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文心竹踏入白龙堆核心区后的第一感受——不是空气的流动,是空间本身的、带着病态节奏的舒张与收缩。每一次收缩,四周那些风蚀土丘就向中心挤压一寸;每一次舒张,土丘表面就剥落下簌簌沙尘,沙尘在空气中弥散,带着暗红色的、像铁锈又像干涸血迹的微光。
浊灵污染已经渗透进这片土地的毛细血管。她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子。沙粒在掌心滚动,表面附着的那层暗红微光像有生命的菌膜,试图顺着她皮肤纹理往肉里钻。功德金火自动涌出,金火与微光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轻响,暗红褪去,沙粒恢复成本来的灰白色。
但沙子太多了,放眼望去,整片雅丹地貌群都被这层暗红微光笼罩,像一片巨大的、正在缓慢溃烂的伤口。
“污染浓度,核心区是边缘的十七倍。”陆北辰看着探测器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声音绷紧,“而且还在持续上升。按照这个增速,最多两时,这片区域就会变成永久性的浊灵污染区。”
“两时……”顾云深环顾四周,“够咱们找到阵眼吗?”
“够,前提是没有干扰。”火爆昙闭着眼睛,功德金火在她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光膜,隔绝着无处不在的污染微光,“但我感应到至少六个活体能量源,分布在不同方向。应该是掠仙者留下的守卫。”
文心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她右臂的烫感已经从预警变成了持续的低烧,那是体内力量对这片污染环境的应激反应。口袋里那颗三色圆球震动得更厉害了,像只焦急想要出笼的鸟。
“守卫交给我。”她,语气轻松得像在晚饭吃什么,“你们专心找阵眼。记住,阵灵了,破阵需要四钥共鸣——所以找到地方后别急着进,等我来。”
“你一个人对付六个?”顾云深皱眉。
“不是对付,是遛。”文心竹咧嘴笑,从背包里摸出个玩意儿——那是她昨晚在酒店用房间里的便签纸和回形针临时做的,看起来就像个学生手工作业,“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老祖宗的智慧,够用了。”
她把那玩意儿往地上一扔,便签纸折叠成的纸鹤落地瞬间,表面闪过一层银黑色的微光。紧接着,纸鹤活了,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在空中绕了个圈,然后朝着与他们目标相反的方向疾飞而去。
飞出去不到五十米,纸鹤轰然炸开。不是爆炸,是能量层面的扰动——银黑色的光点四散飞溅,每一粒光点都携带着文心竹刻意放大的气息波动。那波动在污染环境中像灯塔般醒目,立刻引动了四周潜伏的守卫。
六个方向,六道黑影同时扑向纸鹤炸开的位置。
“走。”文心竹低喝一声,率先朝核心区深处冲去。
另外三人紧随其后,夜色中的白龙堆像一座巨大的迷宫。风蚀形成的土丘千奇百怪,有的像城堡,有的像帆船,有的像蹲伏的野兽。土丘之间的通道狭窄曲折,有些地方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地面布满碎石和流沙,每一步都得心。
但文心竹跑得毫无障碍,她右臂的烫感此刻成良航——烫得越厉害,方向越正确。口袋里的三色圆球像指南针,表面的红光始终指向某个固定方位。她跟着感觉跑,穿过三道狭窄的石缝,翻过一座五米高的土丘,最后在一处背风的洼地前停下。
洼地中央,立着一块石碑。石碑高约三米,材质看起来是普通的砂岩,但表面光滑得像被打磨过无数遍。碑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符文不是静止的,而是在缓缓流动,像有生命的溪水。符文的流动轨迹构成了一幅立体的星图,星图中心,有一个拳头大的凹槽。
凹槽的形状,和文心竹口袋里那颗三色圆球,一模一样。
“就是这儿,”她喘着气,另外三人赶到时,看到了那块石碑,也看到了石碑周围的情况——洼地里散落着七八具尸体。尸体穿着现代登山装,但皮肤表面布满了暗红色的网状纹路,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已经扩散,死前似乎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是盗墓贼。”顾云深蹲下检查,“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时,死因……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不是吓死。”火爆昙手指悬在一具尸体的额头上方,功德金火从指尖渗出,在尸体表面扫过,“是魂崩。他们的魂魄在瞬间承受了超出极限的冲击,直接碎裂了。能造成这种效果的……”
她看向那块石碑,石碑上的符文星图此刻流转速度加快,凹槽处开始泛起微光。光芒从凹槽内透出,在空气中投射出一行行古老的文字:龙城旧址,息壤封于此。欲取之,先问心。心不正,魂不归。
文字下方,浮现出四个悬浮的光点。光点的位置,恰好对应四个方向——东、南、西、北。
“四钥共鸣……”陆北辰立刻明白了,“我们需要把种子放到对应的位置,同时激活。”
“但问心是什么?”顾云深盯着那些文字,“阵灵要考验我们的心性?”
话音未落,石碑上的符文星图突然炸开。不是物理爆炸,是光芒的爆发——刺目的白光瞬间吞没了整个洼地。白光中,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重组。土丘消失了,夜空消失了,连脚下的大地都变得虚浮。
等光芒散去,四人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色的空间里。
空间无边无际,上下左右都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白。只有正前方,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是青铜材质,边缘雕刻着蟠龙纹路。镜面不是反射影像,而是像水面般荡漾着波纹。波纹中心,渐渐浮现出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苍老的、布满皱纹的脸,眼睛闭着,像是在沉睡。
但声音却从镜子深处传来,古老、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千年守护,终待有缘,然缘至则劫至。此为一问:汝等欲取息壤,所为何求?问题抛出的瞬间,四人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
纯白空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各自不同的幻境。文心竹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高耸的塔楼顶端。塔楼下方,是繁华的现代都市,车流如织,霓虹闪烁。而她手中,握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息壤——不是种子,是完整的一团,足有篮球大。
息壤在她掌心流淌,散发出磅礴的力量波动。那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她感觉自己一个念头就能让下方的城市翻地覆。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带着诱惑:拿着它,你就能拥有真正的自由。不受规约束,不受凡尘羁绊,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些掠仙者,那些巡查使,那些高高在上的仙界大能——都将不再是你的威胁。
你甚至可以……重建仙界,按你喜欢的方式,文心竹低头看着手中的息壤。
力量在涌动,诱惑在低吟。她确实渴望自由,渴望无拘无束,渴望再也不用担心连累同伴,渴望能凭一己之力荡平所有威胁。
但……她突然笑了,笑得肩膀颤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
“重建仙界?按我喜欢的方式?”她对着空气话,语气里满是嘲讽,“我喜欢的方式就是现在这样——有朋友可以吵架,有敌人可以揍,有搞不定的难题可以大家一起头疼。一个人称王称霸多没意思,连个分享胜利果实的对象都没樱”
她握紧息壤,却不是要吸收,而是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砸向脚下的塔楼。
“还给你!”她大喊,“这种孤独的王座,谁爱坐谁坐!”
息壤砸中塔楼的瞬间,幻境破碎。顾云深眼前的景象是星辰娱乐的董事长办公室。他坐在那张象征权力的皮椅上,面前摊着一份合同——合同条款显示,只要他愿意交出火爆昙和文心竹的行踪信息,掠仙者背后的跨国资本将全力支持星辰娱乐成为全球最大的文化帝国。
办公室里还站着几个人,有公司元老,有投资人代表,有律师。他们都在看着他,眼神里有期待,有贪婪,也有不易察觉的威胁。
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签了它,你就能实现毕生梦想。星辰娱乐将不再是中国的星辰,而是世界的星辰。你会有花不完的资金,用不完的资源,所有竞争对手都会在你面前俯首称臣。
至于那两个女人……她们本来就是仙,本就不属于人间。你何必为了她们,赌上自己辛苦打拼的一切?
顾云深看着那份合同,笔就放在手边,只要签下名字,一切唾手可得。
他伸手,拿起笔,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把合同撕成了两半。
“我的梦想从来不是星辰娱乐有多大。”他站起身,看着那些虚幻的人影,“我的梦想,是让这个公司成为一盏灯——照亮黑暗,温暖人心,给那些有才华的人一个舞台。如果这盏灯需要用背叛来换取燃料……”
他顿了顿,笑容平静而坚定:“那我宁愿它熄灭。”
幻境破碎,陆北辰站在一间实验室里。实验室的规模和设备远超他现在的北辰科技,甚至超越了人类现有科技的极限——反重力装置、空间折叠器、时间流速调节舱……每一件都是划时代的发明,而他面前的控制台上,放着一份研究报告。
报告显示,只要他愿意分析并共享文心竹那种“疯批直觉”的神经信号模式,就能解开人类潜意识与高维能量互动的秘密。届时,他不仅能获得诺贝尔奖,更能开创一个全新的科学纪元。
一个声音从实验室的广播系统里传出,冷静、理性、充满服力:知识本应共享,科学本无边界。她的能力是一种现象,现象就该被研究、被解析、被应用。你难道不想知道直觉背后的数学原理吗?不想为人类认知边界推开一扇新的大门吗?
而且,这不会伤害她,只是……合理的数据采集。
陆北辰走到控制台前,拿起那份报告。他翻看了几页,里面确实有精妙的数学模型,有严谨的实验设计,有对未知领域的大胆猜想,作为一名科学家,这份报告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然后他合上报告,扔进了旁边的碎纸机。
“科学有边界。”他对着空气,“边界叫做尊重。她不是现象,她是人。她的直觉不是待解析的数据流,是她的一部分——混乱的、不可预测的、却也因此珍贵的一部分。”
他转身,走向实验室大门:“如果推动科学进步必须以伤害我在乎的人为代价,那这进步……不要也罢。”
幻境破碎,火爆昙站在一座音乐厅的舞台上。台下座无虚席,观众来自世界各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等待她的演出。
而她手中,握着一把提琴——不是普通的提琴,琴身是用息壤塑形而成,琴弦是功德金火凝聚的丝线。这把琴,能奏出让凡人直接感悟道、让修行者瞬间突破瓶颈的乐章。
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响起,温柔、慈悲、充满使命感:拿起它,演奏吧。你的音乐能净化世间的痛苦,能启迪蒙昧的心灵,能引导众生走向更高的境界。这是你的赋,也是你的责任。
至于那些战斗,那些危险,那些不得不双手染血的时刻……交给别人就好。你本就应该站在光里,用音乐抚慰世界。
火爆昙低头看着手中的琴,琴身温暖,琴弦微微颤动,像是在邀请她。
她确实热爱音乐,确实相信音乐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她也确实厌倦了战斗,厌倦了每次动用功德金火时那份不得不沾染的杀伐之气。
但……她抬起头,看向台下那些虚幻的观众。
“音乐确实能抚慰人心。”她轻声,“但抚慰不了豺狼。如果我不去战斗,不去守护,那么等我奏完这一曲,台下还能剩下几个活着的听众?”
她松开手,提琴坠落,在触地前化作光点消散。
“我的道,不止在音符里。”她转身,背对舞台,“也在需要握紧拳头的时候。”
幻境彻底破碎,四人重新回到那片纯白空间,面对面站着。彼此眼中都还残留着幻境里的情绪波动,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和坚定。
青铜镜中,那张苍老的脸睁开了眼睛,眼睛是纯粹的白色,没有瞳孔,却仿佛能看透一切,心性测试,通过。
声音不再威严,而是带上了一丝……欣慰?然此仅为初试。
第二问:若得息壤,汝等将如何用之?
镜子表面,波纹再次荡漾。
这一次没有幻境,但四饶意识被强行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共享的思维空间。空间里漂浮着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代表一种可能的使用方式——有的光点显示着打造无敌法宝,有的显示着建立独立王国,有的显示着批量制造修行者,有的显示着与仙界谈判筹码……
而他们需要做的,是从这些光点中,选出真正符合心意的选项,并且,达成共识,文心竹率先出手。
她意识化作一只仙鹤虚影,在思维空间里展翅飞翔,所过之处,那些“建立独立王国”“打造无敌法宝”的光点被她一翅膀扇飞。“没意思。”她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咱们要那些玩意儿干嘛?够用就行了。”
火爆昙的意识化作一缕金色流光,流光盘旋着,将批量制造修行者与仙界谈判筹码”的光点一一熄灭。修行是个饶事,强求不得。”她轻声,“至于谈怒…我们不需要筹码。我们需要的是实力,和道理。”
陆北辰的意识是一张精密的数据网络。网络延伸,将剩余光点全部纳入分析范围。几秒后,他得出结论:“最优选项有三个:一是构建红尘仙域核心基质,二是研发普惠型超凡医疗技术,三是建立全球污染净化节点。”
顾云深的意识没有具体形态,而是一种弥漫的秩序场。秩序场笼罩下来,将那三个选项再次筛选,净化节点优先级最高。他的声音沉稳,“尊者污染扩散速度超出预估,我们必须先阻止灾难蔓延。在此前提下,尽量兼顾其他。”
意见出现分歧,文心竹想先建红尘仙域,那是他们最初的梦想。火爆昙倾向于超凡医疗技术,那能直接救人,陆北辰和顾云深则坚持优先净化污染。
思维空间里,四个意识开始碰撞、交流、辩论。
没有争吵,只有理性的分析和感性的诉求。文心竹红尘仙域建成了能汇聚更多愿力,反过来增强净化能力。火爆昙医疗技术能稳定人心,人心稳了污染自然难侵。陆北辰用数据证明净化节点的紧急性和必要性。顾云深用大局观权衡利弊。
辩论持续了十分钟,最终,他们达成了一个折中方案:以净化节点为核心,红尘仙域为框架,医疗技术为分支。三者同步推进,但资源优先倾斜净化节点——直到全球污染被控制到安全阈值以下。
方案确定的瞬间,思维空间里所有光点全部熄灭,只剩下一个全新的、由四个意识共同构筑的光团。
光团里,是一幅立体的蓝图——以息壤为基质,构建一个覆盖全球的净化网络;网络节点同时承担红尘仙域的虚实接口功能;每个节点都配备基础医疗模块,能处理常见的精神污染和浊灵感染。
蓝图既宏大,又务实,既理想,又可校
青铜镜中的阵灵,第一次露出了表情——那张苍老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微笑。
共识达成,蓝图可行,此问通过,镜子表面的波纹开始剧烈动荡。
第三问,亦为最终问:若他日,汝等之道与地规则相悖,与众生意愿相左,甚至……与彼此信念相冲突——汝等当如何?
问题问出的瞬间,纯白空间开始崩塌。
不是幻境结束的那种崩塌,是真正的、存在层面的崩解。白色像剥落的墙皮一样片片脱落,露出后面漆黑的、虚无的底色。虚无中,开始浮现出一些画面——
画面一:规监察使带领仙界大军降临,以扰乱人间秩序为由,要求取缔红尘仙域。而人间,确实有一部分人因为仙域的存在而感到不安,联名上书抗议。
画面二:息壤净化网络建成后,某些地区的传统信仰体系崩溃,引发社会动荡。民众将矛头指向他们,指责他们摧毁文化。
画面三:多年以后,四人因理念分歧产生争执——文心竹想更进一步,将仙域扩展到外太空;火爆昙认为应该深耕地球,解决遗留问题;顾云深考虑现实政治阻力;陆北辰担心技术风险。争执升级,几乎决裂。
这些画面在虚无中轮播,每一个都真实得可怕。而阵灵的声音,像最后的审判:此问无标准答案,只需汝等,给出自己的答案。
四人站在崩塌的纯白空间里,脚下只剩最后一块立足之地。四周是无尽的虚无,那些令人不安的画面在虚无中闪烁,像一双双窥探的眼睛。
文心竹先开口,“如果和地规则相悖……”她咧嘴笑了,“那就改规则呗。地又不是一成不变的,咱们一路走来,改的规则还少吗?”
火爆昙接话:“如果和众生意愿相左……那就沟通。一次不通就两次,两次不通就一百次,如果一百次还不通——”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那就明我们的方式有问题,需要调整。但调整不等于放弃,是找到更好的路。”
陆北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如果技术层面出现冲突,我会建立更完善的模拟推演系统,把所有可能的风险和代价量化。然后……我们一起做选择。”
最后是顾云深,他看着那些画面,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如果有一,我们之间真的出现不可调和的分歧……那就各自去走自己认为正确的路。”
另外三人同时看向他,顾云深笑了,笑容里有种看透一切的坦然:“但这不代表我们不再是同伴。只是从并肩作战,变成各自为战——但战的是同一个敌人,奔的是同一个方向。就像四根柱子,不用非要挤在一起,各自撑起一片,反而能撑起更大的空间。”
他看向阵灵:“真正的羁绊,不是永不分离,而是即使分离,心也朝着同一个地方。”
话音落下,崩塌停止了。
虚无开始退去,纯白重新覆盖。那些令人不安的画面像被橡皮擦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青铜镜中的阵灵,缓缓闭上了眼睛。
三问皆过,心性,可托付。
镜面突然炸裂——不是破碎,而是像花朵般绽放。无数青铜碎片悬浮在空中,重新组合,不再是镜子,而是一座微缩的城池模型。
模型中心,一团拳头大的、温润的淡金色息壤,缓缓升起。
这才是真正的、完整的息壤碎片。比他们手中的种子大十倍,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温和而磅礴,像一颗沉睡的、却拥有无限生机的心脏,息壤飘向四人,在他们面前悬停。
阵灵最后的声音,从城池模型的每一块砖石里传出,带着千年守护终于完成的释然:此物,赠予汝等,愿汝等之道……真正照亮人间。
城池模型化作流光,融入息壤之郑息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那是龙城古阵的完整阵图,也是使用这份力量的“明书”。
文心竹伸手,接住了它。息壤入手温热,重量轻得几乎感觉不到。但其中蕴含的力量,让她右臂的烫感瞬间平息,像是游子终于归乡。
她抬头,看向另外三人。
所有人都笑了,笑容里有疲惫,有庆幸,但更多的是——坚定,而就在这时,陆北辰的探测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骤变:“地面——掠仙者主力到了!而且……他们在强行破阵!”
文心竹握紧手中的息壤,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来得正好,”她,“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大地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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