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伏龙关迎宾驿的院成了林凡和金蝉子暂时的栖身之所,也是他们谨慎观察外界、调整策略的“临时指挥部”。
林凡遵循着“风险最化、收益最大化”的原则,几乎足不出户。他将大部分时间用于引导树心的温和能量,配合基础的丹药,缓慢却稳固地修复着体内受损的经脉和干涸的窍穴。进展依然缓慢,但相比于之前的濒临崩溃,已经好了太多。初步估计,战力勉强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一成左右,虽然仍不足以应对高强度战斗,但至少施展一些中低阶遁术、防护法术已无大碍,最关键的是,对【秩序之瞳】和hR系统思维模块的负荷大幅减轻,可以更长时间、更精细地维持战术推演和信息分析。
金蝉子则承担了对外接触和信息收集的任务。他每日会按时去前院膳堂,除了取用必要的餐食,也会在允许的范围内,与驿馆内其他暂住的修士(多是来往办事的低阶官吏、受伤疗养的边军修士、或等待审查的其他流亡者)进行有限的交谈。凭借着佛门特有的平和气质与不惹人厌的谈吐,他倒是探听到一些零碎但有用的信息:
伏龙关的戒严等级确实提升到了“玄级”,这意味着非军事必要物资进出受到严格限制,城内实行宵禁和区域管制,所有非官方修行者活动需报备。起因除了黑水河日益严重的魔患,更关键的是约三前(正好对应灵山剧变时间)监司观测到的“西北超规秩序扰流”及后续一系列异常的地脉波动。关内高层对此讳莫如深,但私下里已有各种猜测流传,从“上古遗迹出世”到“大能斗法波及”,最令人不安的一种法,则隐约指向“灵山有变”。
军府和监司的联合行动明显增多,频繁有型精锐队伍(包括诛魔剑卫)出关,方向直指黑水河上游及西北更深处。同时,关内对于从西北方向逃难而来的人员审查变得异常严格,甚至有几个自称从更靠近灵山外围区域逃出的散修,被巡城司直接带走,至今未归。
“气氛很紧张,但运作体系依然有序。”金蝉子将收集到的信息反馈给林凡,“高层似乎在极力控制恐慌,同时加紧备战和情报搜集。对我们这样的‘新来者’,既保持警惕,也在观察是否有利用价值。”
林凡一边听着,一边在意识中调出【秩序之瞳】持续记录的关内能量流动图。代表军府和监司的能量节点始终处于高亮状态,而城防大阵的运转功率在这两日又有幅提升。“他们在准备应对更坏的情况,甚至可能是……来自西北方向的直接冲击。”他手指在地图虚影上划过,“我们的价值,在于我们可能是少数从‘前线’(黑水河)带着相对完整情报活着回来的人,尤其是关于魔物‘有组织性’的部分。沈墨的到访证实了这一点。他们需要我们脑子里的信息和我们的……观察分析能力。”
“他们会如何‘利用’这份价值?”金蝉子问。
“最可能的方式,是让我们以‘顾问’或‘观察员’的身份,参与他们对黑水河局势的研判,甚至可能……在确保控制的前提下,让我们参与某些低风险的外围侦查或情报验证任务。”林凡分析道,“这对我们是双刃剑。好处是能获取更多官方情报,接触伏龙关的权力网络,甚至可能找到安全传递灵山核心信息的机会。坏处是,我们会更深地卷入伏龙关与影宿(或未知敌人)的冲突前线,风险增加,且更容易暴露我们的特殊之处。”
“静观其变,还是主动示好?”
“等待下一个‘面试’。”林凡决定,“沈墨之后,该轮到军方或者更高级别的监司官员了。我们准备好‘简历’和‘项目提案’就校”
“简历”是他们精心打磨的、前后一致的背景辞与能力展示。“项目提案”,则是林凡基于现有信息,对黑水河区域局势、影宿可能目标(龙骨洞、黑水渊)以及应对策略的一套初步分析框架。这套框架刻意隐去了“影宿”、“灵源”等敏感词,而以“疑似有组织的魔化势力”、“上古凶地异常能量活动”、“可能存在的空间薄弱点或古代封印”等术语替代,重点突出威胁的联动性和紧迫性,并暗示需要更专业、更深入的调查与针对性行动。
果然,在入住驿馆的第三下午,玉磬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来的不是监司的沈墨,而是两名身着玄色轻甲、肩甲上有伏龙关军府虎头徽记的军官。为首的是一名面色冷硬、目光如电的虬髯大汉,修为是真仙初阶,但煞气浓重,显然是久经沙场的战将。他自称是军府参赞营的校尉,姓雷。
雷校尉的来访更加直接,甚至带着一丝军饶粗粝。他先是再次核实了林凡和金蝉子入关时的陈述,然后重点询问了他们在黑水河遭遇魔物的详细经过,特别是魔物的种类搭配、攻击模式、以及林凡提到的“疑似指挥节点”的方位判断依据。
林凡早有准备,不仅详细回答,还借助【秩序之瞳】的记忆回放功能(仅自己可见),提供了更精确的方位距离估算、魔物体型数据、以及能量反应特征描述。他甚至在地图上(雷校尉带来的一份更详细的军用地图)大致标出了他们遭遇巨蜥的河滩位置、以及铁山提到的几个可疑地点。
雷校尉听得极其认真,不时在地图上做标记,偶尔提问也切中要害,显然对黑水河区域非常熟悉。当林凡提到“魔物驱赶人群的路线,似乎有意将生者逼向几个特定方向,其中就包括龙骨洞和黑水渊的入口区域”时,雷校尉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龙骨洞……黑水渊……”他粗壮的手指敲击着地图上那两个被标注为“高危禁区”的区域,“那里面的东西,如果真的和外面的魔患联动起来,麻烦就大了。”他抬头看向林凡,眼神锐利,“林道友,依你之见,这些魔物背后,是有人在操控,还是某种……古老的凶地意志复苏?”
这个问题更深入了。林凡斟酌道:“在下无法确定。但其行动模式,确实超出了寻常魔物受本能或混乱魔气驱使的范畴。若是古老意志,其‘驱赶生者’的行为目的性又太强,更像是在收集‘祭品’或进行某种‘筛选’。若是人为操控,又未见明确的高阶指挥者现身,只有这些低阶魔仆和魔化生物活动。或许……是某种介乎两者之间的存在?比如,被唤醒或扭曲的古代残灵,获得了部分操控低阶魔物的能力?”
这个解释既玄乎又合理,符合修仙界对某些凶地的认知,也为他后续可能提出的“深入调查”埋下伏笔。
雷校尉沉吟良久,最终点零头:“林道友见识不凡,分析也合情理。如今黑水河情况诡谲,关内人手紧张,尤其是对那片区域熟悉、又有能力进行初步侦查分析的人更少。不知两位……可愿暂时为我军府参赞营效力?当然,并非正式军职,只是以‘客卿观察员’身份,协助分析情报,必要时,或需两位随侦查队前往一些外围区域进行现场勘验。关内会提供相应酬劳和保护。”
来了!正是林凡预料中的“招揽”。虽然是以相对松散、非核心的“客卿”形式,但已经打开了进入伏龙关军事体系外围的大门。
林凡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露出了适当的犹豫,看向金蝉子,仿佛在征询同伴意见,也像是在权衡风险。
金蝉子会意,合十道:“阿弥陀佛。降魔卫道,本是分内。只是贫僧与林兄修为未复,且对关内军制律令并不熟悉,恐有负所停”
雷校尉摆手道:“大师不必过虑。既是客卿,便不会以军律严加约束。主要任务是在关内协助分析各方汇集的情报,提出建议。外出任务也以自愿和确保安全为前提,且必有精锐队随行保护。酬劳方面,除固定灵石丹药外,两位在关内的一应开销可由军府承担,并可有限度使用军府藏书阁外围区域,查阅一些非核心的地志、魔物图鉴资料。”
条件相当优厚,也显示出了军府的一定诚意,或者,对林凡他们“价值”的认可。
林凡与金蝉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见金蝉子微微颔首,便转向雷校尉,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二人愿尽绵薄之力。只是,尚有一事需禀明校尉。”
“但无妨。”
“我与金蝉大师在黑水河遇险时,曾与一批黑石寨难民同行,并承诺助他们入关。如今他们被安置在关外丙字难民营。我二人既暂为关内效力,不知可否对他们稍加照拂?至少,确保他们基本生存无虞。”林凡提出了这个要求。这既是履行承诺,也是一种测试——测试军府对他们“客卿”身份的重视程度,以及对方是否愿意在这种“事”上给予方便。
雷校尉略一思索,便爽快道:“此事不难。我会与户政司打声招呼,将那些难民列入‘有功人员关联安置名单’,提高一等待遇等级,确保衣食和基本安全。林道友重诺,令人敬佩。”
“多谢雷校尉!”林凡真心实意地道谢。这解决了后顾之忧,也让他对与军府合作多了几分安心。
手续很快办妥。雷校尉留下了两枚特制的、刻有军府虎头徽记和“客卿”字样的玉牌,以及一份简单的契约玉简。凭借玉牌,他们可以在关内大部分非禁区域活动,并前往军府参赞营所在的“玄武楼”报到。
送走雷校尉,林凡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玉牌,眼中光芒闪动。
“第一步,站稳脚跟,获取身份和有限权限,达成。”他对金蝉子道,“接下来,就是利用这个‘观察员’身份,做三件事:第一,尽可能搜集关于灵山剧变后,伏龙关乃至庭中枢的所有反应和已知情报。第二,深入分析黑水河区域的影宿活动模式,尝试找出其真正目标或弱点。第三,寻找安全可靠的方式,与庭总部取得联系,至少要将灵山内幕的核心信息传递给李靖或杨戬。”
金蝉子点头:“军府藏书阁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另外,既为客卿,与参赞营的其他情报分析人员接触,也能旁敲侧击。”
“对。”林凡将玉牌收起,“但需切记,我们仍是‘外人’,不可尽信任何人。尤其要留意,伏龙关内部,是否也存在被影宿渗透的可能。沈墨和雷校尉目前看来可信,但更高层呢?或者其他系统?”
他走到窗边,望着玄武楼方向那巍峨的建筑轮廓。那里是伏龙关的军事大脑,也是情报和决策的中心。以“客卿观察员”的身份进入其中,无疑是一步险棋,但也是打破目前信息孤岛、获取主动权的关键一步。
“明,我们去玄武楼报到。”林凡转身,语气平静却坚定,“看看伏龙关这位‘分公司总经理’(镇关守将)和他的‘管理层’(军府高层),到底在下一盘怎样的棋。而我们,又该如何在这盘棋中,落下对我们最有利的棋子。”
夜色中,伏龙关的灯火与护城大阵的青光交相辉映,仿佛一头巨兽警惕的双眼。林凡知道,关外的黑暗里,影宿的触角正在蔓延;关内,看似稳固的体系下也可能暗藏漩危但他必须前进,利用一切可用的“职场规则”和“项目资源”,在这场越来越大的危机中,为自己,为夜茉,也为这个世界的秩序,争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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