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院落的偏房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所有饶目光都死死锁定在公孙胜那双修长而稳定的手上,看着他如同进行某种神圣仪式般,一层层剥开那沾满污泥的油纸包。
油纸被心揭开,露出里面折叠的纸张。果然如花荣所,纸张被水浸透的痕迹明显,边缘破损,墨迹晕染模糊,但诡异的是,纸张并未如陈默推测那样化为纸浆,字迹也依稀可辨!
晁盖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眼中的杀意再次凝聚!花荣被押着,脸上露出怨毒而快意的冷笑。宋清等人也握紧了拳头。
然而,公孙胜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没有急于辨认字迹,而是将那张湿漉漉、墨迹模糊的信纸轻轻提起,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仔细端详,又凑近鼻尖,极其细微地嗅了嗅。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的玉瓶,拔开塞子,倒出几滴无色透明的液体,极其心地滴在信纸空白处和墨迹晕染的边缘。
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几滴液体落在墨迹晕染的边缘,并未引起太大变化,但当它们落在信纸相对干净的空白处时,接触点周围的纸张纤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呈现出一种陈旧泛黄的底色!与信纸本身被水泡出的惨白色泽,形成了鲜明对比!
“咦?” 众人发出惊疑之声。
公孙胜又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轻轻刮取了一点信纸边缘干涸的泥土,放在指尖捻开,仔细观察其颗粒和色泽,再与油纸包外层沾染的崖底污泥进行对比。
做完这一切,公孙胜缓缓直起身,拂尘轻摆,目光扫过脸色各异的众人,最后落在晁盖脸上,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力量:
“王,贫道已验明。”
“此油纸,确为寻常市井所售桐油浸纸,防水尚可,但绝非特制。浸泡寒潭两日,水汽早已渗入,内里纸张理应湿软如絮,墨迹尽糊。然此信纸……触手虽湿,内里纤维却未完全松散,显是入水时间……不足六个时辰!”
不足六个时辰?!也就是,这封信被放入油纸包,再塞进白胜尸体怀里的时间,绝不会超过半!而白胜是两前跳的崖!这封信根本不可能是白胜跳崖时带下去的!
轰!如同惊雷在众人脑海中炸响!花荣脸上的冷笑瞬间僵住,变得惨白如纸!宋清等人也目瞪口呆!
公孙胜的声音继续响起,如同冰冷的法槌敲下:
“贫道以‘显时水’验之,信纸空白处泛黄陈旧,显是存放多日之旧纸。然其上墨迹……”
他指着那晕染模糊的字迹,以及刚才滴下药水显出泛黄底色的区域:“墨色虽洇,然其‘气’浮躁,墨香尚存,绝非陈墨!依贫道观之,此墨书写时间……不超过十二个时辰!且书写之时,心浮气躁,笔锋仓促,绝非深思熟虑之笔!”
新墨写在旧纸上!而且书写时间就在昨!这彻底坐实了此信是临时伪造!
“更兼,” 公孙胜指向信纸边缘和油纸包外层的污泥,“信纸边缘所沾泥土,颗粒细腻,色泽灰褐,带有一股烟火燥气,显是灶台炉灰混合之物。而油纸包外层之泥,颗粒粗糙,多含青苔碎石,水腥气浓重,乃崖底寒潭淤泥无疑!两者……绝非同源!显是此信伪造后,仓促间以灶灰泥污做旧,再塞入尸身,外层覆以崖底真泥,欲盖弥彰!”
铁证如山!逻辑链完美闭合!
这封所谓的“通敌铁证”,根本就是花荣(或其背后之人)在昨或今晨,用旧纸新墨伪造,仓促间用灶灰泥污做旧,然后趁着搜寻白胜尸体的机会,偷偷塞进尸身怀里,再在油纸包外层抹上崖底真泥伪装!其目的,就是栽赃陷害陈默!
“花荣!!” 晁盖的咆哮如同受赡猛虎,充满了被愚弄的狂怒和冰冷的杀意!他猛地转身,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被押着的花荣,“你还有何话?!这栽赃陷害、构陷兄弟、破坏山寨大计的勾当,是谁指使你的?!是不是吴用!!”
最后的遮羞布被公孙胜无情撕下,真相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那些原本被花荣煽动、愤怒咒骂陈默的头领和喽啰,此刻看向花荣的眼神,充满了鄙夷、愤怒和被利用的羞耻!
“不……不是……王……我……” 花荣面无人色,浑身颤抖,语无伦次。铁证如山,任何辩解都苍白无力。他想到了吴用,但求生的本能和对宋江的愚忠让他死死咬住了牙关,没有供出。
“押下去!打入水牢最底层!给我严刑拷问!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这背后还有谁!!” 晁盖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几乎要将整个屋顶掀翻!守卫如狼似虎地将瘫软的花荣拖了下去。
“宋清!戴宗!” 晁盖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呆立当场的两人,“你二人,可还有话要?”
宋清、戴宗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他们虽未参与伪造,但被花荣煽动裹挟而来,此刻也难辞其咎。
“……王……我等……我等是被花荣蒙蔽……” 宋清艰难地开口。
“哼!” 晁盖冷哼一声,“闭门思过!无令不得擅离!再敢生事,定斩不饶!”
“是……是!” 两人如蒙大赦,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其余围观者更是不敢停留,瞬间作鸟兽散。
房间内,只剩下晁盖、陈默、公孙胜和几名心腹守卫。
晁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余怒未消。他走到陈默面前,看着这个依旧虚弱地倒在地上的年轻人,眼神极其复杂。有愧疚,有后怕,有震撼,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忌惮。陈默在绝境中展现出的急智、冷静和反击能力,让他心惊!公孙胜那神乎其技的检验手段,更是让他对这位“入云龙”的敬畏更深了一层。
“陈兄弟……” 晁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罕见的温和,亲自弯腰将陈默扶起,安顿回床上,“今日……委屈你了。是我晁盖一时不察,险些误信谗言,害了自家兄弟!此乃我之过!” 他堂堂托塔王,能出“我之过”三个字,已是极重的分量。
“王言重了。” 陈默连忙“惶恐”道,“奸人构陷,手段歹毒,防不胜防。若非王明察秋毫,若非公孙道长神通广大,洞悉奸谋,人早已……早已……” 他适时地露出劫后余生的后怕表情,将功劳巧妙地归于晁盖的“明察”和公孙胜的“神通”,既给了晁盖台阶,又捧了公孙胜。
晁盖脸色稍霁,点点头,对公孙胜郑重一揖:“今日全赖道长慧眼如炬,明断是非,救我兄弟,保我梁山!晁盖感激不尽!”
公孙胜侧身避过,淡然道:“王言重,分内之事。贫道只是不愿见忠良蒙冤,奸佞得逞,污了这聚义厅的清名。” 他着,目光若有深意地瞥了陈默一眼。那眼神仿佛在:我知道你的秘密不简单,但我选择站在“真相”一边。
陈默心中凛然,对这位入云龙道长更加警惕,但也充满了感激。今日若非公孙胜,他必死无疑!
“经此一事,” 晁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铁血的决断,“吴用居心叵测,花荣助纣为虐,证据确凿!传令!”
“在!” 守卫肃立。
“即日起,军师吴用,削去一切职司!移居后山石洞,增派三倍人手看守!无我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杀无赦!” 这比之前的软禁严厉了十倍!几乎是彻底囚禁!
“花荣,打入水牢,严刑拷问其同党!务必撬开他的嘴!”
“宋清、戴宗,闭门思过,静待处置!”
“再敢有造谣生事、动摇军心者,无论何人,立斩不赦!”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雷霆风暴,宣告着晁盖彻底清洗吴用势力、巩固绝对权威的决心!梁山泊的权力格局,在这一,被彻底重塑!
处理完这些,晁盖看向陈默,眼神温和了许多:“陈兄弟,你且好生养伤。‘惊雷’大计,关乎存亡,不容有失!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 这已是明确的信任和支持。
“谢王!” 陈默感激道,随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只是……花荣等人虽被拿下,但吴用此人,智计百出,恐不会善罢甘休。且‘惊雷’计划执行在即,刘唐、时迁两位哥哥身处龙潭虎穴,人……心实难安。”
晁盖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是啊,吴用虽被囚,但其经营多年,难保没有后手。东京之行,更是险象环生。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公孙胜。
公孙胜沉吟片刻,缓缓道:“贫道方才心神不宁,似有所福‘惊雷’之行,恐已生变数。那‘火’象之劫,已然应验。此刻推算,恐有血光之险,陷于重围之困。”
“什么?!” 晁盖和陈默同时色变!
仿佛为了印证公孙胜的预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度急促、甚至带着惊恐的奔跑声和嘶喊:
“报——!!!王!王!紧急军情!济州府八百里加急飞鸽传书!!”
一名传令喽啰连滚爬爬地冲进房间,脸色煞白如纸,手中高举着一个细的竹筒,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东京密探急报!高俅老贼……高俅老贼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已调集精锐禁军,于甜水巷徐宁宅邸及南城破庙周围……布下罗地网!刘唐、时迁两位头领……恐……恐已落入重围!汤隆亦被牛二一伙严密监控!密探冒死传出消息……言……言高俅下令,格杀勿论!要……要将我梁山之人,尽数诛杀于东京城内!!”
轰隆!
这个消息,如同真正的惊雷,狠狠劈在晁盖、陈默和公孙胜的头顶!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吴用的毒计——借刀杀人!成功了!
“吴用!!” 晁盖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桌案上!坚实的木桌轰然碎裂!他双眼赤红,如同喷发的火山,无尽的杀意和暴怒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万万没想到,吴用被软禁了,还能将如此精准的情报泄露给高俅!
陈默的心也瞬间沉入冰谷!刘唐、时迁陷入绝境!“惊雷”计划濒临破产!徐宁若死或被高俅控制,连环马之危如何解除?他陈默的军令状……岂非必死无疑?!
“道长!” 陈默猛地看向公孙胜,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恳求,“您神通广大!可能推算出刘唐、时迁两位哥哥此刻方位?可能……可能有一线生机?!” 他的系统只能给他情报,却无法干预千里之外的实时战斗!
公孙胜闭目凝神,手指急速掐算,衣袍无风自动,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玄奥的气息。片刻,他猛地睁眼,眼中精光一闪,却带着一丝沉重:
“气机紊乱,血煞冲霄!陷于‘火’‘网’之中!方位……东南!尚存一丝游离生气,然……危如累卵!生机……在‘水’!需……火中取栗,险中求活!”
东南?火网?水?火中取栗?这如同谜语般的卦象,让晁盖心急如焚,却毫无头绪!
陈默的大脑却在公孙胜话音落下的瞬间,如同被闪电劈中!东京东南?火网?水?!他猛地想起系统情报包里关于东京城的一个细节——甜水巷徐宁家宅东南方向,正是汴河最大的码头和金明池所在!而金明池畔,迎…
“金明池!龙舟竞渡的船坞!” 陈默失声叫道,“生机在水!道长是,让他们向东南突围,利用汴河或金明池的水道脱身?!”
公孙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深深看了陈默一眼,微微颔首:“卦象所示,确与水相关。然机混沌,一线生机,稍纵即逝。”
“快!立刻用最快的方式传信济州暗线!不惜一切代价,将‘向东南水道突围’的消息,传给刘唐和时迁!” 晁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嘶声怒吼!
然而,命令发出去了,消息传递需要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东京汴梁,那场血腥的围捕与逃亡,早已在暗夜中拉开了惨烈的序幕。
夜,东京汴梁,南城破庙。
时迁如同狸猫般伏在残破的窗棂后,精瘦的脸上满是冷汗,再无半分白日的轻松。破庙外围,影影绰绰,火把的光芒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甲胄摩擦声和低沉的号令声清晰可闻!高俅的人马,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庙内角落,一个蓬头垢面、瑟瑟发抖的汉子被刘唐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捂住嘴巴,正是他们刚找到不久的汤隆!汤隆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刘唐哥哥……怎么办?冲……冲出去?” 时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刘唐双目赤红,如同困兽:“冲?外面起码有上百号披甲禁军!强弓硬弩!冲出去就是送死!”
就在这时,破庙腐朽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一支燃烧的火箭带着凄厉的呼啸,精准地射入庙内,钉在干草堆上!
“里面梁山贼寇听着!速速交出汤隆,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外面传来冷酷的喊声。
火光瞬间在破庙内蔓延开来!浓烟滚滚!
火!公孙胜预言的“火”劫,降临了!
“他娘的!” 刘唐怒吼一声,一脚踢开燃烧的干草,拖着吓瘫的汤隆就往破庙后门冲!时迁紧随其后!
后门刚被撞开,一阵密集的箭雨如同泼水般射来!
“呃啊!” 刘唐闷哼一声,肩头中箭!他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颤,却死死将汤隆护在身后!
时迁身形如鬼魅般闪动,险之又险地避开几支利箭,手中寒光一闪,几枚飞蝗石激射而出,远处传来两声惨叫!
但更多的禁军从两侧包抄过来!刀光映照着火光,杀气腾腾!
“进巷子!快!” 时迁尖声叫道,当先冲入庙后一条狭窄漆黑的巷道。
三人如同丧家之犬,在迷宫般的巷道中亡命奔逃。身后的追兵如同跗骨之蛆,喊杀声、脚步声、弓弦声不绝于耳!刘唐肩头血流如注,脚步踉跄。汤隆更是面无人色,几乎是被拖着走。
“不行!甩不掉!前面是死胡同!” 时迁看着前方被高墙堵死的巷道,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火光和追兵已经堵住了巷口!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跟老子杀出去!” 刘唐暴吼一声,拔出腰间朴刀,就要拼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啪!”
一支带着奇异哨音的响箭,突然从斜刺里一处极高的屋顶上射向空,猛地炸开一团微弱的绿色火光!在这混乱的夜晚并不显眼,却精准地落入了亡命奔逃的时迁眼中!
时迁猛地抬头,看向响箭射来的方向——东南!他瞬间想起了出发前公孙胜那句模糊的预言:“生机……在‘水’!需……火中取栗,险中求活!” 还有陈默最后补充的“东南水道”!
“东南!是东南!” 时迁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嘶喊,“刘唐哥哥!信火!是济州兄弟的信号!向东南!往水边跑!”
他不再犹豫,猛地一拽刘唐和汤隆,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巷道侧面一扇看似腐朽的木门!门板应声而碎!里面竟是一个堆满杂货的后院!时迁看也不看,拉着两人翻过后院矮墙,朝着东南方向,汴河隐约传来的水汽和喧嚣声,亡命狂奔!
身后,高俅的鹰犬紧追不舍,箭矢不断从耳边呼啸而过!一条条巷道,一道道围墙,在火光和喊杀声中急速倒退!
“快!前面就是汴河码头!” 时迁看到远处河面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嘶声喊道。
然而,就在他们冲出最后一条巷口,踏上通往码头的开阔地时!
“放箭!!” 一声冷酷的命令响起!
早已埋伏在码头入口两侧屋顶的数十名神射手,瞬间松开了弓弦!
嗡——!
一片密集的死亡乌云,带着刺耳的尖啸,覆盖了三人所在的空间!根本避无可避!
“心!” 刘唐目眦欲裂,怒吼着将汤隆狠狠乒在地,用自己魁梧的身躯将其完全覆盖!
噗噗噗噗!
数支劲箭狠狠穿透了刘唐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霖面!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颤抖,却依旧死死护住身下的汤隆!
“刘唐哥哥!!” 时迁发出凄厉的嘶喊!他凭借鬼魅般的身法,在箭雨中拼命闪躲,身上也被划开几道血口,险象环生!
“走……带他走……” 刘唐口中溢出鲜血,艰难地嘶吼,眼神却无比决绝,“去……甜水巷……甲……必须拿到……”
更多的禁军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刀光闪闪,杀机凛然!屋顶的弓箭手再次搭箭上弦!
时迁看着重伤垂死的刘唐,又看了一眼怀中吓得昏死过去的汤隆,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无尽的悲愤!他知道,刘唐用自己的命,为他们争取了最后一丝渺茫的机会!
“啊——!!!” 时迁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嚎叫,用尽全身力气,抓起汤隆,如同扛起一袋米粮,朝着最近的一条停泊在岸边、正准备离港的运粮货船,亡命冲去!他的身形在箭雨和刀光中拉出道道残影,快到了极致!
噗!一支角度刁钻的弩箭,终究还是追上了他,狠狠钉入了他的左腿!
“呃!” 时迁一个踉跄,剧痛钻心,但他咬碎了牙,借着前冲的惯性,如同炮弹般,带着汤隆,猛地撞破了货船船舱的窗户,跌入了黑暗的船舱之中!
货船受此撞击,猛地一晃。船老大惊怒的喝骂声和喽啰的叫喊声响起。
“开船!快开船!有贼人闯船!” 岸上的禁军头目厉声高喊,指挥手下放箭,同时派人去征调船追击。
那货船似乎本就急着离港,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在船老大的催促和水手们惊慌的操作下,笨拙地调转船头,扯起风帆,顺着汴河的水流,摇摇晃晃地向着东南方向,仓皇驶去!只留下岸边熊熊的火光、禁军气急败坏的怒吼,以及……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知的赤发鬼刘唐!
“惊雷”计划,在付出惨烈代价后,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和沉重的阴霾,如同这艘破浪而去的货船,驶向了未知的黑暗水道。而梁山的命运,也随着这艘船,在血与火中,飘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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