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裂痕越来越大，叶尘感觉手里的短尺越来越没力气。他咬着牙，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三个若隐若现的点。
药无尘靠在墙边，喘着气问：“你还能动？”
“能。”叶尘回答。他抬手擦掉脸上的血，闭上眼，用灵识扫过封印。那三个节点的位置一下子清楚了，像三颗暗淡的星星，等着被点亮。
他把短尺插进地缝，残余的雷劲顺着地面传到封印底座。光幕晃了一下。
就是现在。
叶尘睁开眼，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短尺上。尺子上的古文亮了起来。他抬手一点，第一个节点亮了。光幕震动，裂缝变多。第二点落下，封印发出嗡嗡声，蓝光闪个不停。第三点落下的时候，整个光幕猛地一缩，然后炸开！
外面的月光照了进来。
“走！”叶尘大喊，“快出去！别停！”
队伍里的人立刻往外冲。有人背着伤员，脚步不稳也不敢停下。药无尘想自己爬起来，叶尘一把抓住他胳膊。
“别自己动。”叶尘，直接把他背了起来。
后面传来吼声。黑袍首领跪在地上，骨杖已经碎了。他咬破手指，把血涂在断杖上。两具傀儡从废墟里站起，关节咔咔响，朝出口扑来。
叶尘一脚踢开挡路的石头，把药无尘往前一推：“跳出去！”
他自己没动。
他一挥手，短尺回到手里。雷光在尺尖聚集。他双手握尺，横着一扫。一道电光飞出，在空中变成一张网，挡住傀儡。
轰！
傀儡撞上网，全身冒火花，炸成碎片。叶尘被震得后退两步，差点摔倒。他扶住墙站稳，回头看了一眼。
黑袍首领坐在地上，眼里全是恨。其他黑袍人有的倒着，有的想追，但都动不了了。
叶尘转身跳出通道。
落地时他脚下一滑，单膝跪地，靠短尺插进土里才撑住身体。药无尘趴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喘得厉害。
“出来了？”药无尘问。
“出来了。”叶尘答。
远处林子里，队员开始清点人数。有人拍肩膀笑，有人坐着发呆。一个年轻弟子还抓着装宝物的布袋，傻笑着。
叶尘慢慢站起来，把短尺收回戒指。他抬头看，月亮很亮，照得山林一片白。
药无尘翻了个身，躺着：“你……他们会不会后悔惹我们？”
“不会。”叶尘，“他们只会下次下更狠的手。”
药无尘笑了：“那下次，我们也别留情。”
叶尘没话，走到他身边坐下。两人靠着石头，不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药无尘忽然抬手：“你看。”
叶尘转头。原本打开的石门正在合拢，石头不断掉落。就在最后一道缝要关上的时候，一团黑雾冲了出来，贴着地面扩散。
叶尘立刻站起，一手按在戒指上。
黑雾在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停下，变成一个人影。没人脸，只有两只发光的眼睛，看着他们。
药无尘低声：“还不死心？”
叶尘冷笑：“吓人也得有点新意。”
他准备动手，那人影忽然抬起手，指向药无尘腰间的布袋——里面是《机》古书。
接着，它举起另一只手，掌心朝上，像是要接什么东西。
叶尘皱眉。
药无尘也愣了：“它是……拿书换命？”
人影不动，手还举着。
叶尘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想拿书？行啊。”
他伸手去解布袋。
药无尘急了：“你疯了？那是我们拼命抢来的！”
“我知道。”叶尘，“但我讨厌被人盯着。”
他解开一半，猛地一扔，整包东西飞向人影。
人影下意识伸手去接。
就在那一瞬间，叶尘袖子里飞出一根细线，缠住布袋一拉，袋子突然转向，掉进草丛。
同时，他左手结印，右手拍地。一道土墙突然升起，把人影隔在外面。
“跑！”叶尘喊了一声，拉着药无尘就往后退。
两人刚退出十几步，身后传来闷响。土墙塌了，灰尘扬起。等烟散了，黑雾没了，草丛里的布袋也不见了。
药无尘一屁股坐下：“书……没了？”
叶尘摇头：“不是真的。”
药无尘一愣：“你早换了？”
“从密室出来就换了。”叶尘从怀里拿出一本用油纸包好的书，“真本一直在我这儿。”
药无尘瞪着他，忽然大笑：“你这脑子……真是烫得能煮蛋。”
叶尘也笑了，把书收好。
远处，队员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有茹火把，有人看伤，气氛轻松多了。
药无尘靠在树上，看着空：“这次总算没白来。”
“不算白来。”叶尘点头，“但麻烦才刚开始。”
药无尘转头：“你还打算去找他们算账？”
“不急。”叶尘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灰，“等他们来找我。”
药无尘哼了一声：“那你得准备好茶。”
叶尘没话，望着远方。山连着山，月光照下来像霜。
他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敲了敲大腿，一下，又一下。
风吹过树林，带走了最后一点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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