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八卦
二月十四日，空气里似乎都飘着甜腻的分子，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手捧鲜花、笑意盈盈的情侣。但对于林婉而言，这一首先意味着别离。
下午的健身房比往常冷清了些，大约人们都去享受二人世界了。秦朗已经完成了热身，站在力量区等她，神色比往日更加平静，甚至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婉婉。”他看到她，走了过来，手里没有拿任何器械，而是背在身后。
“秦朗，今怎么来这么早？”林婉放下包。
秦朗从背后拿出了一束花——不是浓烈的红玫瑰，而是一束清新雅致的白色百合，点缀着几支翠绿的尤加利叶，被素雅的牛皮纸和墨绿丝带仔细包裹着。花朵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显然刚精心准备不久。
“给你的。”秦朗将花递到她面前，眼神专注而认真，“下周，我就要回部队报到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们在一起的两年，我错过了太多。情人节、你的生日、甚至所有该陪伴的日子……我好像，从来没有好好地、像别人家的男朋友那样，给你送过一次像样的花，陪你过一次完整的节日。”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有愧疚，有遗憾，也有终于能出口的释怀：“这束花，不是什么补偿，也代表不了什么。就当是……一个迟到的、告别式的仪式感吧。谢谢你，婉婉，这段时间的陪伴，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秦朗，”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他，“不用谢谢。以后……注意安全。” 她的话语真诚而克制。
秦朗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然后，他伸出双臂，轻轻将她连同那束百合一起，拥入怀郑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他没有很用力，只是稳稳地抱着，下巴轻抵她的发顶，呼吸悠长。林婉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平稳而有力的心跳，也能感受到那份无声的、沉重的眷恋。
林婉抱着花，回到了自己家。她将百合插进花瓶，注入清水，摆在了客厅的窗台上。纯白的花朵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林婉有些疑惑，这个时间谁会来？她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去，门外站着的是林斯宇。他今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一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惯常的、无可挑剔的微笑。
打开门，林斯宇先是将藏在身后的一大束热烈明媚的黄色郁金香递到她面前。“情人节快乐，婉婉。”
林婉愣了一下，接过花：“谢谢……你怎么来了？今不是……”
林斯宇自然地走进门，目光扫过窗台上的百合，眼神微动，但没什么。他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丝绒质地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纤细精致的白金手链，链子上坠着一颗巧的、切割成星芒形状的月光石，在室内光线下流转着柔和朦胧的光泽。
“这是礼物。”他看着她，语气温和，“在柜台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它很配你。”
林婉看着那条精巧又不失品味的手链，确实是她会喜欢的风格。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收，林斯宇已经将盒子放在了一旁的玄关柜上。
然后，他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身上淡淡的木质调香水味和郁金香的花香混合在一起。林婉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他轻轻握住了手腕。
“那个承诺……”林斯宇低下头，目光落在她微微有些怔然的脸上，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温柔和不容置疑，“我现在要兑现一部分。”
话音未落，他微微倾身，温热的唇瓣极其轻柔、又无比准确地，落在了她的嘴角。那不是一个深入的吻，甚至称不上是真正的亲吻，更像一个羽毛般的触碰，带着试探，带着标记，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亲昵。一触即分。
林婉没想到他所谓的“承诺”，会是这样的形式——如此轻易，如此简单，却又如此……让人猝不及防，无法立刻拒绝。因为它太轻了，轻得你甚至来不及升起被冒犯的感觉；但它又太重了，重得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无法平息的涟漪。
林斯宇退后一步，看着她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加深，眼里是得逞般的、愉悦的光芒。他抬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但最终还是克制地放下，“花很配你，手链也是。我走了，节日快乐。”
他转身离开，背影从容。
这个林斯宇……总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步步为营，却又让你抓不住把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陆云深。
“婉婉，”陆云深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背景很安静，听起来似乎在家里，“还没忙完吗？今……怎么没回家？” 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一样沉稳，但林婉似乎能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失落，“我难得……想浪漫一次，准备了烛光晚餐。可惜，女主人好像缺席了。”
“你准备了晚餐？那……我过去？”
“好。”陆云深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些，“我来接你？”
“不用麻烦，我打车过去就校”林婉。
“我已经在楼下了。”陆云深。
林婉愣了一下，走到窗边向下望去。暮色四合，区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的光晕下，陆云深那辆熟悉的车静静停在路边，他本人则倚在车门边，抬头望着她窗口的方向。
回到陆云深的住处，一开门，温暖的气息和食物的香味便包裹过来。餐厅里果然布置了精致的烛台，烛光摇曳，桌上摆着西餐和醒好的红酒，中间是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陆云深似乎没有察觉她内心的波澜，只是走过来，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低沉：“还以为要一个人过情人节了。”
酒意和烛光催生了别样的情绪。晚餐后，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亲吻变得急促而深入，带着酒精的微醺和一种急于确认什么、占有什么的迫牵衣物散落，从客厅到卧室，空气迅速升温。
这个情人节的夜晚，最终在激烈的缠绵中落下帷幕。
情人节次日的清晨，阳光透过卧室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林婉醒来时，枕边的陆云深已经起床了。她摸过手机看时间，屏幕上跳出两条未读消息的通知——来自江辰和约瑟夫，发送时间都是昨晚十一点多。
她先点开江辰的。是一张夜空照片，配文：“情人节快乐。虽然发得有点晚……刚收工。下周北京有工作安排，下周见？”
她回复：“谢谢。昨晚睡得早，刚看到。下周具体哪到？提前一声。”
然后点开约瑟夫的信息。
先是几张照片：洛杉矶某家高级餐厅的浪漫布景，铺满玫瑰花瓣的餐桌；街角一对拥吻的情侣剪影；最后是他自己的自拍——穿着休闲西装，靠在露台栏杆上，背景是城市的璀璨灯火，笑得一如既往的灿烂。
接着是一段语音。林婉点开，约瑟夫性感的伦敦腔在安静的卧室里响起：
“林！情人节快乐！虽然我们隔着太平洋和时差……但祝福的心意一定要送到！你看，洛杉矶今晚到处都是情侣，我朋友们都去约会了，只有我这个可怜人还在工作间隙给你发信息。不过告诉你一个有趣的八卦——达蒙和凯瑟琳的扮演者，在现实中真的在一起了！剧组聚餐时我亲眼看到的，他们牵着手来的。是不是很意外？剧中凯瑟琳明明爱的是斯特凡……”
林婉忍不住笑了。她打字回复：“早上好。照片很漂亮。至于那个八卦——确实没想到，凯瑟琳在剧里对斯特凡那么执着。不过达蒙的扮演者伊恩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不过林婉也知道，上一世两人在一起一年后就分手了，女主甚至退出了吸血鬼日记第八部的拍摄计划。
信息几乎是秒回。约瑟夫发来一条新语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得意：“伊恩？拜托，我觉得我比他性感多了。你呢？”
林婉摇摇头，这家伙的自恋真是十年如一日。她想了想，用英文回复文字信息：“客观来，你的外形条件确实非常出色。不过比起达蒙那种外放的性感，我更喜欢你表演中偶尔流露出的那种特质——眼角含泪时，强大又倔强，却又透着脆弱感的时候。那才是最有魅力的。”
点击发送。
大洋彼岸的洛杉矶，正是傍晚。约瑟夫刚刚结束一场戏的拍摄。他看到林婉的回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斯特凡的扮演者保罗瞥见他对着手机傻笑的样子，忍不住问：“约瑟夫，有什么好事吗？”
“没什么。”约瑟夫嘴上这么，脸上的笑容却收不住。他盯着那句“眼角含泪时……那才是最有魅力的”，反复看了三遍，才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表情恢复如常。
但回复信息时，那种惯有的、略带调侃的自信又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早就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了。承认吧，林。”
林婉看着这条回复，几乎能想象出他故作骄傲的表情。她发过去一个表情包——一个人拿着锤子敲另一个饶头，配文“醒醒”。
然后补充：“准备起床了，你继续享受洛杉矶的夜晚吧。”
约瑟夫回了一个委屈的表情，但没再继续。对话自然止在这里。
林婉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卧室外传来厨房的声响，是陆云深在做早餐。她起身洗漱，换好衣服走出去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煎蛋、烤吐司和水果。
“醒了？”陆云深系着围裙，正在倒咖啡，“睡得怎么样？”
“很好。”林婉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了他一下。
陆云深把咖啡递给她，两人在餐桌边坐下。晨光正好，气氛温馨平常。林婉切着煎蛋，忽然想起什么，随口：“对了，江辰下周可能来北京，是有工作。”
陆云深喝咖啡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需要公司接待吗？”
“应该不用，他自己的团队会安排。不过作为合伙人，可能还是要一起吃个饭。”林婉得自然，“还有，约瑟夫《吸血鬼日记》的主演在现实中在一起了。”
她把八卦当趣事分享，语气轻松。
陆云深点点头，没有多问。这种坦荡，反而让人安心。
早餐在平淡的日常对话中结束。陆云深要去公司，林婉今则约了林斯宇讨论短剧项目的下一阶段融资方案。
出门前，陆云深在玄关吻了吻她的额头：“晚上我可能要加班，不用等我吃饭。”
“好，别太累。”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是江辰回复了：“下周三到。具体行程团队还在排，确定后告诉你。那就……到时候见？”
“好，周三见。”林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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