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的早餐，比前几还吵。
不是因为学生突然快乐了，而是因为一张新贴出来的通知。
通知贴在礼堂门口，由监督官那只讨厌的灰色羽毛笔写的。
贝拉冲进礼堂之前就看见了，差点一头撞上去：“这是什么鬼？”
罗西尔站在她旁边，看完内容，脑袋“嗡”地一下：“……他要开明会？”
羊皮纸上写得很清楚：
今日晚餐后，全校学生留在礼堂。
魔法部校务高级监督官罗温·卡尔文，将就近期‘校内安全评估’进行明。
贝拉炸了：“他这是要当众点名你们吧？！”
艾琳走过来，看了一眼通知，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把披风拉紧了一点：“他终于忍不住了。”
汤姆的表情倒是很冷静：“第二阶段结束，他要开始第三阶段了。”
罗西尔皱眉：“第三阶段是什么？第一阶段是暗中看你们施法，第二阶段是那封信……第三阶段难道是公开处刑？”
贝拉当场甩锅：“要真这样我第一个把礼堂吊灯砸他头上。”
艾琳：“不会那么快。他要的是记录，不是闹出事故。”
汤姆淡淡补了一句：“但他想把我们放到台面上。”
他们走进礼堂，发现气氛已经不同了。各个学院的长桌上，全在讨论这份通知。
格兰芬多那边有人：“我早就那两个斯莱特林有问题。”
赫奇帕奇有人反驳：“可他们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拉文克劳那边则是冷静分析：“监督官不会无缘无故开会，肯定已经写了初步报告。”
这些声音并不刻意压低，显然是默认“当事人会听见”的程度。
贝拉火气直冒：“他们什么呢？你们俩怎么就成了霍格沃茨的问题？”
艾琳坐下，拿起南瓜汁：“问题不大。真正危险的时候，他们不会这么吵。”
汤姆挑眉：“真正危险的时候？”
“会安静。”艾琳，“安静才代表大人们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理我们。”
贝拉听得毛骨悚然：“你这话一点都不安慰人。”
罗西尔却点零头：“还是你比较会看气氛。”
这时候，邮件猫头鹰从高窗涌进来。
一封信落在汤姆面前，是普通的学校通知；另一封则准准落在艾琳那一侧——封口没有家族印记，只是用普通蜡封着。
贝拉紧张到不敢呼吸：“又是那种信吗？”
艾琳看了一眼封蜡，摇头：“不是旧印记。”
她拆开，迅速扫过内容，眉头动了一下。
汤姆低声问：“谁的？”
艾琳把信往桌上一放，让他们一起看——
寄信人是邓布利多。
内容只有一行字：
晚餐前，请你和里德尔先生来变形课教室一趟。
贝拉：“……他这是要先和你们对台词？”
罗西尔：“邓布利多怕监督官今晚搞事情。”
汤姆收起信：“那我们就去。”
艾琳点零头。
下午三节课过得很慢。所有人都有点心不在焉，就连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给坩埚加料都加错了一次，被学生提醒才反应过来。
“哎哟，我最近真是被折腾坏了。”他一边擦汗一边嘟囔，“你们几个要是今晚被他得太难听，记得回来一声，我写信投诉魔法部。”
贝拉当场举手：“我可以现在写么？”
斯拉格霍恩被她逗笑，又迅速正经：“不过真的，你们别顶嘴。罗温这种人，最擅长抓‘态度问题’。”
下课钟响时，艾琳和汤姆先一步收拾东西。
贝拉追上来：“晚上我们会坐你们后面。要是他敢乱，我就带头鼓掌反对。”
罗西尔立刻拉住她：“你别乱起哄，那样更像有问题。”
艾琳看了看他们：“你们就正常坐着看戏就好。”
汤姆补充：“记得看清楚他盯的是哪几个人。”
贝拉愣了下：“你怀疑他不只盯你们？”
“名单上的人不止我们两个。”汤姆，“他今晚可能会顺便给其他人贴标签。”
罗西尔严肃下来：“那我也会留意。”
傍晚，变形课教室空着，只有邓布利多在。
和往常不同，桌上没有练习用的羽毛和纽扣，只有几份羊皮纸和一支旧得发黑的羽毛笔。
“你们来了。”邓布利多抬头，眼神比平时更认真一点，“坐。”
艾琳和汤姆坐到第一排。
邓布利多没有绕圈子：“今晚的明会，罗温会引用一部分他的记录。
其中包括你们。”
汤姆并不意外：“他想让全校知道，他已经盯上我们。”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邓布利多，“但你们需要知道——我不会让他随意把学生定成‘危险因子’。”
艾琳问：“您能拦得住？”
邓布利多没有夸口：“我能在会议上提出反对意见。
他今准备了两套辞——一套是温和版本，一套是激进版本。”
汤姆挑眉：“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他在教务委员会留下的备份。”邓布利多，“激进版本里，你们的名字会被单独拎出来。”
艾琳的手指微微收紧：“什么样的法？”
邓布利多看着他们：“‘极具组织能力、影响力快速扩散、对现有学院结构产生不明倾向’。”
汤姆冷笑了一声：“听上去像夸奖。”
艾琳没笑：“换到魔法部的档案里，就是‘潜在领袖’。”
邓布利多点头：“所以我把你们叫来，只为提醒一件事——今晚你们在台下的任何表现，都会被他写进记录。你们可以不话，但千万别让他抓到‘失控’、‘挑衅’之类的字眼。”
汤姆平静道：“我们会比他冷静。”
“我相信。”邓布利多露出一丝笑，“还营—”
他顿了一下，语气转得更轻一些：“无论他怎么，你们记住一点：
霍格沃茨是你们的学校，不是他的。”
艾琳和汤姆点头。
他们从教室离开时，外面的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堡里的灯一点点亮起，学生们往礼堂方向涌去，像要参加一场不情愿的集会。
晚餐结束后，长桌上的盘子被收走，蜡烛却没有熄灭。学生们都被要求留在原位，各个学院的院长坐到前排。
罗温站在礼堂中央，灰袍一尘不染，手里拿着那本让人想撕碎的记录本。
他的声音不高，却压得住整个礼堂的噪音：“谢谢各位同学和教授配合。
今我要明的是——近期霍格沃茨的安全评估结果。”
贝拉低声：“听他的语气我就想给他个恶咒。”
罗西尔按住她胳膊：“你先忍住。”
罗温翻开记录本，目光扫过全场：“首先，我要强调——霍格沃茨目前没有直接的外来攻击风险。
但学校内部，存在一些我们必须关注的‘变化趋势’。”
艾琳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中段，表情平静，手却在桌下轻轻握住汤姆的袖口。
汤姆低声：“别紧张。”
她没否认，但握得更稳了一点。
罗温继续：“在过去几周，我观察了部分高年级学生的行为模式。
其中有两名学生，在多项记录中出现频率过高——”
贝拉呼吸一紧：“来了。”
罗西尔也下意识挺直了背。
罗温翻到某一页，念出两个名字：
“汤姆·里德尔。
艾琳·普林斯。”
礼堂瞬间安静。
甚至连最爱看热闹的格兰芬多那边，也没有立刻起哄。
罗温看着手中的记录本，像在读一份冷冰冰的报告：“他们的共同特点是——在学生群体里拥有不成比例的影响力；在处理冲突时展现出超出常规的冷静与决断；在面对权威时，有明显的‘自我判断优先’倾向。”
贝拉咬牙：“这都能被他成问题？”
罗西尔声：“你别插话。”
罗温抬头，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这不意味着他们现在就是危险分子。
但如果我们完全不加关注，未来可能会出现任何方向的结果。”
他顿了一下，换了个更让人不舒服的词：
“包括——成为带动大规模对立的中心。”
礼堂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有人在低声：“带动对立？”
也有人在问：“他是在暗示什么？”
这时候，邓布利多站起来了。
他没有直接打断，而是用礼貌的语气开口：“罗温先生，我能否补充一句？”
罗温看向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点了头：“请。”
邓布利多转向学生：“我想提醒大家——霍格沃茨是一所学校。
我们在这里，是为了教会你们使用力量，而不是替你们决定你们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看向艾琳和汤姆那一桌：
“影响力、冷静、自我判断——在课堂上，这些本该是优点。
如果只是因为他们具备这些特质，就被提前当成‘危险’，那就失去了教育的意义。”
几句话，得很平和，却把礼堂里紧绷的空气压下去一截。
罗温翻了翻手中的记录本，像是在衡量要不要继续往激进版本发展。
艾琳看得出来——他有点不高兴，但他又不能直接跟邓布利多公开对着干。
汤姆低声：“他被逼得需要收敛一点了。”
艾琳问：“那我们还会被点名吗？”
“会。”汤姆，“但他不敢再往‘危险分子’那边靠太多。”
果然，罗温最后只了一句：“我会继续观察部分同学的情况。
任何人如果觉得自己的权利受到侵犯，可以向校长或教务委员会提出申诉。”
这话听着像退了一步，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并没有停止记录。
明会结束，学生们被允许离开。
礼堂里又恢复了吵闹声，可那吵闹里多了一点复杂：既有看戏的兴奋，也有模糊的担忧。
贝拉冲到艾琳身边：“我刚刚差点忍不住站起来骂他。”
罗西尔翻白眼：“你要真那样，明名单上第一个就是你。”
艾琳：“他今并没有比之前更过分。”
汤姆淡淡补充：“但他已经把我们放在所有人面前了。”
贝拉抱怨：“那不是他的问题，是他们会怎么想。”
艾琳看着正在往外走的那些学生。有些在用好奇的目光看他们，有些则干脆绕路走。
汤姆问她：“后悔吗？”
艾琳摇头：“不后悔。”
她停了一下，又：“只是觉得，接下来会更麻烦。”
汤姆笑了一下，那笑意不多，却很真：“麻烦多一点也没关系。你看——”
他低头，视线落在她握住他袖口的那只手上，“至少我们不是一个人。”
艾琳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一直没松，耳尖微微发热，却也没有抽回来。
贝拉远远看见，立刻对罗西尔声：“你没感觉这里甜甜的么？”
罗西尔扶额：“你什么都能磕上。”
“你不懂。”贝拉严肃地，“这种在全校都当他们有问题的时候，他们还这么站在一起的感觉——最上头。”
罗西尔想了想，勉强点头：“也对，要赚钱就得有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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