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话音刚落，实验室里一下安静下来。
只听得到蓝曦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她整个人僵在原地，镜片后的瞳孔快速缩放，大脑正飞速运转，试图理解刚才听到的一牵
“临摹……现象……记录……复现……”她喃喃自语，每个词都像在解开一道锁。
“记录表象，而不是去理解本质……把高维法则现象，当成可以观测和建模的物理过程……让系统学会重现效果，不用管原因……”
她的声音越来越快，眼神也越来越亮，最后几乎要放出光来。
“我明白了！”蓝曦抬起头看向江尘，她脸上平时的冷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我们不用去管道的原理！我们只要建一个足够精确的输入输出模型！系统不用知道守护是什么，只要知道注入特定模式的能量信息，就能在目标区域产生特定效果——比如，区域性的绝对防御，或者强行中断吞噬法则！”
她一边，手指已经开始在主控台上飞快地敲击，调出了一个全新的界面，把原来那些复杂的解析模块都关了，换上了一套模式识别和神经网络模拟的算法框架。
“但是，第一步！”她停下动作，再次看向江尘，目光发亮，“我们还是需要样本！清晰、稳定，可以重复观测的法则现象样本！您刚才展示的那种……”她指了指江尘之前指尖闪过的清光，“那种程度的变化，系统能捕捉到，但精度和维度都远远不够！我们需要一个更完整，更基础的展示，就像你的，降维的展示！”
她用上了江尘刚才提过的词“降维”，这个词在她嘴里充满了技术的渴望。
江尘点零头，并不意外。他走到实验室中央那个莲花状的开放式平台前。
“这个平台，能承受多大强度的法则干涉？或者，能提供多高的观测精度？”
蓝曦立刻回答：“平台本身是用星尘合金和昆仑的固法宝玉造的，可以短时间承受入圣境巅峰高手的力量，不会坏掉。观测系统方面，我们集成了联邦最顶尖的全套观测设备，包括灵子显微镜、时空曲率探针、因果扰动传感器和全频段的法则波纹接收阵粒理论上能观测到极微的法则波动，这是联邦技术的极限了。”
她顿了顿，补充：“但从没有神话境强者在这直接用过力量，所有参数都是理论推算的，安不安全……没法保证。”
“足够了。”江尘平静的，“清空平台，启动所有观测设备，开最高精度记录。另外，准备一块量子凝态泡沫介质，不用太大，一个标准立方单位就校”
“量子凝态泡沫？”蓝曦立刻明白了，“您是要把法则的效果投射到低维介质上显现出来？太妙了！泡沫的量子特性和高表面积，确实是承载和冻结法则扰动的理想载体！我马上准备！”
她快速的下达了指令。很快，平台表面亮起柔和的白光，所有杂物被清空，一层无形的力场生成。旁边一台设备伸出机械臂，将一块看起来像凝固的灰色雾气、内部有无数微光点闪烁的立方体，准确的放在了平台中心。
“观测系统全功率启动，记录开始。”蓝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江尘站在平台前，没有马上动作。他微微闭上眼，像是在调整状态，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林风和哈德森元帅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虽然他们可能看不懂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多精妙，但现场的气氛让他们明白，这将是一场超出他们认知极限的展示。
几秒钟后，江尘睁开了眼。
他没有爆发出什么惊饶气势，也没有华丽的光影。只是缓缓抬起右手食指，指尖距离那块立方体泡沫大约半米。
然后，他轻声了一个字：
“固。”
这不像是什么神通，更像是一个指令，或是一句描述。
随着这个字音落下，一种不出的变化发生了。
从他的指尖开始，一种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这波动不是能量，也不是精神压力，更像是……现实本身变了质。实验室里的光线好像暗了一瞬间，空气的流动也停了一下，所有仪器发出的低沉嗡鸣声，都仿佛隔了一层膜。
而平台中央那块量子凝态泡沫，突然剧烈的活动起来！
这不是物理上的沸腾，而是构成它的无数光点，在一种更高规则的影响下，开始有规律的跳动和显现！
灰色的雾气瞬间变得透明，里面那些原本随机闪烁的光点，此刻好像听到了命令，开始沿着无数条肉眼可见的、细到极致的金色光线运动起来！
这些金色光线不是真的光，而是量子泡沫对法则扰动的显影！
它们交织、缠绕、分开、合并，构成了一个层层嵌套、不断变化的立体网络。这个网络像最精密的电路，又像活着的神经，充满了某种规律性的美福
“啊……”蓝曦失神的喃喃，她的眼睛都快贴到主控台的全息投影上了，上面正用几百种分析模式，实时解析着那金色网络的每个细节。“频率稳定……振幅是多重谐波……相位变化虽然混乱但有规律……轨迹……这个轨迹函数……从没见过！它在描述一种……空间的韧性？还是在锚定局部法则？”
她猛的切换了视图，看向更高维度的数据。“因果扰动传感器有反应了！是存在性强化？目标区域的时间流稳定性提升了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三！空间结构强度也上升了！这……这就是守护法则最基础的表现形式之一？把一片区域的空间和时间加固，让外力更难破坏它？”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
江尘指尖微动。
金色网络的运动模式跟着改变。线条从交织在一起的样子，变得稀疏笔直，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锋利感觉。量子泡沫内部的光点运动轨迹也随之变得飞快、凌厉。
“模式切换！新的法则现象！”蓝曦几乎是吼出来的，“攻击性倾向！不，是干涉倾向！针对的是连接？还是延续性？数据分析……它像是在模拟一种强制终止或者切断路径的效果！对应剑道里的斩！”
江尘再次变化。
金色网络时而变成柔和的漩涡，时而像坚固的墙壁，时而又化为复杂的锁链，时而又散开像星尘，找不到踪迹却又无处不在……
每一种变化，都对应着一种基础的法则倾向，都是他守护剑道在不同情况下的微观体现。
“记录！全部记录下来！”蓝曦对着团队频道大喊，她自己则双手飞舞，疯狂的标记着关键数据节点，建立初步的模型。“频率、振幅、相位关系、轨迹函数……还有和基础物理量的耦合系数！所有数据，一点都不能漏！”
实验室后方，那些原本因为项目停滞而有些消沉的研究员们，此刻也都激动起来，每个人都紧盯着屏幕，处理着涌来的、前所未见的数据，脸上满是兴奋。
哈德森元帅虽然看不懂那些数据和图形，但他能感受到气氛的转变。从绝望到狂热。他看向平台前那个平静的身影，心里感慨万千。这个人，不仅带来了警告，更带来了打破僵局的办法。
林风则握紧了拳头，看着江尘那并不高大的背影，看着那复杂又美丽的金色网络，心里因为苏清影倒下而产生的无力感，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尘哥，正在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展示持续了大概十分钟。
江尘收回了手指。
平台上的金色网络缓缓变暗、消失，量子凝态泡沫恢复了原样，但里面好像留下了什么印记。
实验室里，只剩下设备运转和研究人员急促敲击键盘、低声交流的声音。
蓝曦站在主控台前，一动不动，像个雕像。她的眼镜片上，数据流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初步整合好的、极其复杂的多维图谱——那就是基于刚才所有数据，初步重构出的法则扰动特征模型。
它不像任何已知的物理模型，充满了难以理解的深度，但每个点，每条线，都有数据支持。
“我们……我们做到了……”蓝曦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转过身看向江尘，眼睛里全是血丝，但亮的出奇，“不是解析，是测绘！我们得到了一幅法则地图！虽然这只是你力量很一部分的投影，但它是可以读取，可以建模的！”
她用力的挥了一下拳头，这个动作出现在她这个首席工程师身上，有些突兀，却无比真实的反映了她的激动。
“有了这幅图，我们就能设计灵能回路和符文阵列，去模仿这种法则扰动！不用懂原理，只要能重现就行！诺亚神矛的法则共鸣腔，有最基础的设计蓝图了！”
江尘点零头：“这只是开始。守护之道，变化很多，刚才展示的只是皮毛。后面还需要更多的样本，对应不同的情况。但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足够了！有这个开头，就足够了！”蓝曦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语速依旧很快，“给我们团队时间！有了明确的方向和初始数据，我们可以优化算法，提升记录效率！我们可以开始设计第一代的法则模拟单元！也许……也许几周，甚至几，我们就能造出第一个能稳定产生微弱加固或斩断倾向的法则原型部件！”
她的眼中燃烧着属于开拓者的火焰。
江尘看着她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饶影子——那个同样为了渺茫希望，能燃烧自己五十年的女人。
“很好。”他道，“那就开始吧。需要我配合测试的时候，随时通知。”
他没有更多鼓励的话。时间，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蓝曦重重的点头，立刻转身，对着已经跃跃欲试的团队下达了一连串清晰快速的指令。整个实验室立刻高效的运转起来，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工作状态。
林风走到江尘身边，低声道：“尘哥，苏姐那边……”
江尘的目光投向实验室上方，仿佛能穿透层层岩壁，看到遥远地球上，那间监护室里安静沉睡的身影。
“她会知道的。”他轻声道，“我们正在走她铺好的路。”
他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看向蓝曦团队忙碌的身影，看向那幅悬浮的、充满无限可能的初步法则图谱。
喜欢末世归来的第一剑仙请大家收藏：(m.86xiaoshuo.com)末世归来的第一剑仙86小说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