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着霜雪般的白发缠上波塞西的手腕,她握着木牌的手轻轻晃了晃,指腹蹭过“等我”两个字的刻痕——那是唐晨当年用修罗神力刻的,如今竟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暖意,像他最后靠在她肩上时的温度。
就在这时,唐三掌心的修罗神剑突然震颤起来,暗红色的纹路里漫出一缕透明的光,顺着剑身往上爬,最后在剑柄处凝出一个剑鞘的虚影:那剑鞘通体泛着柔和的玉光,上面缀着细碎的魂环纹路,竟与舞身上的气息隐隐呼应。没等众人反应,虚影突然离体,像有生命般往舞身边飘去。
“舞!”唐三瞳孔骤缩,伸手想去拦,却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挡了回来。舞自己也愣了,看着剑鞘虚影落在她心口,没等她抬手去碰,虚影就化作一缕光,顺着她的指尖钻了进去。
瞬间,舞的眉心亮起一点暗红的光,她闷哼一声,抬手按住心口,眼底掠过一丝清明的痛:“哥……我能感觉到它……像是在护着我,还在跟修罗剑呼应……”她着,指尖泛起与剑鞘同源的光,轻轻碰了碰唐三手里的修罗神剑——剑身顿时安静下来,暗红色的纹路里,竟缠上了一缕属于舞的粉色魂光。
唐三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喉结滚动:“是曾祖的意思吗?让剑鞘护着你……”他看着舞眉心的光点,心里又暖又疼——这是唐晨留下的守护,却也像一根线,把他和舞与这沉重的传承紧紧拴在了一起。
波塞西看着这一幕,眼底的死寂里终于漫进一丝微光。她慢慢走到唐三身边,海蓝色的神裙扫过礁石上的海露,留下一串湿痕:“修罗剑与海神三叉戟本就需双神共鸣才能发挥最大力量,剑鞘融入舞体内,既能护她周全,也能帮你稳住双神之力……可三,你的海神神位刚继承,还没完全稳固。”
她顿了顿,抬手摸了摸海神岛中央的神柱——那神柱上的海神纹路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光,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邪雾很快就要来了,你的神位若不稳,别对抗邪雾,连海神岛的结界都撑不住。”
“大祭司,我能撑住!”唐三急忙开口,握着三叉戟的手泛出蓝光,“我已经能掌控海神之力,不需要……”
“你撑不住。”波塞西打断他,声音轻却坚定,眼底映着神柱的微光,“海神传承需献祭之力稳固,当年我为了帮你开启传承,已经耗了半生神力;如今唐晨走了,这海神岛的责任,该由我来收尾了。”
“收尾?”舞突然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抓住波塞西的手,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温度时,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大祭司,你别胡!你还要陪我们等邪雾退去,还要看……”她想“看唐晨回来”,却怎么也不出口——那个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波塞西反手握住舞的手,指腹擦去她手背上的眼泪,眼底带着释然的笑:“傻孩子,我等了他一辈子,现在终于能去陪他了,该高兴才是。”她转头看向唐三,抬手将自己的海神神力往他掌心送:“三,接住我的力量,稳住你的神位。海神岛的结界,还有这片大陆,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不行!我不能让你献祭!”唐三猛地后退,想甩开她的手,却被波塞西的神力牢牢锁住。波塞西的神装此刻突然亮了起来,海蓝色的光顺着她的指尖往唐三身上涌,她的白发在光里飘得更急,像要被风吹散:“这不是请求,是海神大祭司的职责。当年我没能陪他走出杀戮之都,现在……我总得陪他走最后一段路。”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海蓝色的神装开始慢慢变得透明,像被海风一点点吹散。周围的海神柱突然亮起,七根神柱的光汇聚在一起,落在波塞西身上,将她裹成一个光茧。礁石上的木牌从她手里滑落,“啪”地掉在地上,上面的“等我”两个字,此刻竟泛出淡淡的光,像在回应她的话。
“前辈!”唐三突然想起唐晨最后靠在她肩上的样子,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曾祖还在等你……你不能就这么……”
光茧里,波塞西的声音传出来,轻得像一缕烟:“他等了我一辈子,我没让他等太久……三,照顾好海神岛,照顾好舞……替我和他,看邪雾退去的那一。”
话音落下,光茧突然炸开,化作漫的海蓝色光点,一半涌进唐三的海神三叉戟里——三叉戟顿时亮得刺眼,海神纹路里的光变得稳固,不再像之前那样摇曳;另一半光点则飘向舞,缠上她心口的剑鞘之光,在她眉心凝出一个的海神印记。
当最后一点光点消散时,波塞西的身影也没了踪迹,只有她掉在地上的木牌,还泛着淡淡的光,上面的“等我”两个字,此刻竟多了一道的海蓝色刻痕,像是她补上的“我来了”。
舞蹲下身,颤抖着捡起木牌,指尖触到那道新的刻痕时,眼泪砸在木牌上,晕开一圈湿痕:“大祭司……你终于追上他了……”
唐三握着三叉戟和修罗神剑,两柄剑的光此刻缠在一起,暗红色的修罗光里裹着海蓝色的海神光,还掺着一缕舞的粉色魂光。他看着空荡荡的礁石,看着舞手里的木牌,突然明白波塞西的心意——她不是在献祭,是在赴约,赴一场等了一辈子的约。
海风又吹了过来,这次却不再带着咸腥味,反而裹着一丝极淡的暖意,像是唐晨和波塞西并肩站在海边,看着他们。海神岛上的神柱不再摇曳,七道稳固的光撑起结界,将金紫光纹和粉色魂光都裹在里面。
光光从露重华怀里探出头,圆金瞳里满是泪水,爪子指着波塞西消失的方向,声问:“重华……波塞西奶奶是不是去找唐晨爷爷了?”
露重华轻轻点头,抬手擦去光光脸上的眼泪:“嗯,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唐三深吸一口气,抬手将修罗神剑和海神三叉戟并在一起,两柄剑的光在他掌心交织,化作一道金蓝交织的光,笼罩住整个海神岛。他看着身边的舞,看着众人眼底的坚定,声音沙哑却有力:“曾祖,大祭司,你们放心……邪雾退去的那一,我们一定会告诉你们。”
舞握紧他的手,眉心的海神印记和剑鞘之光同时亮起:“哥,我们一起。”
礁石上,木牌静静地躺在海露里,“等我”和那道新的刻痕紧紧靠在一起,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海风卷着它,轻轻贴在海神柱上,像是两个相爱的人,终于找到了彼此,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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