶手里,绽放出更美的光芒。
老手艺的故事,永远不会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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