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来,除了青云媚人口激增到2400万之外。
还有一股不可忽视的人口增长的强劲动力。
那便是以十三个产业协作区为核心,逐步发展而成的、总人口也已突破百万的“工厂飞地”网络。
这些区域,名义上仍是各封君治下的领土,受当地律法管辖,但实际上,其社会肌理与运行逻辑,已在很大程度上被来自青云媚规则所重塑。
每一处“工厂飞地”,都以一座或数座承接青云盟外包订单的大型工坊(纺织、酿酒、矿冶、木器等)为绝对核心。工坊不仅提供就业,更如同一个强大的引力源,吸引了周边大量人口聚集。
在工坊周围,由陆家督导协助规划、投资或提供标准图纸的工人宿舍区、家属安置点、子弟学堂、工友医馆、公共食堂乃至型集市,如同卫星般拔地而起,迅速形成一个功能齐全、秩序井然的型社区。
这里通行青云盟推行的社会制度;孩童使用简化版的青云盟教材;夜间有传授识字算数和青云盟常识的“夜校”;甚至社区的管理架构,也模仿青云媚基层“坊里”制度,设有由工人推选、经陆家人员培训的“组长”、“管事”。
从社会形态上看,这些区域已然成为嵌入各地、却不与青云盟本土接壤的“陆氏秩序飞地”。 它们在经济上深度依赖青云媚订单、技术与市场,在文化与管理上自觉或不自觉地效仿青云盟模式,其居民(尤其是年轻一代)的认同感,开始更多地向“工厂”以及背后那个能提供稳定生活和上升希望的“青云盟”倾斜,而非其名义上的封君。
这种潜移默化的“易俗”,自然引起了部分当地封君与世家最初的警觉与疑虑。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治下的这一块土地上,一种陌生的、高效的、充满吸引力的秩序正在生根发芽,某种程度上削弱了传统宗族与领主权威。
有封君曾暗中观察,看到自家领民的孩子更熟悉青云媚童谣,青年工匠谈论的是万寿城的新机器,心中不免泛起被“挖墙脚”的不安。
然而,这种疑虑,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被另一种更实在、更强大的力量所消解。
那就是持续且不断增长的经济收益。
陆家并非掠夺者,而是带来了真金白银的合作。工厂每年产生的巨额利润,按照协议,有三到四成会作为税收与分红,直接流入当地封君的府库。
当看着每年数万乃至数十万亮晶晶的灵石,以及工坊带动的本地商业税收、地租上涨,封君们心中的那点文化主导权上的失落,往往迅速被“实惠”所带来的满足感所取代。
“不过是一些匠人和流民聚集的工坊区,既能充实府库,又能安定地方,何必计较太多?”成为许多封君自我服的借口。相比于虚无缥缈的“影响力”,看得见摸得着的灵石,以及领地内因商业活跃而提升的整体繁荣度,显然更具吸引力。
更重要的是,这些“工厂飞地”的存在,本身就成了最有力的“榜样”和“广告”。工人们相对体面的收入、整洁的居住环境、子弟受教育的机会、夜校传递的新知,与飞地之外许多地区依然存在的贫苦、混乱、闭塞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种对比,自然而然地激发了周边民众的向往与效仿之心。“进工坊”、“让孩子上学”,成为许多普通家庭的新期盼。这种对“青云盟生活方式”的向往与追求,无形中倒逼着飞地之外的当地统治者,也不得不开始关注民生,改善治理,甚至主动引进一些青云媚简易技术或管理方法,以安抚民心,维持稳定。
从这个意义上,每一处“工厂飞地”,都如同一颗火种,不仅在内部燃烧着陆家的秩序之火,其光热也正悄然影响着周围更广大的区域,以一种和平而深刻的方式,提升着整个地方的繁荣度与发展潜力。 而这,或许是陆家此番产业扩张布局中,最具长远眼光的一步棋。
当然,这十三个看似光鲜亮丽的产业协作区,其发展之路绝非坦途,其间暗流汹涌,危机四伏。
数年前,在清源县发生的那场风波,便是一个缩影,也给青云盟敲响了警钟。
曾对清源县这块“肥肉”虎视眈眈、一度打算趁其虚弱吞而并之的霸刀门,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几乎就要到手的猎物,在引入了青云盟那所谓的“工厂”之后,竟奇迹般地缓过气来。
残破的城墙被修复,萧条的市场重现生机,府库税收逐年增长,连程家这二十年来,都在扩大家族的修士数量。
更让霸刀门如鲠在喉的是,清源县与青云媚纽带日益紧密,通过工坊获取的资源和影响力稳步提升,使得其地位愈发稳固,让霸刀门再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这种“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憋屈感,让霸刀门上下气急败坏。他们虽在地方称雄,拥有数位结晶修士,但对上如日中的青云盟,自知实力相差悬殊,正面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然而,要他们坐视清源县在青云媚扶持下一壮大,最终甚至可能反超自己,又实在心有不甘,妒火中烧。
于是,一条阴毒的“祸水东引”之计,在霸刀门高层密室中悄然形成。他们并未亲自出手,而是利用自身在灰暗地带的渠道,暗中引导、甚至可是“驱赶”了一股在当地流窜、以掠夺和破坏为生的魔修残部,刻意将其“遗漏”的逃亡路线,指向了清源县方向。
这股魔修人数不多,但行事狠辣,且毫无顾忌,正适合充当搅乱局势、制造破坏的刀子。
彼时,青云盟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外界,尤其是侯府和邻近大势力,对产业扩张的警惕与猜疑,恪守“纯商业合作”的表象,并未在任何一个产业协作区常驻成建制的防护力量,只是定期派遣技术督导和账房。
他们真地认为,只要保障工厂核心区域的基本秩序即可,地方防卫理应由合作方自行负责。而清源县自身,尽管有所恢复,但根基依然薄弱,修士力量有限,应对股匪患尚可,面对有组织、有目的的魔修突击,则显得左支右绌。
那场袭击来得突然而猛烈。魔修趁夜突破外围警戒,并非强攻县城,而是精准地扑向了清源县的“经济心脏”,那座规模最大的纺织工坊及毗邻的工人社区。
他们纵火焚烧车间仓库,破坏机器,劫掠财物,更残忍的是屠戮来不及躲避的工人及其家属,意图从根本上摧毁清源县赖以为生的产业基础与人口信心。
短短一夜,数年苦心经营积累的成果遭受重创,工坊区一片狼藉,死伤枕藉,人心惶惶。若非程云轩闻讯后率领程家修士与民团拼死抵抗,加上魔修志在破坏而非占领,见好就收迅速遁走,清源县的复兴势头恐怕真要毁于一旦。
此事对青云盟震动极大。陆家高层“痛定思痛”,深刻反省了此前过度注重经济合作、忽视安全托底的策略失误。
他们意识到,没有武力保障的繁荣如同沙上城堡,随时可能被恶意的浪涛或混乱的潮水冲垮。继续因噎废食,为了避嫌而将至关重要的产业利益置于风险之中,是极其愚蠢的。
然而,直接派兵进驻,必然招致当地封君更深的忌惮,也会给侯府和外界留下“借安保之名,行渗透控制之实”的口实,甚至可能被曲解为“自导自演”,以魔修为借口实现军事存在。
为此,陆家制定了一套极为克制、界限分明的派驻方案:向每个重要产业区派驻一支规模的、精锐的修士护卫队,但其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定在“工厂围墙之内”及核心仓储、交通线附近。 严令禁止这些驻守修士介入地方任何内部事务、与当地势力进行不必要的交往、更不得在工厂区外展示武力或行使管辖权。
他们的职责唯一而明确:保护青云媚资产、技术骨干、关键供应链以及合作方指派的核心管理人员的安全,抵御外来的、针对工厂区的袭击。
同时,陆家通过多种渠道,向侯府及相关封君明确明了这一“有限驻防”政策的纯粹防御性质,强调这是保障共同投资和税收来源的必要措施,并欢迎各方监督。为了进一步消除疑虑,驻防协议中甚至加入了“当地封君可派员参与联合巡防监督”、“遇事需优先通报当地”等条款。
这套“画地为牢”式的安保制度,虽然略显憋屈,但确实在很大程度上打消了侯府和当地势力对陆家“借机扩张军事存在、图谋不轨”的最大疑虑。
它表明陆家的核心诉求依然是商业利益和安全保障,而非领土和政治控制。效果是显着的,在派驻修士的威慑下,类似霸刀门“祸水东引”的阴招再难奏效,工厂区的安全环境大为改善。
也正是有了这层“金钟罩”,后续的十三个产业区才能心无旁骛地扩大生产、吸纳人口、提升技术,从而实现之后几年“发展如此迅速”的成果。这次危机,迫使陆家在扩张策略中补上了“安全”这块至关重要的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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