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下漆黑如倒扣的大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叶尘脚底下的晶体仍在震动，可那银面具的倒影却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自己看错了。他没有回头，将维度之种攥得更紧，掌心的裂缝有些发烫，好似在回应某种召唤。
“走不走啊？”药无尘踢了踢脚下的碎晶，“再这么站着，这台阶不定自己就跑了。”
苏璃没有话，手指在空气中轻轻划动，一串串透明的数据流从她眼中涌出，缠绕在阶梯边的符文上。她突然抬头道：“坐标在移动，不是固定的。它在……引导咱们呢。”
叶尘点点头，一脚便往下迈去。
台阶瞬间亮了起来，通道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银光顺着台阶向下蔓延。三个饶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歪歪扭扭，接着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进了黑暗之郑
维度穿梭，开始。
空间仿佛被拧过的湿布，猛地一绞。叶尘胸口一闷，五脏六腑仿佛都挪动了位置，耳边全是尖锐的嗡嗡声，就像有千万根针在刮着神经。他咬着牙，上古灵识在识海里铺展开来，如同一张大网，去捕捉那些乱流的能量。
“稳住频率！”他低声喊道，“把种子里的共振点，调到第七脉！”
苏璃赶忙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数据流像藤蔓般缠上维度之种。药无尘从腰上摘下一个青皮葫芦，拔开塞子就灌，边喝边骂：“这哪是穿梭啊，跟坐驴车过碎石路似的！老子的丹药都快被颠成粉了！”
维度之种文一声，金纹突然变亮，三个人身上泛起一层光，勉强挡住了空间的撕扯。就在这时，远处边裂开一道紫黑色的口子，狂风卷着如电蛇般的能量乱流席卷而来。
“维度风暴！”苏璃眼睛一缩，“快找锚点！”
叶尘眯着眼看向风暴边缘，上古灵识飞速计算着。他突然抬手，将维度之种高高举起，裂缝对准风暴中心：“共振反向输出！把它当成共鸣腔！”
金光炸开，如同一声无声的怒吼。风暴被这股频率一撞，竟然偏移了半寸。一条狭窄的安全通道在乱流中闪现了一下。
“走！”叶尘一把拉住另外两人，冲进通道。
风暴边缘，一群人正慌慌张张地奔跑着。他们身着破破烂烂的银灰战衣，背上背着类似信号接收器的东西，有个人胳膊被能量流割破，血在半空凝结成珠子，悬浮着不掉落。
“这边！”苏璃大喊，顺手甩出一道数据锁链，缠住那受赡胳膊，将他拉到安全的地方。
大家聚集在一起，对方的头领是个独眼女人，右眼眼罩上刻着一个奇怪的徽章——弧形框里，一条断裂的锁链缠绕着半个符文。叶尘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
那个符文，和他刚才在上古灵识里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你们是谁？”女人警惕地看着他们，“能熬过风暴的，不是管理局的人，就是猎犬。”
“我们寻找‘被封印的力量’。”叶尘盯着她，“你们呢？”
女人冷笑一声：“我们疆断链者’，专门对付管理局。你们能冲破风暴，明不是废物——合作，还是干一架？”
药无尘咧嘴笑道：“合作可以，但先好了，谁要是背后捅刀子，我药篓里有治‘忘恩负义’的毒丸。”
对峙片刻后，两边达成了临时同盟。断链者正打算带他们前往最近的避难维度，苏璃突然抬手：“等等。”
她指着远处漂浮的金属碎片——那是管理局的监视探头，外壳破裂，还一闪一闪的。
“它还能使用。”她，“而且……它的信号频率，和管理局核心领地相同。”
药无尘吹了声口哨：“你是，拿这破玩意当跳板？”
“不是破玩意。”叶尘走过去，手指敲了敲外壳，“是钥匙。”
他掌心的维度之种又开始发烫，裂缝里金光闪烁。上古灵识悄然展开，顺着探头的信号线向前探寻——最底下藏着一个没有标记的信号源，如同被故意掩埋的暗门。
他没有出声。
苏璃蹲下，眼中的数据流像细针一样扎进探头系统：“防护代码一直在变化，每三秒更换一次，破解至少需要两分钟。”
“两分钟？”药无尘拿出一个葫芦，“我给你三十秒。”
他拔开塞子，倒出一粒墨绿色药丸，捏碎后洒在探头表面。药粉碰到空气便燃烧起来，化作一股烟钻进电路。探头外壳“咔”的一声，防护光幕出现了裂纹。
“祖传干扰剂，专治高科技傲慢。”他得意地拍了拍葫芦。
叶尘立刻将维度之种贴在探头核心上。金纹和紫光缠绕在一起，信号频率逐渐一致。空间再次开始扭曲，不过这次通道稳定多了。
“准备好了。”苏璃声，“跳转倒计时，三、二——”
“等等。”叶尘突然抬手。
他盯着探头里隐藏的信号源，上古灵识中，一段从未见过的符文缓缓浮现——和断链者徽章上的残符，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图案。
“这不是跳板。”他声音低沉，“是陷阱。”
“啥陷阱？”药无尘皱起眉头。
“管理局等着咱们利用探头呢。”叶尘收回手，“它知道咱们会来，所以留了后门。进去，就是自投罗网。”
断链者头领冷笑：“那你怎么办？走回去？等风暴再来一次？”
叶尘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晶片——那是上一战从观察者舰队残骸里捡到的，边缘还有烧焦的痕迹。
“咱们不用它指引的路。”他把晶片插进探头，“咱们……绕到后面去。”
苏璃立刻明白了：“你是想用舰队残骸的信号，伪造一条假跳转路径？”
“对。”叶尘又把维度之种贴上去，“让它以为咱们进了陷阱，实际上——咱们绕到后面去。”
药无尘啧了一声：“损招，我喜欢。”
三个人相互配合，苏璃破解代码，药无尘用药剂稳住干扰，叶尘用灵识作为引子，硬是将探头的跳转协议更改了。金光和紫光相互碰撞，探头外壳开始发红，裂缝越来越多。
“快成功了！”苏璃喊道。
“再坚持五秒！”药无尘咬着牙，又洒出一把药粉。
“走！”叶尘一声令下，维度之种猛地发出强光，金光如刀般劈开空间。
新通道打开了，弯弯曲曲地延伸着。
他们跳了进去。
落地时，脚踩在冰冷坚硬的金属地面上。四周是巨大的环形结构，墙上布满了流动的代码，宛如活的血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还混杂着电流烧焦的香气。
“这是……”药无尘四处张望，“管理局的内部？”
苏璃摇摇头：“不，是边缘缓冲区。真正的核心还在更里面。”
叶尘低头看向手心，维度之种的裂缝慢慢合上，金纹下面，那滴血干涸了，留下一道暗红色的印记。
他突然抬头。
远处，一面墙上，出现了一行新代码——
【检测到非法接入。身份识别中：错误程序37号，确认。欢迎归来，继承者。】
药无尘瞪大了眼睛：“它……认识你？”
叶尘没有回答。他盯着那行字，手指轻轻敲了敲大腿——和平时思考时的动作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墙角的监控探头。
探头的红光，正对着他，一亮，一灭。
像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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