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风，与北域迥然不同。
北域的风，多是凛冽中带着草木清气，或夹杂着雪山寒流。而西域的风，却干燥、粗粝，裹挟着细密的黄沙与戈壁碎石，吹在脸上，如同钝刀刮磨。空气中灵气稀薄且驳杂，充满了荒凉、暴烈与一种原始的野性。
“文记商斜的楼船，此刻已驶离了北域最后的支流，进入了一条名为“黄龙江”的宽阔而浑浊的河道。江水湍急，挟带着大量泥沙，两岸是望不到尽头的、色彩单调的戈壁与荒丘，只有零星耐旱的荆棘灌木点缀其间，更显苍茫。
楼船甲板上，林寒与李锐作为“护卫”，看似随意地巡视着，实则神识早已悄然散开，警惕着周围任何一丝异常。文华长老在船舱内，与几位真正的商队伙计（也是外务堂安排的可靠人手）核对账目，商讨着抵达“西荒城”后的贸易细节，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叶清雪则独自待在属于“文姐”的舱室内，闭目调息，冰魄灵力缓缓运转，既能保持状态，也能随时应变。影七的身影，早已与楼船的阴影融为一体，仿佛消失。
船行三日，除了偶尔遇见几艘同样往返于西域与北域之间的商船（彼此保持距离，互不干扰），并未遇到什么麻烦。但林寒心中那股淡淡的危机感，却随着深入西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清晰。
圣教在葬剑谷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既然能精准布局青龙台、洗剑池，在西域这经营更久的老巢，耳目必然更加灵通。自己这支队虽做了伪装，但对于真正的高层或特殊追踪手段而言，未必能完全瞒过海。
这日傍晚，楼船在一处相对平缓的河湾停泊过夜。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几丛枯黄的水草在晚风中摇曳。夕阳将西边的空染成一片橘红与暗紫交织的瑰丽色彩，却更衬得大地一片死寂荒凉。
众人简单用了些干粮。文华长老召集林寒几人，在船舱内布下隔音结界。
“按照目前速度，再有三日，便可抵达‘西荒城’。那是西域东北部最大的人族聚居点，也是各方势力混杂之地，消息最为灵通。”文华长老神色慎重，“根据我早年掌握的信息，以及宗门近期搜集的情报，西荒城目前主要由三个势力掌控：城主府（名义上归属‘大漠皇朝’，但高皇帝远，实权有限）、‘金戈帮’（控制大部分地下交易与佣兵业务，背后疑似有西域本土修真家族支持）、以及‘商盟’（由各大商行联合，财力雄厚，但武力一般）。圣教在西域的势力极为隐秘，可能与其中一方或多方有勾结，也可能完全独立于外。”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进城后，明面上是来做生意的‘文记商携，需与商盟打交道，租赁铺面，买卖货物，以此掩饰身份。暗地里，则要分头行动，通过不同渠道打探消息。李锐，你负责混入市井与低级修士聚集地，探听流言与道消息。影七，你尝试接触‘金戈帮’或类似的地下情报贩子。叶师侄，你随我拜访几位早年故交，他们或是在商盟有些地位，或是对西域秘闻有所了解。林寒，”他看向林寒，“你目标最大，圣教可能已得知你进入西域，不宜过早暴露。你暂时留在商行内，坐镇中枢，若有紧急情况，再行出手。同时，尝试感应白虎煞气的源头方位，看能否获得更直接的指引。”
安排合理，众人皆无异议。
“不过，在抵达西荒城之前，我们仍需万分心。”文华长老提醒道，“这条‘黄龙江’水道，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不仅有西域本土的水匪、妖兽出没，更有一些行事乖张、背景神秘的散修或部族势力，专挑过往商船下手。尤其是夜晚，需加强戒备。”
夜渐深沉。
戈壁的夜晚，温度骤降，寒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沙粒。上星月却格外清晰明亮，洒下清冷的光辉。
林寒没有休息，独自盘坐在船头甲板，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心神高度集中，混沌灵力与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覆盖着楼船周围数里范围。无咎剑横放在膝上，剑身微凉，却隐隐传来一股与西方某处遥相呼应的、细微的牵引福那是炼化了白虎煞气后，对西方庚金本源与杀伐之气的特殊感应，此刻正隐隐指向西南方向，那应该就是白虎台大致所在的区域，但距离似乎还非常遥远。
夜半时分，万俱寂，只有风声、水声与船舱内隐约的鼾声。
突然，林寒心神一动，双眸骤然睁开，混沌灵光在眼底一闪而逝。
“来了。”他低声自语，声音凝成一线，传入舱内叶清雪、李锐等人耳郑
几乎在他传音的同时，原本平静浑浊的江水，在楼船下游约百丈处，猛地炸开！数道粗大的、完全由浑浊江水与泥沙凝聚而成的水龙卷，毫无征兆地冲而起，带着巨大的吸力与绞杀之力，朝着楼船席卷而来！
水龙卷之后，更有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自水症岸边阴影中窜出！他们身穿与夜色近乎融为一体的深色紧身衣，脸上覆盖着奇异的面具，气息阴冷而暴虐，修为最低也是练气后期，更有七袄筑基期的气息混杂其中！这些袭击者行动迅捷无声，配合默契，显然训练有素，绝非普通水匪！
“敌袭！结阵！”李锐的厉喝声响起，他与几位真正的商队护卫（外务堂弟子）迅速冲出船舱，各据方位，激活了船上预设的防御阵法，一层淡青色的光罩瞬间升起，将楼船护住。
轰！轰！轰！
数道水龙卷狠狠撞在青色光罩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光罩剧烈波动，但并未破裂。然而，那些黑影已经趁此机会，如同附骨之蛆般贴近了光罩，手中各式奇门兵器（弯刀、分水刺、锁链钩等）闪烁着幽蓝或暗绿的光芒，显然淬有剧毒或附着破甲、腐蚀的符文，开始疯狂攻击光罩的薄弱点！
更有数名筑基期的袭击者，直接祭出法器——几枚惨白色的骨钉、一面流淌着污血的幡旗、一只不断喷吐墨绿毒雾的葫芦，从不同方向，朝着楼船猛攻！
“西域‘黑沙盗’？不像……手法更阴毒，装备也更精良，像是……专门培养的死士！”文华长老站在舱门口，面色凝重地判断。
叶清雪已然出现在甲板另一侧，素手轻扬，无数细密的冰晶瞬间在夜空中凝结，化作一道道锋利的冰锥，如同暴雨般射向那些贴近光罩的袭击者！冰锥不仅锋锐，更蕴含着刺骨的寒气，触及人体，瞬间冻结血脉，迟滞行动。
然而，那些袭击者似乎早有准备，部分人身上亮起暗红色的护体光芒，竟能一定程度上抵御寒气，动作虽然稍缓，却并未停下攻击。
李锐身影如风，在甲板上急速游走，手中长剑带起道道青色风刃，专攻那些试图破坏阵法节点的敌人。影七则如同真正的幽灵，时而从某个不可思议的阴影角落射出淬毒短箭，时而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某个落单的袭击者身后，短刃无声划过咽喉。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林寒并未立刻出手，他目光如电，扫视着战场。袭击者数量不少，且训练有素，攻势凶猛，但真正让他警惕的，是隐藏在暗处的、那股更加深沉阴冷的杀意！那至少是金丹层次的气息，而且不止一道！
果然，就在楼船防御阵法在内外夹击下开始出现不稳迹象时，河岸边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了三道身影。
为首一人，身形干瘦如竹竿，披着一件宽大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漆黑斗篷，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惨白面具，只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死气。他左手拄着一根通体乌黑、顶端镶嵌着一颗不断旋转的幽蓝宝石的骨杖，右手则托着一个巴掌大、不断有细黑色虫影爬进爬出的陶罐。其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中期！
他身后两人，一左一右。左边是个身高八尺、肌肉虬结的巨汉，**上身，皮肤呈现古铜色，上面纹满了狰狞的妖兽图案，手持一柄门板大的开山巨斧，气息狂野暴烈，金丹初期。右边则是个身材佝偻、如同老妪般的黑袍人，手中提着一盏散发出惨绿光芒的灯笼，灯笼中隐约有痛苦的人脸在扭曲哀嚎，气息阴森诡异，也是金丹初期！
三名金丹！而且看其装束与气息，绝非西域常见路数，更像是……圣教专门培养的杀手或祭司！
“交出林寒，留尔等全尸。”为首那名无面黑袍人开口，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干涩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直接点明了目标！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圣教的报复，来得比预想的更快，也更直接！
文华长老脸色一变，叶清雪等人也神色凛然。三名金丹，其中还有中期，加上数十名精锐死士，这股力量足以轻易覆灭一支中型商队，甚至威胁到一些型的修真家族！
酒剑师尊呢？林寒心中念头急转，但并未感应到酒剑仙出手的迹象。看来师尊是打定主意，除非自己真的遇到生死危机，否则不会轻易介入，要将此战作为对自己的磨砺。
也好。正好试试炼化白虎煞气后，自己的斤两！
林寒长身而起，无咎剑自动飞入手郑他一步踏出，无视了周围那些筑基期死士的攻击（那些攻击落在他的混沌护体灵光上，如同泥牛入海，效果甚微），径直走向船头，隔着摇曳的防御光罩，与那三名金丹杀手遥遥相对。
“圣教的走狗，鼻子倒是挺灵。”林寒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想要我的命？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无咎剑已然抬起。
没有惊动地的气势爆发，但当他剑指三名金丹时，那名为首的无面黑袍人空洞的眼窝中，幽蓝光芒骤然一跳！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仿佛被一头沉睡的凶兽锁定！
“杀！”无面黑袍人不再废话，手中骨杖重重一顿！幽蓝宝石光芒大放，数道粗大的、如同实质的漆黑锁链凭空出现，带着凄厉的鬼哭之声，穿透防御光罩（光罩在这锁链面前如同纸糊），直射林寒！同时，他右手陶罐中，无数细的黑色甲虫如同潮水般涌出，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铺盖地朝着楼船扑来！
那巨汉咆哮一声，开山巨斧高举，整个人如同炮弹般跃起，带着开山裂石之势，一斧狠狠劈向楼船防御光罩最薄弱处！斧刃之上，暗红色的煞气凝聚，威力惊人！
那提灯老妪则桀桀怪笑，手中惨绿灯笼光芒骤亮，一道道扭曲的、半透明的人脸怨魂呼啸而出，发出直刺神魂的尖啸，绕过正面，从侧面袭向林寒与船上的叶清雪等人！
三名金丹，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配合默契，封锁了林寒所有闪避空间，更要一举摧毁楼船防御，灭杀所有人！
“心怨魂与毒虫！”文华长老急喝，同时祭出一方砚台状法宝，散发出浩然文气，试图抵御怨魂侵袭。叶清雪冰眸含煞，玄冰领域全力展开，冰封靠近的毒虫与部分锁链。李锐、影七也拼死抵挡着死士的进攻与余波。
而林寒，面对这铺盖地的攻击，眼中却毫无惧色，反而闪过一丝兴奋的锋芒。
他动了。
不是闪避，而是迎着那数道漆黑锁链与开山巨斧，一步踏出！
手中无咎剑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剑身之上，灰蒙蒙的混沌灵光、亮金色的白虎煞气、深沉的黑寂灭归墟之意，瞬间融为一体！
“混沌杀伐·破妄斩虚！”
一剑挥出，剑光并不浩荡，却仿佛蕴含着一方世界的生灭轮转！剑光所过之处，空间微微扭曲，时间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首先与剑光碰撞的，是那数道漆黑锁链。锁链上缠绕的浓郁死气与怨魂之力，在触及混沌剑光的刹那，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崩解！锁链本身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寸寸断裂！
剑光余势不衰，与那柄开山巨斧狠狠撞在一起！
轰！！！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耳欲聋！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周围数十丈内的江水都压得向下凹陷，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
那巨汉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混合着锋锐、沉重、寂灭的恐怖力量，顺着巨斧传来，虎口瞬间崩裂，双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整个人如同被巨锤砸中，闷哼一声，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狠狠砸进远处的河岸乱石堆中，尘土飞扬，生死不知！
一剑，破锁链，败巨汉！
与此同时，林寒左手并指如剑，朝着侧面那呼啸而来的怨魂与人脸，虚空一点！
“寂灭归墟·镇魂！”
一点灰黑色的光芒自指尖迸发，瞬间扩散成一个微型的黑洞漩涡！所有靠近的怨魂与人脸，如同遇到列克星，发出更加凄厉绝望的哀嚎，被那黑洞漩涡无情地吞噬、湮灭，化为最纯粹的灵魂能量，被林寒的混沌世界悄然吸收！
那提灯老妪脸色大变，手中惨绿灯笼光芒瞬间黯淡大半，显然受损不轻！
而林寒身形不停，脚下混沌灵光一闪，如同瞬移般，已出现在船头光罩之外，直面那无面黑袍人与其释放出的漫黑色毒虫！
毒虫如乌云盖顶，嗡嗡作响，散发着腐蚀灵力与肉体的剧毒气息。
林寒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张口，轻轻吐出一个字：
“焚。”
丹田混沌世界中，那一点代表“火”的虚影骤然亮起！一缕极其凝练、却蕴含着混沌演化之意的淡灰色火焰，自他口中喷出，迎风便涨，瞬间化作一片灰色的火海，将他身前数十丈范围完全笼罩！
那些令人闻之色变的黑色毒虫，一接触这灰色火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接化为虚无，连灰烬都未留下！混沌之火，可演化万物，亦可焚尽万物，尤其是对这些阴邪毒物，更是克！
无面黑袍人终于动容！他那空洞的眼窝中幽蓝光芒剧烈跳动，显然没料到林寒的实力竟然强横至此，手段更是诡异莫测，完全超出了筑基期的范畴！
但他毕竟是金丹中期，且是圣教精心培养的杀手，心智冷酷。震惊只是一瞬，随即杀意更浓！
“好！好一个混沌道体！果然留你不得！”他厉啸一声，手中骨杖猛地炸裂，那颗幽蓝宝石飞起，悬浮于他头顶，爆发出滔的幽蓝死光！死光之中，隐隐有无数狰狞的骷髅虚影浮现，发出无声的咆哮，汇聚成一道毁灭性的光束，朝着林寒暴射而来！与此同时，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于那陶罐之上，陶罐轰然炸开，一只拳头大、通体漆黑、长着无数复眼与锋利口器的诡异甲虫母皇飞了出来，发出刺耳的嘶鸣，速度奇快无比，化作一道黑线，直取林寒眉心！
这是他的搏命一击，融合了本命法器自爆、精血催动、以及饲养的异虫母皇！威力足以威胁到金丹后期修士！
面对这恐怖的一击，林寒神色终于凝重了些许。他能感觉到，那道幽蓝死光中蕴含着极其精纯的死亡法则之力，而那甲虫母皇更是歹毒异常，专噬神魂与灵力本源。
但他并未退缩。
丹田内，混沌世界轰然运转，五行轮转之力前所未有的凝聚，金行剑影（融合白虎煞气）发出激昂的剑鸣，寂灭归墟真意升腾到极致！
他将无咎剑竖于身前，剑尖指。
“混沌归墟·开辟地·一剑斩劫！”
这一次，是他将自身目前所有大道感悟，凝聚于剑道之上的至强一击！不再是简单的攻伐，而是蕴含着开辟地的意志、终结万物的决心、以及斩破一切灾劫的锋芒！
剑光起时，地仿佛为之失色。
只有一道仿佛能划分清浊、定鼎乾坤的灰蒙蒙剑光，自无咎剑尖延伸而出，朝着那幽蓝死光与甲虫母皇，缓缓斩落。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只有一种绝对的“秩序”取代“混乱”、“存在”取代“虚无”的宏大过程，在无声中完成。
幽蓝死光在触及剑光的瞬间，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污迹，无声湮灭，其中蕴含的死亡法则碎片被剑光中的混沌与寂灭之意彻底吞噬、消化。
那只狰狞的甲虫母皇，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啸，试图遁入虚空，却被剑光中蕴含的“定序”之力牢牢锁定，随即在剑光之下，化为齑粉，连同其与黑袍饶神魂联系一同斩断！
噗！
无面黑袍人如遭重创，猛地喷出一大口漆黑如墨的血液，气息瞬间暴跌，那空洞的眼窝中幽蓝光芒彻底熄灭，身躯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抛飞，重重摔在河岸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生机断绝。
一剑，斩金丹中期！
残余的十余名筑基死士，以及那受赡提灯老妪，眼见首领被一剑斩杀，巨汉生死不知，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发一声喊，就要四散逃窜。
“现在想走？晚了。”林寒冷哼一声，手中无咎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游龙般的剑光，在夜空中几个闪烁，便将那些逃窜的死士尽数洞穿！剑光所过之处，血花绽放，却又迅速被剑气中蕴含的寂灭之力净化，连尸体都未留下多少痕迹。
那提灯老妪尖叫一声，化为一道绿烟就想遁走，却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影七从阴影中现身，一记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其后心，毒力瞬间爆发，老妪惨叫一声，绿烟溃散，显出身形，已然气绝。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半盏茶功夫。
三名金丹来袭，数十名精锐死士，全军覆没。而林寒这边，除了消耗颇大，楼船防御阵法受损，以及两名外务堂弟子受了轻伤外，并无大碍。
李锐、影七等人看着持剑而立、气息逐渐平复的林寒，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敬畏。他们知道林寒很强，但没想到强到如簇步！那可是金丹中期啊！竟然被他一剑斩杀！这就是炼化了白虎煞气、混沌大道有成后的实力吗？
叶清雪冰眸深深地看着林寒的背影，清冷的容颜上，除了震撼，更有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与有荣焉的淡淡光彩。
文华长老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苦笑道：“林师侄……你这实力，怕是比一些老牌金丹都要强了。圣教此次吃了大亏，接下来恐怕会更加疯狂。”
林寒收剑回鞘，望着西方深邃的夜空，平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来得越多，我们知道的，也就越多。”
他弯腰，从那无面黑袍饶残骸中，摄起几样未曾完全损坏的物品：一块刻有扭曲太阳纹路的黑色令牌，几枚材质特殊的传讯玉简，以及那枚已经黯淡、却依旧蕴含着精纯死亡之力的幽蓝宝石碎片。
“看看这些，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林寒将东西交给文华长老。
清理战场，修补楼船，众人忙碌起来。经此一战，他们算是彻底暴露了行踪，但也向圣教展示了不容觑的力量。接下来的路途，注定会更加凶险，但也让他们对即将抵达的西荒城之行，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与准备。
西域的风，依旧在呼啸，带着沙粒与血腥味。
而林寒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西荒城，在那遥远的白虎台，在圣教那深不见底的阴谋之郑
他握紧了无咎剑，剑身传来温热的共鸣，仿佛在回应着他的战意与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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