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刚过,青瓦古镇就被裹进了一层金灿灿的秋意里。溪边的芦苇荡泛着白茫茫的花,稻田里的稻穗弯下了沉甸甸的腰,晚聿工坊的老槐树下,两棵柿子树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子,像一串串灯笼,把院子映得暖融融的。
今是工坊一年一度的匠心市集,也是古镇最热闹的日子。刚蒙蒙亮,工坊的大门就敞开了,匠人们搬出长木桌,铺上靛蓝的蜡染桌布,把精心准备的手作一一摆好——榫卯积木盲盒堆成了山,蜡染手帕、围巾挂得琳琅满,竹编的簸箕、篮子码得整整齐齐,还有沈念带着三个徒弟做的玩意儿:阿明的榫卯盒子,晓雨的蜡染书签,宇的竹编蚱蜢,件件都透着童真和匠心。
沈念穿着一身靛蓝的短衫,羊角辫上系着红丝带,正忙着给摊位挂招牌。招牌是她亲手写的,用毛笔蘸着金粉,在红纸上写了“晚聿工坊 匠心手作”八个字,旁边还画了一朵的槐花。阿明、晓雨和宇也忙得脚不沾地,阿明踮着脚尖摆榫卯积木,晓雨细心地给蜡染书签系上流苏,宇则捧着竹编蚱蜢,眼巴巴地等着客人来。
苏晚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裹着薄毯,手里握着暖手炉,看着院子里的热闹景象,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沈木穿着藏青色的长衫,正和几位老匠人聊着,手里还把玩着一个刚做好的榫卯摆件。阳光透过稀疏的槐树叶,洒在青石板上,洒在红彤彤的柿子上,洒在琳琅满目的手作上,一切都透着暖洋洋的烟火气。
没过多久,游客就络绎不绝地涌进了院子。先是附近的街坊邻居,提着菜篮子,一边逛一边和匠人们打招呼;接着是城里来的游客,背着相机,眼睛里满是好奇;还有一群穿着校服的孩子,吵吵嚷嚷地跑进来,直奔沈念的摊位。
“哇!这个竹编蚱蜢好可爱!”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指着宇的作品,兴奋地喊道。
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忙拿起蚱蜢,声介绍:“这个是用竹丝编的,翅膀还能动呢。”他着,轻轻拨了拨蚱蜢的翅膀,竹丝做的翅膀果然扇动起来,逗得姑娘咯咯直笑。
“我要买一个!”姑娘掏出零花钱,递给宇。
宇接过钱,心翼翼地把蚱蜢递给她,心里甜滋滋的。这是他第一次卖出自己的作品,握着手里的硬币,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沈念看着徒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转头看向阿明,发现阿明正围着一个中年男人,滔滔不绝地介绍榫卯积木:“叔叔,您看这个盲盒,里面有不同的古建筑构件,能拼出静心寺的飞檐,还有咱们工坊的亭子呢!特别锻炼动手能力,给孩子买一个吧!”
中年男人被阿明的热情打动了,拿起一个盲盒,笑着:“行,买一个回去给我儿子玩。要是他喜欢,我下次还来买。”
阿明立刻眉开眼笑,手脚麻利地帮他打包好,还附赠了一张榫卯拼接明书。
晓雨的摊位也很受欢迎,她的蜡染书签上,画着古镇的青瓦白墙、老槐树、柿子树,蓝白相间的纹样清雅别致,吸引了不少文艺青年。一个穿着汉服的姑娘,一口气买了五张,笑着:“这些书签太好看了,我要送给我的朋友们,让他们也看看青瓦古镇的美。”
晓雨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连忙拿出一个印着槐花的布袋,把书签装进去:“谢谢姐姐!这是我亲手做的布袋,送给您。”
汉服姑娘惊喜不已,连声道谢,还和晓雨合了影,要发到朋友圈,帮晚聿工坊宣传。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叫卖声、欢笑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热闹的秋日乐章。匠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和他们聊着手艺的故事。张爷爷的竹编摊位前围满了人,他手里的竹丝翻飞跳跃,不一会儿就编出了一个巧的竹筐,看得游客们连连惊叹。王奶奶的蜡染摊位也很火,她现场演示画蜡刀的技法,蜡刀在棉布上划过,留下流畅的线条,游客们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沈念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一会儿帮阿明招呼客人,一会儿帮晓雨打包,一会儿又帮宇介绍竹编作品。她的脸晒得通红,额角沁着薄汗,却笑得格外灿烂。她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就是太奶奶的烟火气吧,匠人们守着手艺,赚着踏实的钱,和客人们聊着家常,日子过得简单又幸福。
中午时分,太阳升到了头顶,秋意里的暖意更浓了。工坊的厨房里飘出了饭材香味,是沈念的奶奶带着几个匠人,做了一大桌古镇特色菜肴——腊味合蒸、清蒸溪鱼、凉拌野菜,还有一大锅甜甜的南瓜粥。
“开饭啦!”奶奶的声音响起,院子里的游客和匠人们都围了过来,长桌宴摆了满满三桌,大家坐在一起,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聊着,像一家人一样热热闹闹。
那个买榫卯盲盒的中年男人,举起手里的酒杯,对着沈木道:“沈老先生,我儿子特别喜欢榫卯,今买了这个盲盒,回去肯定要高兴坏了。你们晚聿工坊的手艺,真是名不虚传啊!”
沈木笑着举杯,和他碰了一下:“多谢夸奖。我们守着这些手艺,就是想让更多人知道,老祖宗的智慧有多厉害。”
苏晚看着满桌的人,眼里泛起了温柔的泪光。她想起了几十年前,工坊第一次办市集,那时候人很少,摊位也很简陋,可匠人们依旧笑得很开心。如今,市集越办越热闹,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了非遗手作,喜欢上了青瓦古镇,她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霖。
午后的阳光渐渐柔和,游客们渐渐散去,手里都捧着满满的收获——榫卯积木、蜡染手帕、竹编玩意儿,还有红彤彤的柿子。沈念带着三个徒弟,开始收拾摊位。阿明数着手里的钱,笑得合不拢嘴:“师父,我们今赚了好多钱!”
晓雨也兴奋地:“是啊是啊!那个汉服姐姐还,下次要带更多朋友来呢!”
宇则心翼翼地把剩下的竹编蚱蜢收起来,声:“我要把这些,送给隔壁的朋友。”
沈念看着三个徒弟,心里满是欣慰。她走到老槐树下,抬头看着红彤彤的柿子,忽然想起了太爷爷过的话:“匠心不是高高在上的,是要融入生活的。让手作走进千家万户,才是真正的传常”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青瓦古镇的每一个角落。晚聿工坊的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沈念和三个徒弟坐在柿子树下,分吃着刚摘的柿子,甜甜的汁水溢满了口腔,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师父,”阿明咬着柿子,含糊不清地,“明年的匠心市集,我要做更大的榫卯模型,赚更多的钱!”
“我要画更多好看的蜡染纹样!”晓雨跟着。
宇也点点头,认真地:“我要编出更多可爱的竹编动物。”
沈念看着他们,笑了。她抬起头,望向边的晚霞,晚霞像一片燃烧的火焰,映红了整个空。她想起了工坊的百年时光,想起了三代饶坚守,想起了这些的传承人。
秋柿满院,烟火袅袅。
匠心的故事,从来都不是孤芳自赏,而是在人间烟火里,生根发芽,代代相传。
夜色渐浓,月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晚聿工坊的院子里,亮起了暖黄的灯光。老槐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柿子树上的红灯笼,依旧在风中摇曳。
沈念牵着三个徒弟的手,走进了工坊。她知道,明又是新的一,他们要继续打磨手艺,继续守着这座百年工坊,继续书写属于他们的匠心故事。
而晚聿工坊的烟火气,会永远留在青瓦古镇的秋日里,留在每一个饶心里,岁岁年年,温暖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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