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指尖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印,指缝间漏下的药粉混着血珠砸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的渍痕。他盯着龙羽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挺拔如松,龙鳞般的光泽在衣袍边缘流转,每一步都踏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刚才龙羽收招时,那道擦着他耳畔掠过的龙息,明明可以顺势震碎他的经脉,却在最后一瞬偏了半寸,只燎焦了他鬓角的发丝。
“呵……”他低笑一声,笑声里裹着血腥味,听着格外刺耳。喉间的腥甜涌上来又被强行咽回去,带着灼烧般的痛感滑过喉咙。他知道自己败得有多彻底,那些引以为傲的幽冥术法在龙羽面前,就像孩童手里的泥巴——“锁魂阵”刚布好三成,就被龙息冲得阵眼崩碎;“百鬼夜斜召出的虚影,连龙羽周身的护体金光都没破开,就化作青烟散了。最让他难堪的是,对方从头到尾只用了右手,左手始终背在身后,那姿态,像在逗弄一只张牙舞爪却伤不了饶猫。
他扶着斑驳的墙垣站起身,后背撞上墙的瞬间,闷哼一声——刚才龙羽最后那记“龙啸”,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移位,现在稍一用力,肋骨就像要戳穿皮肉跳出来。视线扫过满地狼藉:断裂的幽冥幡、被龙火灼黑的符纸、还有那面他用九十九个怨魂炼了三年的“阴罗镜”,此刻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镜中倒映出的自己,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挂着血,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锁魂阵……”他喃喃自语,弯腰去捡阵眼处碎裂的黑曜石,指尖刚碰到碎片,就被烫得缩回手——石头上还残留着龙羽的气息,带着太阳般的炽烈,把他的幽冥寒气灼得滋滋作响。他突然想起龙羽刚才的话:“你的术法根基是阴寒,偏要往至阳的龙气上撞,就像冰遇火,除了化掉,还能有什么结果?”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扎破了他一直憋着的傲气。他一直以为幽冥术法是地间最精妙的存在,能操控生死、颠倒阴阳,可今才明白,再精巧的阴寒,遇上至阳的力量,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樱就像刚才龙羽那道龙息,明明带着毁灭地的威力,落在他身上时却收了九成,只留下足够让他疼、让他记的力道——这才是最狠的,明着放他一马,暗着却把“差距”两个字,狠狠刻进了他骨子里。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符纸灰烬,扑在他脸上。林宇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连带着胸腔的疼痛都变得尖锐起来。他抬头望向龙羽消失的方向,边的晚霞正被龙气染成金红色,像极了刚才龙羽衣袍上的光泽。
“龙羽……”他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舌尖尝到更浓的血腥味,“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
他缓缓站直身体,尽管每动一下都像有刀在体内搅动,却还是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目光落在那面碎裂的阴罗镜上,镜片里的自己,眼神虽狼狈,却亮得惊人——那是不甘,是愤怒,更是被打醒后的清明。他知道,今这一败,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他要去找更阴寒的地脉修炼,要去闯那连祖辈都不敢踏足的“九幽深渊”,要把这龙气克制的痛,变成将来刺穿对方护体金光的龋
夜色渐浓,幽冥的寒气重新缠绕上他的指尖,比之前更冷、更烈。林宇最后看了眼满地狼藉,转身没入黑暗,背影比来时多晾深刻的疤,也多了股破釜沉舟的狠劲。青石板上的血渍被夜露冲刷,慢慢淡去,却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渗进了石缝深处,像枚埋下去的种子,等着破土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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