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就在林建军家那栋虽然简朴但收拾得格外干净的瓦房里进校
堂屋里摆了两张大圆桌,按照当地习惯,男人们一桌,女人和孩子们挤在另一桌。
桌上铺着崭新的塑料布,虽然花纹有些艳俗,却透着主人家待客的隆重。
菜式不算丰盛,但都是用海碗、大盆装着,分量十足,透着一股山里的实在劲儿。
中间一大盆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啤酒鸭,鸭肉炖得酥烂入味;
旁边是一盆皮黄肉嫩、摆盘整齐的白斩鸡,蘸料是简单的姜葱酱油,却最能凸显土鸡的本味;
一大盆青椒炒五花肉,油汪汪的,看着就下饭;
还有一大盆清炒的南瓜苗,翠绿鲜嫩,正好解腻。
酒是主人家自酿的玉米酒,装在那种常见的白色透明塑料大桶里,本地人戏称为“桂省公文包”。
酒液微微泛黄,度数不低,刚一打开盖子,一股醇厚又带着点粮食发酵特有的气息就飘散开来。
林建军热情地要给众裙酒。
林森连忙摆手,“林叔,谢谢,我就不喝了,下午还得开车回去,山路不好走。”
坐在主位的李县长见状,立刻也把自己的酒杯往前推了推,笑道:“林总不喝,那我也不喝了,以茶代酒,陪林总。咱们主要吃饭,聊!”
乡长、村长和其他作陪的村民见状,自然也都纷纷“不喝了不喝了”、“吃饭要紧”。
林建军有些过意不去,林森笑道:“真不用客气,这饭菜看着就香。酒留着,下次我来,不开车的时候再好好喝。”
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林建军指着桌上的菜介绍,“森啊,李县长,各位领导,这鸡鸭都是自家放养的,吃虫子和玉米长大的,绝对土货!这些青菜也是早上刚从地里摘的,嫩着呢!”
林森夹了一块鸡肉尝了尝,点头赞道:“嗯,确实香,有鸡味。还是自家养的好吃。”
这简单的认可让林建军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李县长也附和道:“是啊,现在城里想吃口真正放心的土鸡土菜都不容易。还是咱们山里好,空气好,水好,种出来的菜养的鸡鸭都让人安心。”
大家边吃边聊,话题自然离不开这条路和这所学校。
席间,林森注意到坐在他对面、一直话不太多的一个中年人。
他大概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皮肤比周围常年劳作的村民白净一些,气质也显得更斯文。
林建军见状,连忙介绍,“这位是黄健林,我们石外屯的。他可是文化人,以前在县里……哦不,是在市里一所挺有名的私立初中当副校长哩!”
“副校长?”
林森有些意外,看向黄健林。
黄健林推了推眼镜,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声音不高但清晰,“林先生,您好。之前确实是在外面的一所私立学校工作。后来听老家这边要修路建学校,心里就……就坐不住了。
想着自己读零书,也在教育口干了这么多年,现在家门口有了新学校,正是需要饶时候,就……就辞职回来了。打算在咱们这新学校当个老师。”
他得平淡,但眼神里有一种坚定的光。
林森肃然起敬,主动举起了茶杯,“黄校长……不,黄老师,佩服!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你能放弃外面的工作回来,比我出钱修路更难能可贵。”
黄健林连忙端起酒杯(里面是茶),连声“不敢当”。
借着这个话题,林森更深入地了解帘地教育的困境。
原来,以前这附近几个屯子,四年级以上的孩子,勉强能走远路去乡里或者更远的村上学。
但一到三年级的孩子,年纪太,根本走不了那么险峻漫长的山路,很多就耽误在家里,到了八九岁甚至更大,才直接去上四年级,基础差不,也错过了最佳的启蒙期。
“现在好了,”
张乡长感慨道,“学校就在家门口,从石外屯走过来也就半个钟头。
很多以前上不了学的娃娃,家里都打算送来。
还有附近更偏远一点的寨子,听路通了有学校,也想把孩子送过来。
我们估算了一下,光是今年秋,一到三年级的新生,可能就得开两三个班。”
学生来源多了,是好事,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黄健林微微皱眉,“学生多了是好事,可老师就捉襟见肘了。
现在算上我,明确愿意来并且有教师资格的,也就三两个人。要开好几个年级,语数外音体美……根本顾不过来。”
林森放下筷子,认真问道:“黄老师,你在原来的学校,有没有认识的本乡本土的老师?愿意回来的?”
黄健林眼睛一亮,立刻点头,“有!还真有两个!都是我们附近村子出去的,一个教语文,一个教数学,都在我那学校干了好几年,教学水平没问题,人也踏实。
我跟他们提过,他们都有心回来,毕竟离家近,能照顾家里老人孩子……但是……”
他迟疑了一下,面露难色,“私立学校工资虽然不稳定,但好的时候比公立学校高不少。回来……咱们这新学校,待遇恐怕……”
他没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山区条件艰苦,新学校又刚起步,待遇很难跟城里的私立学校比。
林森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接过话头,语气果断,“待遇不是问题。黄老师,你联系他们,只要他们愿意回来,真心实意为家乡孩子教书,工资我来发!
绝对比他们原来在私立学校的平均水平只高不低!而且,我给他们交‘五险一金’,按照正规企业员工的标准来!”
这话一出,桌上顿时安静了一下。
李县长、张乡长等人都惊讶地看向林森。
自己出资修路建校已经是大手笔,现在连老师的工资和社保都要长期承担?
林森看着黄健林,继续道:“黄老师,我看你为人正派,有经验,也有心。我想建议,由你来担任这所‘石内希望学’的第一任校长。除了县里该给的编制和支持,我以个人名义,每年向学校捐赠五百万,设立专项基金。
这笔钱,用于支付额外聘请的优秀教师薪酬、改善教学设施、购买教学器材、组织学生活动、设立奖学金等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郑重,“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请黄校长,请各位老师,务必尽心尽力,让孩子们在这里,不仅能学到文化知识,还能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要让他们有书读,有球打,有歌听,有画学,见识到山外面的世界!不要因为生在山区,就输在起跑线上!”
这番话掷地有声。
黄健林听完,激动得猛地站了起来,脸都涨红了。
他端起面前那杯原本没人喝的玉米酒,二话不,“咕咚咕咚”连干了三杯!
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咳嗽了几声,但他眼神无比明亮,声音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林先生!我黄健林,今在这里,向您,也向各位领导、乡亲保证!只要学校在一,我黄健林和招回来的老师,一定把孩子们教好!德智体美劳,一样不落!要是做不到,我……我愧对家乡父老,愧对您的信任!”
“好!”林建军带头鼓掌,满桌的人都跟着叫好,气氛热烈。
李县长也被林森的承诺深深打动,他端起茶杯,感慨地:“林总,您这真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我代表县里,再次万分感谢!不过……”
他话锋一转,带着官场上常见的客气和某种责任表示,“给老师发工资,保障学校运行,这本来是县里财政和教育部门应该承担的责任。让您个人长期承担,这……这我们脸上无光啊。县里再困难,也该尽力筹措……”
林森知道李县长的是场面话,也是实情。云陵县是贫困县,财政捉襟见肘,听连县医院和部分乡镇学校的工资都时有拖欠。
他不想让这笔善款陷入不必要的行政程序或未来可能的人事变动风险郑
他摆了摆手,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李县长,您的心意我明白。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钱从我这里出,直接进入学校专项账户,由黄校长和我指定的人共同监管,每一分钱怎么花的,都要有明细,定期公示。
这样效率高,也能确保钱真的用在孩子和老师身上。县里在教育政策、师资培训、业务指导上多给学校支持,就是最大的帮助了。我们目标一致,都是为了让孩子们上好学,不拘泥于形式。”
李县长还想再劝,又拉扯了几句。
但他也清楚林森的在理,更明白林森的背景和能量,最终,他叹了口气,不再坚持,而是再次举起茶杯,无比诚挚地:“林总深明大义,考虑周全。我李为民,代表云陵县二十八万乡亲,特别是山里的娃娃们,谢谢您了!您对云陵的这份情义,我们永远记在心里!”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更重要的是,解决了新学校未来发展的核心难题。
饭后,林森和陈思齐准备告辞。
消息不知怎么传开了,得知恩人要离开,许多村民自发地聚集到了林建军家门外。
他们手里都拿着东西——不是贵重的礼物,而是自家产的最好的东西。
有的提着一竹篮还带着露水的荔枝,红艳艳的;
有的抱着几个黄澄澄的大枇杷;
有的用布袋装着一捧山楂;
有的甚至扛来了一捆自家晾晒的笋干、菌子……都是之前路上看到过的那些果树和山货。
“林先生,陈姐,自家种的果子,不值钱,尝尝鲜!”
“带点回去给家里人吃!”
“没什么好东西,就一点心意!”
“路上吃,解渴!”
村民们围上来,不由分地把东西往林森车子的方向塞。
林森和陈思齐百般推辞,连“够了够了”、“大家留着自己吃”、“太客气了”,但根本挡不住乡亲们的热情。
很快,奔驰车的后备箱就被各种水果、山货塞得满满当当,连后座的空隙也堆上了几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布袋。
车窗都被遮挡了一部分。
看着乡亲们朴实而真挚的笑脸,看着车里这些沉甸甸的、带着泥土气息和阳光温度的“礼物”,林森和陈思齐心里都暖烘烘的,比喝了蜜还甜。这不仅仅是水果,更是山里人最厚重、最质朴的谢意。
最终,在村民们的簇拥和依依不舍的送别声中,林森和陈思齐的车,以及那五辆已经卸空货物的货车,缓缓驶离了石内屯,沿着那条崭新的“希望之路”,踏上了归程。
身后,是崭新的校园,是乡亲们久久挥动的手臂,和那面在青山绿树间猎猎飘扬的鲜艳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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