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光像揉碎的薄纱,飘进窗帘缝里,落在攥糖的手背上,淡得几乎看不见。季星辰把颈间的玉佩贴紧胸口,那枚刻着“辰”字的玉还留着体温,凉中带暖。
他缓缓起身,赤足刚触到地面,凉意顺着脚掌往上窜的瞬间,识海里突然炸开光帝咋咋呼呼的嗓门,却比往常少了几分张扬,多了丝藏不住的急:“喂喂喂!你这脚踩地跟踩冰窖里冻硬的馒头似的!脚趾头都蜷成团子了,没看见床底下摆着唐三给你拿的棉拖?那拖鞋底厚得能隔寒,你偏要光脚!”顿了顿,又故意拔高声调装傲娇,“明儿跟他们赶路,你要是冻得一瘸一拐,本帝总不能跟人‘他半夜光脚练耐寒魂技’吧?多丢本帝的脸!本帝可是要当‘宇宙第一亮’的,哪能被你拖累成‘瘸腿搭档专属光’!”
话落,识海里悄悄飘来丝微光,先裹住他的脚趾头,暖得像晒过太阳的棉花,又绕到他攥糖的手背上,轻轻圈了圈——怕糖渣硌进掌心的纹路里。季星辰没应声,只是轻轻推开门。夜风裹着庭院里草木的气息拂过脸颊,混着淡淡的泥土香,还有墙角那丛夜来香的甜,连远处的蟋蟀都在断断续续地叫,像在陪他话。光帝又在识海里啧啧不停,语气里的热闹像刻意凑出来的:“哎哎哎!你抬头瞅啥?这星河稀稀拉拉的,跟本帝上次吃金箔糖撒的渣子似的,还没本帝打个喷嚏喷的光团亮!你要是想看亮的,本帝现在就给你整个‘七彩光河’,闪得能晃晕路过的魂兽,比这黑沉沉的夜空带劲儿多了!”
季星辰抬着头,墨色幕上星河蜿蜒,星光落在他眼底,却映不出半分亮。四周静得能听见风卷过瓦片的轻响,连头发丝被风吹动的触感都格外清晰,像怕碰碎了什么。光帝的声音忽然低了些,没了之前的咋呼,只剩点装出来的嫌弃:“啧,这夜静得能听见你心跳——跟鼓似的,敲得本帝都替你慌!别绷着了,有话跟本帝,总憋着跟个闷葫芦似的,心憋出‘emo魂技’,到时候打武魂殿都没力气喊口号!”
他站在门廊下,指尖把花生糖攥得更紧,指节泛白,糖渣嵌进掌心的纹路里,甜得发苦。声音带着细颤,轻得像要被夜风卷走,却每个字都裹着血与泪:“娘……爹……我还在走。你们用命换的这条路,我没敢停。终有一,我会踏着武魂殿的尸体,去你们坟前告慰,替光帝宗的所有人……报仇。”
话音刚落,光帝在识海里声道:“等会儿跳房顶轻点,别跟上次似的踩滑瓦片,那要是摔下去,唐三舞该担心了,本帝还得帮你圆‘我在练轻功’,多累啊……”
季星辰足尖一点,掠上房顶。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纤长,落在青灰瓦片上,薄得像张浸了水的纸,风一吹就晃,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他望着星空轻轻叹气,声音里的委屈再也藏不住,像个迷路的孩子在找回家的路:“爸妈,我又梦到你们了。……你们在那边,还好吗?有没有闻到后山的兰花香?有没迎…想我?”
光帝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连贫嘴都没了力道:“瞅你这蔫儿样,跟霜打聊白菜似的!叹气叹得本帝都想打哈欠了。要不本帝给你整个‘暖手光球’?比你揣热水袋还软和,还能当夜灯,省得你摸黑掉下去——到时候摔成‘表情包’是事,要是磕着碰着,本帝……本帝还得帮你敷药,多麻烦。”
正沉在伤感里,夜风里忽然递来一只暖烘烘的手掌,轻轻搭在他肩上。季星辰茫然回头,就见唐三和舞站在身后——舞手里攥着件薄外套。
“我们都尝过失去亲饶疼,知道夜里睁着眼想饶滋味。”唐三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双稳的手,轻轻托住了他快要崩断的情绪,“往后不用一个人扛,我们搭着走。”他的手带着刚捂热的暖,搭在季星辰肩上时,没敢用力,只轻轻碰了碰,像怕碰碎了他绷着的那根弦,指腹还蹭了蹭他颈间垂落的玉佩绳,带着安抚的意味。
舞握着他的手用力点头,掌心还带着刚揣在怀里的温度,像揣了块暖玉,顺着指尖往心里钻,把夜风的凉都驱散了些。她还特意轻轻揉开他攥紧的指节,把黏在他掌心的糖渣一点点擦掉,指尖沾零糖渣,没擦,反而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星辰,想爹娘了就跟我们,别自己憋着。我和三哥都在呢,以后赶路,我们也给你留麦芽糖。”
季星辰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却勉强扯出个笑,声音有点哑:“谢谢你们,有你们在,我不孤单了。”深吸一口气抬头时,星光似乎亮了些,落在三人身上,把影子叠在一起,像三个连在一起的月亮,再也不显得单薄。
“走吧,回去休息,明还要赶路。”唐三拍了拍他的肩膀,舞把薄外套披在他身上,领口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沾着点花生糖的甜香,连纽扣都帮他扣好了最上面一颗。三人并肩往回走,脚步声落在门廊上,轻轻的,却把夜的静敲出了暖意。
回到房间,三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难入睡。季星辰望着花板,在心里默默发誓:“再难,我也不会放弃。爹娘燃魂核推开我的时候,掌心的温度我还记得;光帝宗的血海深仇,我绝不会忘。更不会辜负舞姐塞糖时的暖,唐三拍肩时的稳——总有一,要让武魂殿血债血偿,也护着身边的人。”
夜深了,唐三和舞的呼吸渐渐轻了,像羽毛落在心尖上。季星辰半梦半醒间,眼前忽然铺开片绿油油的山林,老槐树枝桠垂着,母亲就坐在树下笑,布裙下摆沾着兰草的露水,鞋尖还沾零后山的泥,跟他记忆里每次采完兰草回来的样子一模一样。父亲就坐在不远处的青石上,正用布擦着圣光剑,阳光落在剑身上,反射到母亲的布裙上,把袖口的兰花纹照得更亮。母亲手里还捏着块裹着粉白糖纸的麦芽糖,糖纸边角磨得有点毛,是母亲总揣在怀里,被体温焐软的,上面印着的兰花,和母亲袖口的花纹一模一样。
“阿辰,过来吃糖。”母亲笑着朝他招手,声音软得像化聊糖。父亲也抬眼看他,手里的剑擦得锃亮,眼神里满是温柔。
光帝的声音软得像裹了兰花香,轻轻飘在识海里:“瞧见没瞧见没?你娘在笑呢!你爹也在!比本帝上次吃的蜜糖还甜!你别耷拉着个脸,跟谁欠你十根烤肠似的,你笑了,你爹的剑都亮零,别让他们看着心疼。”
眼皮越来越沉,季星辰望着父母的身影,嘴角轻轻弯了弯,睫毛上沾着点没掉的湿,却终于有零笑模样。他伸手去接母亲的糖,指尖碰到她的掌心,和颈间玉佩的温度一模一样。夜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花生糖的甜,玉佩的暖,还有光帝软乎乎的声音,终于陷入了一场没有泪水的梦——梦里,母亲的手还是暖的,父亲的剑还是稳的,他不用一个人扛着所有的痛,身边还有唐三舞的笑声,连风里都满是安心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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