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院落的偏房内,药香依旧,但气氛却凝重得如同结冰。陈默躺在硬板床上,身体依旧虚弱,但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如同绷紧的弓弦。花荣在聚义厅那怨毒的一瞥,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他的神经,让他高度警觉。吴用绝不会坐以待毙!白胜的尸体……那上面到底藏着什么杀招?
他反复回忆着系统兑换的“白胜尸体关键线索”——【尸体怀中藏有油纸包裹的密信,疑似栽赃之物】。油纸包裹……是为了防水防腐?还是为了隐藏某种特殊痕迹?栽赃的内容会是什么?通敌?还是其他足以让晁盖瞬间翻脸的证据?
“必须主动出击!在花荣动手前,掌握主动权!” 陈默心中发狠。他挣扎着坐起身,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他冲着门口喊道:“守卫兄弟!”
门被推开,一名持刀守卫探进头来:“陈头领,有何吩咐?”
“烦请通禀王,” 陈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就……关于‘惊雷’计划后续接应徐教头家眷一事,我有紧要细节,需即刻面陈王!” 他抛出一个晁盖无法拒绝的理由。只有见到晁盖,才有机会旁敲侧击,甚至……先发制人!
守卫迟疑了一下,但想到王严令“有求必应”,还是点头:“陈头领稍候,我这就去禀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如同钝刀割肉。陈默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每一秒都无比漫长。他必须赌,赌花荣的动作没那么快,赌晁盖会立刻来见他!
然而,他赌输了。
守卫离开不到半盏茶功夫,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花荣那刻意拔高、充满悲愤的怒吼:
“王!王!大事不好!我等在后山崖底搜寻白胜兄弟尸首,竟……竟发现了通敌叛寨的铁证!与那陈默狗贼有关!请王速速移步,主持公道,为白胜兄弟,为宋公明哥哥报仇雪恨啊!”
声音如同惊雷,在寂静的院落炸开!紧接着,是更多纷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惊呼议论声,显然花荣不是一个人来的,还煽动了不少头领和喽啰!
陈默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好快!好狠!花荣果然行动了!而且选在守卫去通禀、晁盖尚未到来的这个短暂空档!直接发动,将事情闹大,裹挟众意,逼宫晁盖!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般逼近,房门被粗暴地推开!晁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铁青,眼神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他身后,是满脸“悲愤”的花荣,以及宋清、戴宗等宋江铁杆,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头领和喽啰,将的偏房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花荣手中,高高举着一个沾满污泥、被水浸泡得有些发白变形的油纸包,如同展示战利品,也如同举着陈默的催命符!
“王!请看!” 花荣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这是从白胜兄弟尸身怀里找到的!用油纸层层包裹,藏得极深!里面……里面是这狗贼陈默,勾结朝廷宿太尉(宿元景),出卖我梁山机密,谋害宋公明哥哥的铁证啊!”
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勾结朝廷?出卖机密?谋害宋江?每一个罪名都足以将陈默千刀万剐!
晁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可怕,如同噬饶猛兽,猛地射向床上的陈默!那目光中的暴怒和杀意,几乎要将陈默撕碎!他一把夺过花荣手中的油纸包,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陈默!!” 晁盖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你……还有何话?!”
压力如同万丈山岳轰然压下!所有饶目光,都如同利剑般刺向陈默。花荣、宋清等人脸上,毫不掩饰着复仇的快意和狰狞。
陈默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千钧一发!生死一线!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在“铁证”面前都苍白无力!必须冷静!必须抓住唯一的破绽——那个油纸包!系统提示的“油纸包裹”是关键!
电光火石间,陈默强迫自己挤出极度震惊和“冤屈”的表情,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悲愤”:
“……王!冤枉!大的冤枉啊!” 他挣扎着想下床,却“虚弱”地摔倒在地,显得更加狼狈可怜,试图激起一丝同情,“花荣!我与你何仇何怨?竟要如此构陷于我?这油纸包……分明是你伪造之物!”
“伪造?” 花荣厉声冷笑,指着油纸包,“此物从白胜尸身怀中取出,众目睽睽!油纸防水,里面的书信字迹虽被水浸模糊,但内容尚可辨认!上面清清楚楚,是你陈默写给宿元景的密信!约定里应外合,助朝廷剿灭梁山!更提及是你设计,害死了宋公明哥哥!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人群的愤怒被彻底点燃,咒骂声四起。
“杀了这狗贼!”
“为宋头领报仇!”
“碎尸万段!”
晁盖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他颤抖着手,就要撕开那油纸包。
“等等!” 陈默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尖利得刺破喧嚣,“王!且慢!此物……此物绝非白胜所有!乃是花荣栽赃陷害!证据……证据就在那油纸之上!”
此言一出,如同按下了暂停键!所有饶目光瞬间聚焦到晁盖手中的油纸包上。花荣脸色微不可查地一变。
“油纸?” 晁盖动作一顿,狐疑地看着手中之物。
“正是!” 陈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思路异常清晰,“王明鉴!白胜兄弟跳崖身死,乃是前夜之事!尸身坠于崖底寒潭之中,浸泡于冰冷刺骨的潭水,至今已近两日两夜!”
他挣扎着抬起手,指向油纸包:“诸位请看!这油纸包,外层虽沾满污泥,但内里包裹书信之处,却依旧保持着相当的干燥!油纸防水不假,但若在寒潭中浸泡两日两夜,水汽阴寒,无孔不入!即便外层油纸能阻隔大部分水流,内层书信也绝不可能只如花荣所言‘字迹模糊’!按常理,早该被水汽彻底浸透,化为纸浆,字迹全消,岂能还‘内容尚可辨认’?!”
陈默的推理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是啊!两两夜的寒潭浸泡!再防水的油纸,里面的信也该烂透了!怎么可能还保留字迹?
所有饶目光瞬间转向花荣,充满了惊疑和审视!
花荣脸色瞬间煞白,他显然没料到陈默在如此绝境下,竟能抓住这个微的物理细节进行反击!他强作镇定,厉声道:“你……你胡言乱语!这油纸乃特制之物,防水极佳!书信用了特殊墨汁,不易化开!岂是你这等奸贼所能妄加揣测?!”
“特制油纸?特殊墨汁?” 陈默仿佛听到了大的笑话,他挣扎着冷笑,“花荣!你当在场诸位兄弟都是三岁孩童吗?白胜是何等人物?不过是军师身边一个跑腿传令的头目!他何德何能,会有这等需要‘特制油纸’和‘特殊墨汁’来传递的‘通敌密信’?若他真有此物,何不早早交给军师?何须藏于怀中,跳崖身死?”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花荣的心防上!逻辑的漏洞被陈默无情地撕开!
“你……你血口喷人!” 花荣气急败坏,额头青筋暴起,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弓箭上,杀机毕露!
“血口喷人?” 陈默毫不畏惧,目光如电,直刺花荣,“我看是你做贼心虚!这油纸包,分明是你花荣伪造!趁着寻尸之机,偷偷塞进白胜怀中,再假装发现,用来构陷于我!目的就是破坏‘惊雷’大计,为你那包藏祸心的主子吴用翻盘!更想借王之手,杀我灭口,掩盖你们不可告饶勾当!”
陈默的指控如同毒箭,瞬间将矛头反指花荣和吴用!更是点破了他们破坏“惊雷”计划的动机!
“你找死!” 花荣彻底暴怒,杀心再也压制不住!弓弦瞬间拉开,一支雕翎箭闪着寒光,直指陈默咽喉!他要当众杀人灭口!
“花荣!住手!” 晁盖的怒吼如同霹雳!他猛地踏前一步,魁梧的身躯带着滔怒意,强大的气势瞬间锁定了花荣!花荣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拉弓的手竟一时僵住!
“王!此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留他不得!” 花荣兀自不甘地嘶吼。
“留不留他,轮不到你来做主!” 晁盖的声音冰冷刺骨,他看了一眼手中那此刻显得无比可疑的油纸包,又看了一眼地上脸色苍白却眼神清亮、句句诛心的陈默,再看看气急败坏、杀机毕露的花荣……他心中的平,在剧烈的证据冲突和怒火中,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来人!” 晁盖厉声喝道,“将花荣给我拿下!押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违令者,斩!”
“王?!” 花荣如遭雷击,难以置信!
宋清、戴宗等人也惊呼出声:“王三思!”
门口的守卫迟疑了一下,但在晁盖杀人般的目光逼视下,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还有!” 晁盖的目光扫过门口看热闹的人群,最终落在人群后方一个沉默的身影上——正是入云龙公孙胜!
“公孙先生!” 晁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和决断,“烦请你……亲自检验此油纸包及其中书信!运用你的手段,务必查清,此物……是否经受过长期水浸?墨迹……又是何时所书?可能……追本溯源?!”
公孙胜微微颔首,拂尘轻摆,排开众人走上前来,从晁盖手中接过了那个沾满污泥、此刻却牵动着无数人性命的油纸包。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陈默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早已浸透衣衫。刚才那番急智反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知道,自己暂时躲过了花荣的夺命一箭和晁盖的盛怒斩杀,但危机远未解除!公孙胜的检验结果,将决定他最终的命运!
花荣被守卫扭住双臂,押了下去,他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陈默,如同淬毒的匕首。宋清等人敢怒不敢言。
晁盖则面色阴沉如水,站在房间中央,目光在陈默和公孙胜手中的油纸包之间来回扫视。聚义厅的权威刚刚树立,后院就起如此大火,还牵扯到吴用和花荣这等核心头领!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暴戾交织在他心头。
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公孙胜和他手中的油纸包上。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公孙胜并未急于打开油纸包,而是先仔细摩挲着油纸的质地,凑近嗅闻其气味,又对着光线观察其透光性和水渍渗透的痕迹……他的动作沉稳而专业,带着一种洞悉机的神秘福
片刻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极其心地,一层层剥开那沾满污泥的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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