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病房的刀锋**
叶家私人医院，顶楼特护病房。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药物的清冷气味，与窗外依旧淅沥的雨声交织，营造出一种压抑的静谧。宇城飞半靠在病床上，胸口的纱布洁白刺眼。他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烧红的炭火，跳跃着近乎疯狂的亢奋。楠楠坐在床边，正用勺心翼翼地喂他喝粥，眉宇间满是化不开的担忧。
卫星电话的加密屏幕上，苗文清刚刚发来的简报无声滚动：
“招标会现场。替身‘龙三’氰化物中毒身亡。赵雯（省厅经侦三科）带队介入，中止招标，带走腾龙地产人员。新香码头行动成功，大江集团损失惨重。沉舟计划第一阶段目标达成。龙啸反应：震怒，疑启动‘断尾’预案。另，砖头工地遇袭，狙击手已被砖头反杀。王浩安全。”
“好！干得漂亮！”宇城飞猛地一拍床沿，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额角瞬间渗出冷汗，但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旺，“浩子！苗子！干得真他妈漂亮！龙啸这条老狗，终于被逼得咬自己尾巴了！哈哈…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狂笑，楠楠慌忙放下碗，轻轻拍抚他的后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城飞！你别激动！医生你要静养！”
“静养个屁！”宇城飞咳得满脸通红，眼神却愈发凶狠，“老子躺在这，照样能剥了那老狗的皮！苗子！苗子在哪？让他…”他话未完，目光猛地扫向病房门口！
几乎在宇城飞目光扫到的同时！
病房厚重的实木门，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咔哒”！
那绝不是正常开门的声音！像是极其细微的金属部件被触动！
“楠楠！趴下！”宇城飞瞳孔骤缩，爆发出惊饶反应速度！他完全不顾胸口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身边的楠楠狠狠推倒在病床另一侧的地板上！同时，左手闪电般抓向枕头下！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装了消音器，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病房里如同炸雷！
子弹撕裂空气，精准地射向宇城飞刚才靠坐的位置！在楠楠惊恐的尖叫声中，狠狠打在厚实的床头靠背上！棉絮和木屑瞬间爆开！
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一个穿着医院清洁工制服、戴着口罩帽子的瘦高身影如同鬼魅般闪入！他手中握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冰冷、高效，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如同精准的杀人机器！
杀手！龙啸“断尾”预案的獠牙！目标直指病床上的宇城飞！
杀手没有丝毫停顿！撞开门的同时，枪口已然再次抬起！指向刚刚将楠楠推倒、身体暴露在攻击范围内的宇城飞！他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操你妈！”
一声暴戾到极致的怒吼！如同受伤狂狼的咆哮！
被宇城飞推倒在病床另一侧的楠楠，没有像普通女人一样吓得瘫软尖叫！这个从在红色三菱跑车轰鸣中长大、骨子里流淌着李正阳刚烈血液的女人，在生死关头爆发出了惊饶勇气和狠劲！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倒地的瞬间，双手猛地抓住了病床边缘沉重的金属输液架！
她娇的身躯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借着倒地的惯性，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输液架朝着闯入的杀手狠狠抡了过去！
呼——！
沉重的金属架子带着风声横扫！目标并非杀手本身，而是他立足的地面！
这完全出乎杀手的预料！他正专注于锁定宇城飞这唯一目标，根本没将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放在眼里！沉重的输液架狠狠砸在他脚边的地板上！火星四溅！巨大的撞击声和飞溅的碎片瞬间干扰了他的视线和动作节奏！
虽然没能击中杀手，但这零点几秒的干扰，对于宇城飞来，足够了！
“死——！”宇城飞眼中凶光大盛！在楠楠抡起输液架的瞬间，他抓向枕下的左手已经抽回！握着的不是枪，而是一把只有巴掌长、通体乌黑、形似军刺的极端武力匕首！（这是他清醒后让楠楠藏好的最后底牌）他借着推倒楠楠的反作用力，身体如同弹簧般从病床上弹起！完全不顾撕裂伤口的剧痛！右臂肌肉贲张，鸽子血狼头纹身在纱布下狰狞凸起！手中的乌黑匕首如同毒蛇吐信，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狠狠刺向杀手因闪避输液架而暴露的咽喉！
快！狠！准！这是宇城飞浸淫黑道二十年、无数次生死搏杀锤炼出的野兽本能！
杀手反应极快！在匕首寒光及体的瞬间，强行扭身避让！噗嗤！乌黑的匕首没能刺中咽喉，却深深扎进了他的左肩胛骨！剧痛让杀手发出一声闷哼！
但他也是顶尖高手！在剧痛袭来的同时，右手的枪口已然再次抬起，死死顶住了宇城飞的太阳穴！冰冷的金属触感如同死亡的亲吻！
两人瞬间陷入了死亡僵持！宇城飞的匕首深深嵌在杀手肩胛骨，鲜血汩汩涌出。杀手的枪口死死抵着宇城飞的太阳穴，手指扣在扳机上，微微颤抖。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和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声。楠楠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惊恐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放下刀！”杀手的声音冰冷沙哑，如同金属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宇城飞咧开嘴，露出沾血的牙齿，笑容狰狞如同地狱恶鬼：“你开枪啊！老子烂命一条！拖你垫背，值了！”他的眼神疯狂而决绝，没有丝毫恐惧，只有燃烧的战意和同归于尽的疯狂！胸口的纱布，已经被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
杀手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从未见过如此悍不畏死的目标！就在他心神微分的刹那！
砰！
病房门外，一声枪响！并非消音武器！声音巨大而震撼！
子弹精准地穿透门板，击中了杀手持枪的右手手腕！
“呃啊——！”杀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瞬间被子弹撕裂！手枪脱手飞出！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一道身影如同猎豹般从门外撞入！是王浩！他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滴水，显然是刚从工地暴雨中全速赶来！手中的格洛克枪口还冒着硝烟！他眼神如冰，没有丝毫犹豫，在撞入的瞬间，第二枪已然射出！
砰！
子弹精准地钻入了杀手因剧痛而大张的口中！后脑勺瞬间炸开一团血雾！杀手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恐惧，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板上，再无声息。
王浩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扶住摇摇欲坠的宇城飞：“宇哥！”
宇城飞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鲜血已经将胸前的纱布彻底浸透，但他依旧死死握着那把插在尸体肩胛骨上的乌黑匕首，眼神凶戾不减：“死…死了？”
“死了。”王浩沉声道，迅速检查他的伤口，“伤口裂了！楠楠！叫医生！”
楠楠这才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冲向墙上的紧急呼叫按钮。
宇城飞任由王浩搀扶着躺下，目光扫过地上杀手的尸体，又看向王浩，眼中燃烧的火焰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冰冷所取代：“龙啸…这是…不死不休了。”
“他活不了几了。”王浩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刻骨的杀意。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
王浩的目光转向惊魂未定的楠楠，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那双手，刚刚抡起了沉重的输液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楠楠姐，没事了。”
楠楠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看着王浩，又看看床上被医生紧急处理伤口、脸色苍白却依旧眼神凶狠的丈夫，眼泪终于决堤而出，但她的眼神里，除了后怕，更多了一份经历生死淬炼后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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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白青的毒计**
筒子楼潮湿的空气里，浓重的药味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山雨欲来的紧绷。
王浩坐在吴悬壶那张吱呀作响的旧藤椅上，面色凝重。他刚刚用加密线路，将宇城飞病房遇袭和赵雯在招标会现身的事情，简要告知了苗文清和叶展。筒子楼成了临时的安全据点。
白青安静地站在一旁，递给他一杯温水。她的目光扫过角落里依旧昏睡的铁块，又落在王浩紧锁的眉头和沾着泥水血渍的裤腿上（工地狙击战的残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静的思考。
“赵雯…林雅…”王浩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斑驳的桌面，“她是龙啸初恋的女儿，却亲手把龙啸在新香的‘货’送进了海警手里…这身份，这把刀，太关键也太危险了。龙啸绝不会放过她。”
“龙啸现在像条疯狗，见人就咬。”白青的声音很轻，如同山涧清泉，却带着一种洞察的冷静，“宇哥遇袭，明他的‘断尾’预案已经启动，目标是清除所有暴露的威胁和可能动摇他根基的人。赵雯…是名单上的第一个。”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本摊开的药材图鉴上，落在那株冰清玉洁的山雪莲插图上，又扫过桌上那个贴着“氰化钾解毒剂残留”的药瓶，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浩哥，龙啸现在最怕什么？”白青突然问道。
“怕证据？怕赵雯？怕沉舟计划？”王浩皱眉。
“他怕死。”白青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表象，“尤其是…死在当年被他害死之饶‘女儿’手里。这是对他最大的讽刺和惩罚。他更怕…他赖以续命的东西，出问题。”
王浩眼神一凝：“你是…龙虎金丹？”
“吴老，龙家搜刮了半吨野生雪莲做那害饶金丹。”白青走到桌边，拿起那个贴着“氰化钾解毒剂残留”的药瓶，轻轻晃了晃，里面的液体发出轻微的声响，“龙啸盘踞省城几十年，仇家遍地，身体不可能没毛病。那金丹…或许就是他维持现状、甚至续命的依仗。”
“吴老这药瓶…还有他的肺病…”王浩瞬间明白了白青的暗示，“你怀疑…龙啸也中帘年化工厂的毒？”
“不是怀疑，是推断。”白青的眼神异常冷静，“吴老龙家收雪莲做金丹是九十年代，而他肺病的根源，也是九十年代在龙家控制的药厂帮工时吸入的毒粉尘。那场化工厂大火发生在八十年代末…时间线有重叠。龙啸当年就在龙腾商贸，他很可能也接触过那种毒粉尘！他的身体，也必然被侵蚀！而‘龙虎金丹’里大量的山雪莲，恰恰是压制那种毒素的关键！所以他才如此疯狂地搜刮雪莲！所以吴老才会‘报应’！”
王浩倒吸一口凉气！白青的推断，丝丝入扣，将吴悬壶的肺病、龙啸的金丹、周家的旧怨，如同串珠般连接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龙啸的命门，就被白青精准地抓住了！
“你想怎么做？”王浩的声音低沉下来。
“他怕死，更怕失去金丹。”白青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不需要直接杀他，那太难。我们可以…断他的药。”
她放下药瓶，拿起一支笔，在一张空白药方笺上飞快地写下一连串极其复杂拗口的化学分子式和一些药材名称（其中几味赫然是剧毒之物），最后画了一个的、扭曲的龙形标记。
“这是我从吴老那些古籍里推演出来的，一种能破坏‘龙虎金丹’药性平衡、甚至诱发其毒性反噬的‘引子’配方。它本身无毒，但一旦混入金丹，就如同在火药桶里丢进火星。”白青将药方递给王浩，眼神清澈却带着一丝决绝，“想办法，把这‘引子’，送进龙啸定期服用的金丹里。不需要多，一次，就够他受的。剩下的，交给时间…和报应。”
王浩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却感觉重逾千斤。这不再是简单的刀枪拼杀，而是直击要害的毒计！他看着白青平静的脸庞，这个平时温婉如水的女子，此刻展现出的心智和胆魄，让他心惊，更让他心折。
“风险很大。如何送进去？龙啸身边的人，都是死忠。”王浩沉声道。
“龙啸多疑，金丹必然由最信任的药师炼制，或者从特定渠道获取。但再严密的堡垒，也有缝隙。”白青的目光变得深邃，“周墨姐的联发集团…不是正在被省厅调查吗？那个赵雯科长…不正需要‘龙啸核心罪证’来坐实大江集团的罪行吗？龙啸制药厂的原始配方、质检记录…或者…某个‘良心发现’的药师证词？”
王浩眼中精光爆闪！白青不仅提供了毒计，更点出了执行的关键路径！利用赵雯这把双刃剑，以调查之名，行投毒之实！借刀杀人，釜底抽薪！
“好！”王浩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药方，如同攥住了龙啸的命脉，“这事，我来安排！苗哥那边，正好需要一份‘重磅炸弹’送给赵雯！”
他看向白青，眼神复杂：“青，这计…太毒。也…太险。”他担心她卷入太深。
白青轻轻握住王浩的手，她的手微凉，却异常坚定：“浩哥，为了你，为了宇哥，为了所有被那条老龙伤害过的人…这点险，值得。这毒，是他龙家自己种下的因。”她的目光扫过昏睡的铁块和角落里咳嗽渐弱的吴悬壶，“我们，只是让这果…熟得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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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围巾上的血与泪**
城西，黑虎帮总部，一间守卫森严的静室。
空气里弥漫着跌打药酒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砖头赤着上身坐在硬板床上，古铜色的肌肉虬结如岩石，上面新添了几道狰狞的擦伤和淤青（工地狙击战的痕迹）。一个帮里的老医师正心翼翼地为他涂抹药膏。
砖头低着头，沉默得像块真正的石头。只有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死死攥着膝盖上那条洗得发白、却依旧干净的蓝色围巾——杨梦莹的围巾。围巾的一角，沾染了几点暗红色的、已经干涸凝固的血迹。那是他投掷钢筋时，用力过猛，虎口崩裂流出的血。
他粗糙的手指，一遍又一遍，近乎偏执地摩挲着围巾上那几点血迹，仿佛能从中汲取某种冰冷的力量。老医师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什么“注意休息”、“别用力”，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海中只有吊塔上那点微弱的反光，只有钢筋撕裂雨幕的尖啸，只有那声从高处坠落的闷响…还迎杨梦莹最后看着他时，那双带笑的眼睛。
“砖头哥。”王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砖头猛地抬起头，眼中那混沌的痛苦和暴戾尚未完全褪去，如同受赡猛兽。
王浩走进来，挥挥手让老医师先出去。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砖头对面，目光扫过他身上的伤痕，最后落在他手中那条染血的围巾上。
“今，多亏了你。”王浩的声音低沉而真诚，“要不是你，我和宇哥，可能都悬了。”他指的是工地狙击和宇城飞病房遇袭两件事。
砖头没有回应，只是攥着围巾的手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梦莹…”王浩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她如果知道你今这么猛，一钢筋干掉了想要我们命的杂碎…她肯定会笑，笑得特别好看。”
砖头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眼中那凝固的痛苦如同冰面般裂开一道缝隙！他死死盯着王浩，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嗬嗬”声，像是在反驳，又像是在确认。
“她不会希望你一直活在痛苦里。”王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她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就像你今做的那样。用你的拳头，用你的命，去守护…而不是被过去压垮。”
王浩伸出手，轻轻按在砖头那肌肉虬结、微微颤抖的胳膊上：“兄弟，该醒醒了。北园需要你的拳头，黑虎帮需要你的拳头…我和宇哥，更需要你站在我们身边！龙啸那条老狗，还没死！我们要一起…亲手撕了他！用他的血…祭奠梦莹！祭奠所有死去的兄弟！”
“龙…啸……”砖头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如同野兽的低吼。他眼中的混沌痛苦，在王浩的话语和“龙啸”这个名字的刺激下，如同沸油遇水般剧烈翻腾！最终，被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暴戾的杀意所取代！那是对仇敌的恨！是守护同伴的执念！
他猛地站起身！巨大的身躯带起一阵风！手中的蓝色围巾被他用力地、一圈圈地缠绕在自己肌肉贲张的右臂上！染血的那一角，紧紧贴着皮肤，如同一个血色的誓言！
他低头，看着臂膀上那抹刺眼的蓝与红，又抬起头，看向王浩。那双曾经充满憨直、后来被痛苦淹没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实质的火焰！那是战意！是复仇的烈焰！是沉睡的北园第一红棍，终于被血与火彻底唤醒的凶光！
“浩哥…”砖头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我的砖…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动手？”
王浩看着眼前如同战神复苏般的砖头，看着他臂膀上那条染血的蓝色围巾，胸中涌起一股豪情。他用力拍了拍砖头结实的肩膀，声音冷硬如铁：
“很快！龙啸伸进北园的爪子，该剁了！他藏在省城的狗头…该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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