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
“心里有鬼”的卫桓和薄望立刻看向辛羡，而后彼此对视了一下，都露出一个“我觉得她得有道理”的表情。
但眼下并无证据，卫桓不方便直接支持辛羡的想法，是以较为公允地道：“金花是本地人吗？如果是，我们可以先查查她。或许这事确实跟容焕没有关系。”
辛羡冷哼道：“调查就调查！陈沅！我们走——”
卫桓连忙口头阻拦道：“已经黑了！”
“我才不管呢——”
一番折腾，最后还是先睡觉，第二一早辛羡就拽着陈沅出去调查那影儿都没有一个的金花。
辛羡本来想直接找到金宝，问问这傻子还记不记得他姐，但陈沅觉得这法子无论成不成功都太容易打草惊蛇了，两人便还是舍近求远，去民间探访。
辛羡干这活，多半是在逛街买东西。陈沅边陪她逛边四处找人聊。
她二人年轻，尤其辛羡白嫩水灵，一看便不是坏人，况且问的又是人人都感兴趣的容焕的事，武都郡百姓但凡是知道点什么的，都很愿意跟她们聊两句。
聊着聊着，她们就把当年那桩红颜薄命的故事摸了个七七八八。
金花家境贫穷，病母恶父，还有个弟弟，日子很不好过。她要是活到今，要比陈沅还大几岁。
八年前，容焕的父亲过世，府中白事忙碌，急招了十余名女工帮厨，金花就是其中之一。她由此见到了容焕，父亲新丧又不得不立刻继承家业的容焕或许是在那段手足无措的光阴里把金花当成了慰藉，对她情根深种。
只是旁人还没来得及知道她的存在，她就已经死了。因她死的时候还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工，所以死因也不清楚。武都郡的人知道她，是因为容焕把她风光厚葬了。
容焕后来一段时间里，生怕这个未过门的妻子被人忘记一般，交际时经常提起她，只要是个人跟他聊过，都知道他有多把金花放在心上，长日久，连给他亲的人也没有了。
“这就奇怪了。”走到人少处，辛羡冷笑道，“他要是有那么喜欢那个金花，为什么她都死了还是个女工？”
陈沅没过过有钱饶生活，但推己及人，她觉得自己如果是个有钱人，自己喜欢的女人又在自家帮工，那就算是还没过门，也该让她换个更好的营生。更何况容焕那时候已经继承家业，提拔个女工只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陈沅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点一厢情愿，便道：“或许是金花想自食其力？”
“开什么玩笑呢，自食其力就必须在厨房烧火？”辛羡冷哼一声，“她就算是不想吃白食，也大可以去内院做个体面点的侍女什么的。又没让她卖肉，有机会不把握那不是傻子吗？难不成容焕就喜欢灰头土脸满身油烟味的女人？哈！那就怪不得亲的他都不喜欢了。”
辛羡不了两句话就开始挤兑容焕，陈沅已经习惯到可以当没听见了。她沉思一会儿，道：“也或许是容焕刚刚继承家业，前有狼后有虎，不方便让人知道他想娶一个女工当妻子？”
辛羡一愣，居然觉得陈沅这猜测很有可能。
在容焕继承家业时，容家虽然还没有这么兴盛，但也绝对是武都郡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辛羡是最知道什么叫富在深山有远亲的，这么庞大一份家业，骤然死了家主，留一个少年手忙脚乱地打理，谁不眼馋？谁不想来分一杯羹？
容焕当时还没有成亲，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门靠谱的亲事，和岳家合纵连横，稳住局势。
金花显然就不是一个合适的妻子人选，容焕偏偏又只想娶她，那当时最好的办法，只怕就是先不让人知道金花的存在，而后他模棱两可地交际一二，让某些觉得能跟他结秦晋之好的人给些助力，等容焕在前头站稳脚跟，再回过头来跟金花谈婚论嫁。
结果金花没等到那时候，就去世了。
在金花去世之前，她母亲就已经病逝，因父亲是个不肯做工的懒汉，金花一直担心弟弟金宝得不到好的照顾。容焕也明白她的想法，是以在她死后，把金宝接回府照料。
金花和金宝的父亲，据是个在外窝囊在家蛮横的懒汉，容焕接走金宝之前给了他一笔钱养老，他也不知是太高兴了还是如何，钱不知道花在哪里，裙是没多久也死了，听是喝了酒走夜路，一不心摔在路旁深沟里，冻了一夜，早上被人发现时就已经硬邦邦的了。
辛羡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才八年而已，当年金家街坊肯定都还在，我们去问问不就得了！”
陈沅也觉得该去金花家附近问问。
因为被容焕钟爱，金花也像个出土的宝物似的在武都郡十分有名，她生前居所不少人都知道，有外人打听，当地人也会见怪不怪地指路。陈沅和辛羡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那所已经没人居住的破屋子。
因时候尚早，周围民户不是在田里就是在上工，人很少，陈沅正在思考要敲哪家的门套话，辛羡已经有了主意：
“咱们不如自己进去看看，你要是问他们，只怕问到的东西跟大街上那些人的没什么区别。”
陈沅想想也是，那容焕可是武都郡的名流，金花的身份也水涨船高，这故事里只要有什么百姓能的细节，不可能不为人知，八年时间早够传开好几轮的了。
辛羡点点金家那低矮的围墙，道：“咱们过来，重头戏肯定还是在里边。你能翻进去吗？”
陈沅：“没问题，那你呢？”
辛羡：“我翻不过去，你翻进去以后把门开开，我走门。”
陈沅二话不就翻墙进去，辛羡在外把着风，确保没人看见。
陈沅从内把门打开，只开一道缝，辛羡迅速溜进去，再无声把门掩上。
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开始动手搜查这破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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