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北京像个闷不透风的蒸笼,柏油路被晒得发软,连蝉鸣都透着一股有气无力,倦意。易徐峥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算法代码,指尖敲键盘的速度越来越慢,余光瞥见旁边工位的张宇正猛灌冰咖啡,喉结滚动的频率比代码运行还快。
“走了,”易徐峥忽然扯掉耳机,椅子往后滑出半米,“去我老家齐齐哈尔避暑。”
张宇差点被咖啡呛到,猛地抬头:“现在?”
“就现在。”易徐峥已经开始收拾背包,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鹤城的夏,晚上睡觉还要盖薄被,比这鬼地方舒服一万倍。”
张宇看着屏幕上没写完的报告,又想起齐齐哈尔的烤肉和扎啤,心里的平瞬间倾斜。他抓起外套塞进包里,嘴里念叨着:“算你子有良心,还知道带我逃离火海。”
两人都是北京人工智能公司的算法工程师,一个是电子科技大学提前毕业的学霸,一个是留过慕尼黑大学的技术骨干,平日里在办公室里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私下里更是能凑在一起撸串喝酒的铁哥们。
高铁一路向北,窗外的景色渐渐从高楼林立的都市,变成一望无际的平原。绿油油的庄稼地铺展到边,偶尔掠过几座红砖瓦房,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易徐峥靠在车窗上,眼神渐渐柔和下来:“时候暑假,我总跟爷爷去嫩江边钓鱼,钓上来的鲫鱼,用柴火一烤,香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张宇听得直咽口水,掏出手机搜攻略:“那必须得安排!还有齐齐哈尔烤肉,我查了,本地人都去巷子里的老店,蘸料是灵魂。”
四个时后,高铁缓缓驶入齐齐哈尔站。刚一出站,一股带着青草味的凉风扑面而来,瞬间吹散了满身的暑气。张宇深吸一口气,舒服得眯起眼睛:“好家伙,这风比空调还管用!”
易徐峥的老家在龙沙区的老区,红砖墙爬满了爬山虎,院子里种着茄子、辣椒,还有一棵歪脖子的老榆树。奶奶早就等在门口,看见易徐峥,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又拉着张宇的手不放:“这孩子长得真精神,快进屋,我给你们包了酸菜馅饺子。”
晚饭桌上,酸菜饺子酸爽开胃,凉拌三丝清爽解腻,奶奶还特意炖了一锅鸡炖蘑菇,满屋子都是浓郁的肉香。张宇吃得肚子溜圆,拍着胸脯:“奶奶,您这手艺,比五星级酒店还好吃!”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夹菜:“爱吃就多吃点,在外面工作肯定吃不上这么地道的东北菜。”
接下来的几,两人彻底开启了“躺平”模式。
清晨,刚蒙蒙亮,易徐峥就拽着张宇去嫩江边晨跑。江风拂面,带着水汽的微凉,远处的芦苇荡里,偶尔传来几声水鸟的鸣剑跑完步,在路边的摊上买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吃得浑身舒坦。
上午,两人窝在院子里的老榆树下,一人一台笔记本电脑,偶尔讨论几句工作上的难题,更多的时候是对着蓝发呆。张宇看着院子里的丝瓜藤爬上篱笆,忽然感慨:“这日子,比在北京对着电脑屏幕舒服多了。”
易徐峥翻了个白眼,扔给他一个洗好的香瓜:“废话,不然我带你回来干嘛。”
下午的时光,要么是跟着爷爷去江边钓鱼,看夕阳把江面染成一片金红;要么是钻进巷子里找烤肉店,肥瘦相间的牛肉在烤炉上滋滋冒油,撒上孜然和辣椒面,配着冰镇扎啤,一口下去,暑气全消。
张宇酒量浅,喝两杯就脸红,拉着易徐峥的胳膊唠嗑:“真的,你当年电子科大提前毕业,怎么不留在成都,非要跑北京来卷?”
易徐峥灌下一口啤酒,看着远处的灯火:“想看看更大的世界呗。不过现在想想,还是老家的日子踏实。”
张宇点点头,又想起自己在慕尼黑大学交换的日子,异国他乡的孤独感,此刻被这烟火气冲得一干二净。
临走前的晚上,奶奶包了一大包酸菜和粘豆包,塞进两饶背包里。爷爷扛着两根鱼竿,硬是要送给张宇:“这是我自己做的,结实,回去没事也钓钓鱼,别总闷在办公室里。”
张宇眼眶有点热,用力点头:“爷爷,谢谢您,我下次还来!”
高铁驶离齐齐哈尔站的时候,夕阳正缓缓落下。易徐峥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平原,忽然拍了拍张宇的肩膀:“明年夏,还来?”
张宇毫不犹豫:“必须来!”
风从车窗缝隙里钻进来,带着鹤城的青草香。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清楚,这个夏的齐齐哈尔,不只是避暑的驿站,更是他们在忙碌生活里,偷来的一段温柔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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