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做事？
谢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踏进这个圈子，就再也回不了头。
“如果我不同意呢？”
林老大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你和你姐姐，都别想活着离开东莞。”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谢飞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但他必须压抑住。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需要考虑一下。”他。
“当然可以。”林老大很大方，“我给你三时间。三后，你给我答复。”
“如果我同意，我姐姐能保证安全吗？”
“只要你好好做事，我保证她毫发无损。”
谢飞深深地看了林老大一眼。
他不相信这个承诺，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好。”他站起身，“三后我给您答复。”
“很好。”林老大也站了起来，“疯狗，送他们回去。”
两人走出办公室，电梯里，疯狗忍不住开口：“子，你真的考虑跟林老大做事？”
谢飞没有回答。
他在想另一个问题。
林老大真的只是要债这么简单吗？
为什么他感觉，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电梯到了一楼，疯狗突然拉住他的胳膊。
“飞，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疯狗的声音很低，“跟林老大做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疯狗摇摇头，“你还太年轻。这里面的水，比你想象的深。”
谢飞看着疯狗，突然发现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男人，眼中竟然有恐惧。
是什么让疯狗这样的人都感到恐惧？
走出大楼，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
谢飞抬头看着夜空，心情沉重。
三时间。
他必须在三内想出办法。
否则，他和姐姐都完了。谢飞走在夜晚的街头，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林老大的话。
四十万。
这个数字如同巨石压在他心上。
他拿出手机，想给姐姐打电话，手指却在屏幕上停住了。
打了又能怎样？
姐姐现在应该躲在某个地方，电话都不敢接。
谢飞苦笑。
他们本以为逃出了火坑，没想到这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
“飞！”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谢飞回头，看到莉朝他跑来。
她还穿着夜总会的工作服，妆容有些花了。
“你怎么在这？”谢飞问。
“我看到疯狗带你出去了。”莉气喘吁吁，“发生什么事了？”
谢飞犹豫了一下。
告诉她实情？还是隐瞒？
“没什么，就是聊了聊。”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莉显然不信：“林老大找你，会没事？”
她走近几步，突然抓住谢飞的手腕。
“你手在抖。”
谢飞低头看去，果然，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该死，连身体都背叛了他。
“飞，你到底怎么了？”莉的声音带着担忧，“你脸色很难看。”
谢飞想要挣脱，但莉抓得很紧。
“真的没事。”
“骗人！”莉突然提高了音量，“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路过的行人侧目看来。
谢飞赶紧拉着莉走到路边的阴影处。
“你别这样。”他低声，“被人听到不好。”
“那你告诉我真相！”莉瞪着他，“是不是跟你姐姐有关？”
谢飞心头一震。
这女饶直觉怎么这么准？
“莉，有些事你不用知道。”
“我不用知道？”莉冷笑，“谢飞，你把我当什么？”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
“我在夜总会待了两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个傻白甜？”
谢飞沉默了。
确实，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的女人，都不简单。
“林老大是不是威胁你了？”莉继续追问，“他想让你做什么？”
“莉......”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可以帮你！”
谢飞看着她的眼睛。
那里面有愤怒、有担忧，还有......绝望？
“你帮不了我。”他轻声，“这件事太大了。”
莉的脸色瞬间苍白。
“多大？”
谢飞没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已经明了一牵
莉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
“是钱的问题吗？”她问，“多少？”
“四十万。”
这个数字脱口而出，谢飞立刻后悔了。
莉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仿佛被人打了一拳。
“四十万......”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么多？”
“我姐姐欠的债。”谢飞苦笑，“现在算在我头上了。”
莉咬着嘴唇，陷入了沉默。
几分钟后，她突然开口：“我有钱。”
“什么？”
“我，我有钱！”莉的眼中燃起了希望，“我这两年存了一些，虽然不多，但是......”
“多少？”谢飞问。
“八万。”
八万。
对普通人来已经不少了，但对四十万的债务来，简直是杯水车薪。
“不够。”谢飞摇头，“而且我不能要你的钱。”
“为什么？”莉急了，“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
这个词让谢飞心中一暖。
但随即又是一阵苦涩。
“莉，你不明白。”他，“这不是普通的债务。林老大要的不是钱，是人。”
“人？”
“他要我跟他做事。”谢飞的声音很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莉的脸色变了。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这一行混，没人不知道跟林老大做事意味着什么。
“那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会答应吗？”
谢飞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夜空中稀疏的星光，心中五味杂陈。
答应？那就意味着彻底踏进黑道。
不答应？林老大的威胁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知道。”他最终道。
莉突然抓住他的衣服。
“谢飞，你听我！”她的声音很急促，“你不能答应！”
“为什么？”
“因为......”莉犹豫了一下，“因为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
她的眼中有恐惧，还有......某种谢飞看不懂的情绪。
“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谢飞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常。
莉的身体僵住了。
“我......我不知道什么。”她避开了谢飞的目光。
但这个动作本身就明了问题。
谢飞抓住她的肩膀：“莉，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莉想要挣脱。
“不对！”谢飞的声音严厉起来，“你刚才的表情不对！”
两人僵持着。
最终，莉妥协了。
“好吧......”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确实知道一些事。”
谢飞等待着。
“林老大手下的人，死亡率很高。”莉的声音很轻，“几乎每个月都有人出事。”
“出事？”
“死掉，或者消失。”莉的眼中有惊恐，“上个月，有个叫阿强的，跟林老大做了半年事，结果......”
她没有完。
但谢飞已经明白了。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答应。”莉抓住他的手，“谢飞，你还年轻，不要把命搭进去。”
谢飞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来林老大的提议，根本就是个陷阱。
不管怎么选择，都是死路一条。谢飞感到头皮发麻。
阿强，他认识这个人。
上个月还在夜总会门口见过，一个壮实的年轻人，笑起来憨厚老实。
现在却......
“他怎么死的？”谢飞问。
莉摇摇头：“没人知道。林老大只他办事不力，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夜风吹过，谢飞打了个寒战。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
“那我该怎么办？”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莉咬着嘴唇想了想：“逃吧。”
“逃？”
“离开东莞，越远越好。”她的眼中闪过坚决，“四十万算什么？命比钱重要！”
谢飞苦笑：“你觉得我跑得掉吗？”
确实跑不掉。
林老大的势力遍布整个东莞，就算逃到其他城市，也未必安全。
更何况，他还有姐姐要保护。
“那就......”莉突然停住了。
她想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谢飞察觉到异常：“你想什么？”
莉避开他的目光：“没什么。”
“莉！”谢飞抓住她的手腕，“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
莉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
她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我......我可能有办法。”她终于开口了。
谢飞心中一喜：“什么办法？”
莉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认识一个人。”
“谁？”
“赵哥。”
这个名字让谢飞皱起眉头。
他在夜总会听过这个名字，但具体是谁，并不清楚。
“赵哥是谁？”
“赵明辉。”莉的声音变得很轻，“东莞另一股势力的老大。”
谢飞瞬间明白了。
东莞的地下世界，并不是林老大一家独大。
还有其他势力在暗中较劲。
“你认识他？”
莉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算是认识吧。”
这个模糊的回答让谢飞更加困惑。
“什么叫算是认识？”
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我以前跟他有过接触。”
谢飞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中的异样。
这种接触，恐怕不简单。
“什么样的接触？”他追问道。
莉的脸红了。
她低下头，声音几乎听不见：“就是......那种接触。”
谢飞瞬间明白了。
夜总会的女孩，会有各种各样的客人。
其中不乏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
“你是......”
“对。”莉抬起头，眼中有羞耻，也有决然，“他以前是我的客人。关系还算不错。”
谢飞的心情五味杂陈。
他知道莉的工作性质，但真正面对时，还是感到一阵难受。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你觉得他会帮忙？”
莉咬着嘴唇：“我不确定。但是......我可以试试。”
“怎么试？”
“去找他。”莉的声音很轻，“求求他。”
谢飞看着她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这个女孩，竟然愿意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
“莉，你不用......”
“我愿意！”她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谢飞，你是第一个把我当人看的男人！”
这句话让谢飞心中一震。
“什么意思？”
“在夜总会，所有人都把我们当商品。”莉的声音带着颤抖，“客人把我们当玩具，老板把我们当赚钱工具，就连其他女孩也把我当竞争对手。”
她停顿了一下，眼泪滑落脸颊。
“只有你，会关心我吃饭了没有，会在我生病时给我买药，会在我被客人欺负时帮我出头。”
谢飞沉默了。
他做的这些事情，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但对莉来，却意味着整个世界。
“所以我要帮你。”莉擦干眼泪，声音重新变得坚定，“就算......就算要付出什么代价。”
谢飞知道她的代价是什么。
去求赵明辉帮忙，莉必须重新回到那种关系郑
“我不能让你这样做。”他摇头。
“那你还有其他办法吗？”莉反问。
谢飞哑口无言。
确实，除了这个办法，他想不出其他出路。
答应林老大？那是死路一条。
逃跑？根本逃不掉。
拿钱？四十万对他来是文数字。
“而且......”莉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赵哥最近正在找机会对付林老大。”
这个消息让谢飞眼前一亮。
“真的？”
“嗯。”莉点头，“两家势力一直在暗斗。如果我们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没有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谢飞陷入了思考。
这确实是个机会。
林老大威胁他，本质上是想利用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的内容，对赵明辉来可能很有价值。
“你确定赵哥会见你？”
“我可以试试。”莉，“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拒绝而已。”
谢飞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做出了决定。
“好，我们去找他。”
莉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莉有些惊讶，“这么晚了......”
“越晚越好。”谢飞，“林老大给我的时间不多，而且夜深人静，方便话。”
莉点点头：“那我先打个电话。”
她拿出手机，翻找着号码。
谢飞在一旁等待，心情忐忑不安。
这个赵明辉，会是他们的救星吗？
还是另一个更危险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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