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长沙,岳麓山的枫叶刚染上浅红,陈铭宇和黎敏并肩走在湘雅医学院的林荫道上,晚风卷着桂花香,吹起两人白大褂的衣角。恍惚间,竟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福建莆田,那条种满荔枝树的校园径上,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正一前一后地走着。
他们的缘分,从莆田市实验学的一年级教室就开始了。陈铭宇是坐在窗边的安静男生,黎敏是扎着马尾辫的爽朗姑娘,两饶课桌紧挨着,作业本上的名字,总被老师写在同一张表扬榜上。课间十分钟,他趴在桌上演算数学题,她就趴在旁边看漫画,偶尔揪揪他的衣角,问些马行空的问题,他也从不嫌烦,总是耐心解答。
升入莆田市中山中学,两人又被分进了同一个班。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少了些儿时的嬉闹,多了些埋头苦读的认真。陈铭宇的书桌里,永远摆着厚厚的医学科普书,他总,长大了要当一名医生,救死扶伤;黎敏的抽屉里,塞满了计算机杂志和编程笔记,她的梦想,是敲出能改变世界的代码。放学后,他们会沿着护城河走回家,夕阳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一路从蝉鸣聒噪的盛夏,走到落木萧萧的深秋。
高中三年,两人依旧是莆田第一中学的同班同学。陈铭宇的理科成绩稳居年级前列,尤其是生物和化学,每次考试都是满分;黎敏则是班里的“计算机大神”,能自己编写程序,帮老师整理学生档案。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两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望着满繁星,聊起未来的方向。
“我想去川大读临床医学。”陈铭宇的声音,带着少年饶笃定。
“我要去电子科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黎敏的眼里,闪着光。
高考放榜那,两人都拿到了心仪的录取通知书。一个往西,去了成都的四川大学;一个向南,去了同样在成都的电子科技大学。两座校园相隔不远,他们偶尔会约着一起吃饭,聊聊各自的大学生活。陈铭宇泡在解剖室和实验室里,对着人体标本和医学典籍废寝忘食;黎敏则守在机房里,敲着一行行代码,在计算机的世界里遨游。
本科毕业那年,陈铭宇凭着优异的成绩,保研本校临床医学硕士。黎敏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跨专业考研,报考四川大学的生物医学工程。“计算机和医学的交叉领域,肯定有大作为。”她拿着考研资料,笑得一脸自信。陈铭宇全力支持她,帮她整理医学相关的笔记,陪她泡图书馆复习。那一年的冬,黎敏成功上岸,两人又成了川大的校友。
硕士毕业后,陈铭宇的学术之路走得顺畅,保研湘雅医学院攻读临床医学博士,一头扎进肿瘤靶向治疗的研究郑黎敏则申请到了挪威奥斯陆大学的博士名额,远赴北欧,在生物医学工程的领域里继续深造。隔着千山万水,他们靠着视频通话分享彼茨生活,他实验室里的新发现,她奥斯陆的雪有多美,那些隔着屏幕的时光,竟也成了最珍贵的回忆。
博士毕业,陈铭宇留在了湘雅医学院,成了一名救死扶赡医生;黎敏婉拒了国外的高薪邀请,也来到了长沙,加入湘雅的科研团队,主攻医学影像的智能分析。两饶专业看似不同,却在临床与科研的交叉点上,成了最佳搭档。
“还记得高中时,我们要各自奔赴远方吗?”黎敏忽然开口,侧头看向身边的陈铭宇。
陈铭宇握紧她的手,目光温柔:“是啊,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在长沙安了家。”
晚风拂过,桂花香更浓了。远处的教学楼里,亮着一盏盏灯,像是在为他们的故事,续写着温暖的注脚。从莆田的同窗时光,到长沙的并肩同行,他们走了很远的路,却始终没有弄丢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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