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二十块下品灵石的“巨款”，陆不言感觉自己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他没有立刻离开坊市，而是目标明确地朝着那片专门售卖丹药符箓的区域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草和丹药的混合气味，这里的摊位明显比外围那些卖杂货的看起来更“专业”一些，许多摊主本身就带着淡淡的药香或灵草气息。
陆不言放慢脚步，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琳琅满目的瓷瓶、玉盒陈列其上，标签写着各种名目：辟谷丹、止血散、清心丸、淬体膏……当然，还有他此行的目标——聚气散。
价格也从几块碎灵到数十下品灵石不等。
他没有急着下手，而是悄然催动令牌的【能量扫描】功能。三米范围虽然不大，但足以覆盖摊位上的物品。
【物品名称：辟谷丹（劣质）】 【状态：丹毒残留超标，服用后可能导致轻微腹泻。】 【标价：一枚碎灵三颗】 【真实价值：负值。】
【物品名称：止血散（合格）】 【状态：药效稳定，成分正常。】 【标价：五枚碎灵一包】 【真实价值：四枚碎灵。】
【物品名称：淬体膏（过期）】 【状态：药力流失严重，已凝结板结。】 【标价：三块下品灵石】 【真实价值：零。】
一路扫描过来，陆不言暗自心惊。这丹药区的水，比外面还深！劣质、过期、甚至带毒的产品比比皆是，偏偏标价还不低！
他更加谨慎，仔细甄别着每一个售卖聚气散的摊位。
终于，在一个看起来相对干净、摊主是个沉默老者的摊位前，扫描反馈来了一丝相对纯净稳定的能量波动。
摊位上摆着几种基础丹药，其中一种白色瓷瓶上贴着“聚气散”的标签，标价：五块下品灵石。
陆不言停下脚步，拿起一瓶，拔开木塞，一股淡淡的、带着微苦药味的灵气逸散出来。他假装观察，右手手指触碰了一下瓶身。
【物品名称：聚气散（下品）】 【状态：新炼制不久，药力保存完好。】 【成分：凝气草为主料，辅以三味低阶灵植，配伍合理。】 【功效：幅提升炼气初期修士吸收灵气的速度，持续约两个时辰。】 【隐藏条款：内含微量‘燥火根’成分，连续服用超过五瓶可能导致灵气虚浮，需间隔三日以上。】 【价值：四块下品灵石（摊主利润合理）。】
就是它了！
成分合格，药效属实，虽然有点副作用（是药三分毒，低阶丹药难免），但价格公道，摊主也不算黑心。
“老丈，这聚气散，来两瓶。”陆不言没有讲价，直接掏出十块下品灵石。对于靠谱的东西，他愿意支付合理的对价，这也能结个善缘。
那沉默老者抬眼看了看他，似乎有些意外他的爽快，默默接过灵石，包好两瓶聚气散递给他，沙哑地了一句：“三日一瓶，莫要贪多。”
“多谢老丈提醒。”陆不言点点头，将丹药心收好。
买了最重要的修炼物资，他又用剩下的灵石补充了一些品质尚可的干粮和清水，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坊剩
然而，就在他转身，目光无意间扫过来时的人群时，心头猛地一跳！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而且不止一道！
虽然对方隐藏得很好，但升级后的令牌扫描，还是捕捉到了几缕迅速移开或掩饰起来的、带着探究意味的能量波动！
有来自坊市管理队方向的（可能是张屠夫的人？），有来自一些阴暗角落的（或许是刀疤脸的同伙？），甚至还有一道……似乎来自悦来客栈二楼某个窗口？（林家？还是在监视？）
陆不言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果然被盯上了！而且是被多方势力盯上了！
是因为坊市门口的事？还是因为和林家的接触？或者两者皆有？
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面色如常地朝着坊市外走去，但每一步都感觉如芒在背。【能量扫描】开到最大，警惕地监控着周身三米范围内的一切能量异动。
直到走出坊市范围，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才逐渐减弱、消失。
陆不言长长舒了口气，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看来这青木城，是越来越不太平了……”他低声自语，加快了返回宗门的脚步。
回到破败的宗门，关上那扇聊胜于无的破门，陆不言才感到一丝微弱的安全福他立刻将那根加持了【微弱锐金符】的棍子抵在门后，又搬了几块石头加固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他才瘫坐在地上，喘了口气。
休息片刻，他迫不及待地拿出一瓶聚气散。拔开木塞，将里面淡黄色的药粉倒入口郑药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却有力的药流涌入腹中，随即散向四肢百骸。
他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好，运转起引气法门。
果然，吸收灵气的速度明显提升了！周围的灵气受到药力牵引，比以前更主动地涌入他的经脉，虽然依旧远不如直接吸收灵石那么迅猛，但胜在持久且温和。
两个时辰后，药效逐渐消退。陆不言睁开眼，感受着体内又壮大了一丝的灵力，满意地点点头。
这灵石花得值！按照这个速度，配合《听雷窃灵术》（偶尔使用），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尝试冲击炼气二层了！
他没有继续服用第二瓶，牢记那老者的告诫，是药三分毒，尤其是低阶丹药，根基打牢最重要。
接下来的几，陆不言过上了规律而充实（且贫穷）的修炼生活。
白日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炼气，消化聚气散的药力，巩固修为。偶尔会下山去坊市逛逛，但不再轻易出手，只是用【能量扫描】和【漏洞库检索】默默收集信息，尤其是关于“星辰”、“古物”、“契约”之类的线索，为应付林家做准备。
他也暗中留意了那个张老汉的情况，听刘扒皮事后果然没敢再报复，反而老实了不少，坊市里关于“巡盟”和陆不言的传言也渐渐多了几个版本，越传越神乎。
期间，他又去了一次听雷崖，可惜气晴好，并无雷雨，只能普通修炼。
而那个青袍道人青峰，自那日之后也再未出现，仿佛从未出现过，但那笔巨债的压力，却始终悬在陆不言心头。
这下午，陆不言正在殿内揣摩那《听雷窃灵术》的呼吸图谱，试图将其融入日常呼吸，哪怕不能引雷，也能稍微提升一点效率时，怀里的宗门令牌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
【信号强度：稳定（5%）】 【接收到一条模糊的外部规则查询请求……来源分析：青木城地脉异常节点（疑似秘境入口逸散力量）。】 【查询内容：关于‘单方面契约追加条款’的本地规则效力认定……】 【信息残缺，无法完整解析。是否尝试响应？【是\/否】】
地脉异常节点？秘境入口逸散力量？在发送规则查询请求？
陆不言愣住了。
这……这算什么？秘境成精了？还是，那秘境入口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具备一定规则意识的“存在”？
它好像在咨询法律问题？关于单方面追加条款的效力？
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他心翼翼地，尝试着选择了【是】。
他集中精神，将自己关于“契约”的理解，尤其是“单方面追加条款通常无效，除非事先约定或符合重大情势变更原则”的核心观点，包裹着一丝微弱的灵力，通过令牌传递了回去。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比扫描和检索难多了。他甚至不确定对方能否接收到，或者能否理解。
传递完成后，那边沉默了片刻。
然后，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带着某种“赞赏”和“认可”意味的规则反馈，顺着令牌传递了回来，并悄然融入令牌之郑
【规则核心与本地规则亲和度微幅提升。】 【获得微量‘规则馈赠’，能量补充+5%。】 【当前能量：80%】
陆不言：“！！！”
这都可以？！
给秘境入口提供法律咨询，还能获得“规则馈赠”和“亲和度”奖励？！
这“契约之道”也太离谱了吧！
就在他为此震惊不已时，山门外，再次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次，不是冰冷的青袍道人，也不是林家的仆人，而是一个带着哭腔、焦急万分的年轻女声：
“请问……请问里面有人吗？诚信宗的高人，求求您，救救我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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