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月明星稀。
南岸赤壁矶头,诸葛亮本尊已从门山悄然返回。他身披鹤氅,头戴纶巾,手持那柄已完成初步净化、紫金光芒内敛的大汉子剑,立于早已布设好的七星法坛之上。
法坛周围,按八卦方位插着八面杏黄旗,每一面旗上都以朱砂混合灵兽血绘制着繁复的云纹风咒。
江风依旧带着北岸飘来的淡红“酒雾”与若有若无的“归心”意志,风向……偏北。
周瑜、刘备、孙权、方炎等联军核心人物,皆肃立于法坛之下,屏息凝神。
“时辰将至。”诸葛亮抬头望,眼中八卦虚影急速流转,与际星辰遥相呼应。
他左手掐诀,右手将子剑缓缓举起,剑尖指向东南方际某颗晦暗的主星。
“亮,蒙卢公遗泽,执此社稷之剑;感时应变,行此逆命之法!”诸葛亮声音清越,却带着某种引动地法则的韵律,“东南有巽,其位在风;荧惑守心,其势在火——今日,便向这苍穹,借一场浩荡东风!”
话音落下,他将子剑猛然刺入法坛中央的太极阴阳鱼眼!
轰!
一道紫金色的光柱自剑身冲而起,直入云霄!与此同时,诸葛亮脚踏七星步,口硕奇门遁甲》秘咒,周身浩然之气与精纯的易道推演之力疯狂涌出,注入法坛八旗!
“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地反覆——风来!”
最后二字,如同敕令!
霎时间,法坛周围狂风骤起!那风起初只是环绕法坛旋转,但迅速扩大,引动地气机!原本偏北的江风,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强行扭转,开始变得紊乱,继而……逆转!
呼——!
浩荡、湿润、温暖的东南风,自长江下游方向,浩浩荡荡席卷而来!初时还只是微风,转眼便成大风,继而化为狂风!朝着西北方向的曹军水寨吹去!
“东风已起!”周瑜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挥令旗,“全军——按计划出击!黄老将军,看你的了!”
早已准备多时的黄盖,此刻立于二十艘特制的“艨艟斗舰”之首。这些战舰吃水很浅,船体轻便,船舱内堆满了浸透鱼油、硫磺、硝石的干柴芦苇,外面覆盖帷幔,插满旌旗作为伪装。每船仅留三五名死士操舵。
黄盖身披旧甲,伤痕未愈的脸上带着决绝。他回头望了一眼南岸依稀的灯火与那法坛上的光柱,喃喃道:“都督,主公……盖,去也!”
“扬帆!举火!全速前进!”
二十艘火船,同时点燃!船头火把扔进船舱,浸满油脂的柴草瞬间爆燃!二十条火龙,在东南狂风的推动下,如同离弦的火箭,撕破黑暗的江面,以惊饶速度,朝着曹军铁索连舟的水寨猛冲过去!
北岸,曹军大营。
曹操正在帅帐与程昱、贾诩、荀攸等商议总攻细节,庞统亦在侧旁听。忽然,帐外狂风呼啸,旌旗猎猎作响,方向……竟是东南!
“这风……”曹操豁然起身,几步走出大帐,只见东南际隐有红光,江面上二十道显眼的火线正急速逼近!
“不好!东南风起,南军欲用火攻!”程昱失声道。
“铁索连舟……火攻……”曹操脸色瞬间阴沉,眼中杀意沸腾,“周瑜儿,诸葛亮村夫!安敢如此欺我!”他猛地看向庞统,“士元,速去检查船阵,可有防御火攻之法?!”
庞统连忙躬身:“统立刻去办!”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光。
“传令!各船速解铁索!弓弩手,拦截火船!水军下水,凿沉来船!”曹操一连串命令发出。然而,铁索连环,仓促间岂能尽解?且火船顺风而来,速度太快!
就在这时,南岸方向传来黄盖苍劲的吼声,通过兵煞扩大,响彻江面:“曹丞相!黄公覆来投!特献江东火船二十艘,以为晋见之礼——全军突击!”
曹军前沿将士闻声,有些发懵——不是约定内应信号吗?怎直接带着火船来了?但见黄盖船队直扑而来,火光冲,顿时大乱!
“黄盖老贼!安敢诈降!”曹操须发皆张,瞬间明白中了苦肉计!怒火攻心之下,半圣威压轰然爆发,“给本丞相射杀此獠!”
箭雨泼向火船,但风大火急,效果有限。黄盖亲自操舵首船,无视箭矢,狂笑着直撞曹军最外围的一艘楼船!他周身兵煞燃烧,江东磐石军魂最后一次全力爆发,并非防御,而是——自爆!
“江东子弟,何惧一死!周都督——盖先行一步!”
轰隆——!!!
炼魂境巅峰老将的决死自爆,混合着满船火油爆燃,威力何等恐怖!那艘巨大的楼船直接被炸开一个巨洞,火光冲而起!紧接着,后续十九艘火船,或撞或炸,纷纷在曹军船阵边缘或缝隙中爆开!
大火,瞬间蔓延!铁索连舟,此刻成了最好的引火媒介!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一条条火蛇沿着铁索、木板疯狂窜向邻近战船!
“就是现在!”潜伏在曹军船阵中的庞统,见火势已起,眼中厉色一闪,双手结印,引动了之前暗中布设在关键连接处的数百处“地火引煞”符文!
嗤嗤嗤——!
那些符文同时亮起,非但没有阻火,反而疯狂抽取船体木料中的生机与战场上弥漫的血煞之气,转化为更猛烈的阴火!这阴火色泽幽蓝,温度极高,且粘附性极强,扑打难灭!
连环船阵内外交火,火势彻底失控!整个北岸江面,仿佛化作一片燃烧的炼狱!曹军士卒惨叫哀嚎,跳水者不计其数,船阵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全军突击——!”南岸,周瑜看到火起,看到黄盖自爆的火光,虎目含泪,却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总攻令!
咚咚咚咚——!
震的战鼓响彻南岸!早已蓄势待发的孙刘联军水陆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流,倾巢而出!
甘宁、周泰率领锦帆贼与江东锐卒,乘快船如离弦之箭,直插混乱的曹军船阵缝隙,专事斩将夺旗,扩大混乱。
关羽、张飞、赵云各率本部精锐,乘坐艨艟斗舰,正面冲击曹军尚未完全起火的中心船阵。
程普、韩当、凌统等江东宿将,率军从侧翼包抄,截杀跳水逃生的曹军。
刘备、孙权坐镇中军旗舰,仁德之光与风雨领域全力展开,既鼓舞士气,也试图驱散部分“酒雾”与“归心”影响。
方炎率其本部及部分联军精锐,与周瑜一同,直扑曹操可能所在的中央旗舰区域!
大战彻底爆发!江面之上,火光映,杀声震耳,兵煞纵横,血肉横飞!
然而,曹操毕竟是曹操!
眼见火海连营,大军混乱,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立于熊熊燃烧的旗舰船楼之上,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散发着暗金色光芒的本命精血于掌心那枚“大汉虎符”之上!
“以吾精血,祭告虎符!以杀证道,万魂听令——杀神领域·血屠地·摄魂夺魄!”
嗡——!
那口本命精血被虎符瞬间吸收,虎符剧烈震颤,发出凄厉的呜咽!曹操周身血光冲,原本笼罩北岸的“杀神领域”颜色骤然加深,从暗红化为近乎漆黑的墨红色!领域范围更是急剧扩张,几乎笼罩了整个交战江面!
更恐怖的是,领域之力性质大变!不再仅仅是压制与侵蚀,而是充满了绝对的操控意志!
凡是被这强化版“杀神领域”笼罩的曹军士卒——无论是正在救火的、逃跑的、厮杀的,甚至是重伤垂死的——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狂乱、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欲望!身体仿佛被无形的线操控,疼痛、恐惧、烧伤,一切负面感觉都被强行屏蔽或转化成了杀戮的动力!
“杀!杀!杀!”
百万曹军,如同瞬间被抽走了灵魂,变成了只知服从曹操杀戮指令的行尸走肉!他们无视身上火焰,无视断肢重伤,咆哮着,以比之前更疯狂、更整齐、更不计代价的方式,朝着冲杀而来的孙刘联军反扑过去!
战局瞬间逆转!
原本因火攻和混乱而士气低落的曹军,变成了不知疼痛、不惧死亡的杀戮机器!联军攻势顿时受挫,伤亡激增!
甘宁的快船队被数倍于己、浑身着火却依然疯狂攻击的曹军士卒死死缠住。
关羽、张飞、赵云陷入重重包围,面对潮水般涌来、自爆式攻击的敌人,饶是勇武绝伦,也感到压力如山。
周瑜的旗舰遭到数十艘燃烧的曹军走舸不顾一切地撞击,若非东吴水军操船技术精湛,几近倾覆。
“曹操疯了!他在燃烧本命和虎符本源,强行操控大军!”周瑜脸色发白,他看出这种状态不可能持久,但在这之前,联军很可能被这疯狂的“尸潮”吞没!
“主公,局势危急!”鲁肃急道。
刘备、孙权亦是面色凝重,他们能感觉到,己方将士的士气在对方这种疯狂打法面前,正在迅速滑落。
就在联军防线岌岌可危之际,一直立于南岸法坛,以子剑维持东风与观测全局的诸葛亮,终于动了。
他抬头看向门山方向,那里,他预先布置的阵法核心正在剧烈波动。
“时候到了。”诸葛亮轻声自语,手中子剑光芒再盛,却不是指向空,而是遥指门山!
“以子剑为引,以秘境魂力为源——门洞开,英魂归来!助我联军,荡平曹军!”
随着他剑指方向,门山两峰之间,那道原本已经黯淡的光门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光芒中,无数身披各色古老铠甲、手持不同时代兵娶但眼神清明、战意盎然的残魂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光门中汹涌而出!
正是诸葛亮利用门秘境百年积存、经子剑初步净化的精纯魂力,结合秘法,暂时唤醒、凝聚的十万古战场英魂!这些英魂并非张角邪术操控的不灭战魂,而是保留了部分战斗本能与守护执念的纯净战魂,受诸葛亮阵法与子剑气息引导,直扑赤壁战场!
十万英魂大军加入战场,瞬间冲淡了曹军“尸潮”带来的压迫感!他们与联军并肩作战,英勇无畏,且对曹操那充满邪煞的“杀神领域”有一定的然抗性!
战局再次被拉回势均力敌!
江面上,火焰、硝烟、兵煞、魂光交织成一幅惨烈而恢弘的画卷。双方投入了几乎所有的力量,进行着最后的、决定战界命阅殊死搏杀!
而曹操与诸葛亮,这两位当世最顶尖的智者与统帅,也终于将目光隔空锁定在了彼此身上。
最终的对决,或许将在他们之间展开。方炎握紧手中长枪,千手兵魂与刑战意共鸣,他知道,自己在这场浩劫中,也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发挥最关键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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