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根生和张黑娃带领着分队,携带着缴获的弹药和药品,在山林中快速穿行,摆脱了武藤中队的追击。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一路向着预定的汇合地点——老林坡方向急进。
与此同时,李啸川带领的主力部队,在经过一多的艰难跋涉后,也已经抵达了老林坡的边缘。这里山势更加险峻,古木参,人迹罕至,确实是个隐蔽休整的好地方。
李啸川命令队伍在一片相对平坦的林间空地驻扎下来,并立刻派出哨兵,占据了周围的制高点。战士们终于可以放下沉重的行装,真正地喘一口气。连续的高强度行军和战斗,让每个人都达到了体力的极限。
“也不知道根生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周安邦靠在一棵大树下,揉了揉发胀的腿,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陈振武哼了一声:“有根生和黑娃在,出不了大事。就算打不成,安全撤回来应该没问题。就怕那群土匪耍花样。”
李啸川没有话,目光投向西南方向,心中同样牵挂。他用树枝在地上无意识地划着,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电台虽然能接收到信号,但无法发报和破译,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世界,信息模糊不清。队伍的补给虽然得到了一些补充,但长期在深山老林里转悠,终究不是办法。伤员需要更稳定的环境,士气也需要持续的胜利来维持。
“营长!营长!他们回来了!”负责了望的哨兵兴奋地喊道。
李啸川等人立刻站起身,只见山林深处,赵根生和张黑娃带着分队的战士们,正快速向营地走来。虽然每个人都是一身疲惫,衣衫褴褛,但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身上还背着、扛着不少箱子袋子。
“营长!我们回来了!”张黑娃老远就扯着嗓子喊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赵根生相对沉稳,走到李啸川面前,敬了个礼:“报告营长,任务完成!在黑风坳成功伏击鬼子运输队,歼灭鬼子五十余人,缴获部分弹药和药品。武藤中队随后赶到,我们已安全撤离。”
“好!干得漂亮!”李啸川重重拍了拍赵根生和张黑娃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周安邦和陈振武也围了上来,连声称赞。
战士们将缴获的物资放下,主要是几箱步枪子弹、手榴弹和那几箱珍贵的药品。虽然没能带回粮食,但弹药的补充和药品的获得,无疑解了燃眉之急。
“详细情况。”李啸川示意赵根生坐下。
赵根生将黑风坳伏击的经过,以及武藤中队及时赶到、他们被迫放弃大部分物资撤湍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
“武藤追得这么紧……”周安邦眉头微蹙,“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吃掉我们。”
“妈的,这武藤属狗皮膏药的,粘上就甩不掉了!”陈振武骂道。
李啸川沉吟道:“武藤追得紧,明我们之前的行动确实打疼了他们。但这也意味着,我们之前的活动区域已经非常危险。老林坡虽然隐蔽,但也并非久留之地。”
这时,王秀才抱着电台和记录本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激动和一丝困惑:“营长!我又收到一段明语通话!但是……但是有点奇怪!”
“哦?什么?”李啸川立刻问道。
王秀才看着记录本念道:“通话很短,断断续续的……好像是‘鲶鱼’已到达……接触……二十二集团军……物资……待命……后面就全是杂音了。”
“鲶鱼?二十二集团军?物资?”周安邦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若有所思,“这个‘鲶鱼’……会不会指的是那个军统督战官秦邦国?”
李啸川眼神一凝:“很有可能!‘鲶鱼’是他的代号。看来他已经到了二十二集团军驻地,并且可能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目标很可能就是针对物资补给,或者……我们这些‘不安分’的前线部队。”
这个消息让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前有武藤如跗骨之蛆般追击,后方又有军统可能带来的麻烦,这支队伍的处境似乎并没有因为一场胜而改善多少。
“营长,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张宝贵忍不住问道。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李啸川身上。
李啸川站起身,环顾着周围这些信任地看着他的面孔,缓缓道:“我们现在有几个选择。第一,继续在老林坡这类深山里和鬼子兜圈子,但这并非长久之计,补给和伤员是问题。第二,尝试向二十二集团军主力靠拢,但可能会直面秦邦国带来的麻烦,而且路途遥远,风险不。第三……”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寻找一个相对安全,又能得到补充和支持的地方,暂时站稳脚跟,休整部队,同时寻找机会继续打击鬼子!”
“这样的地方……哪里有?”陈振武问。
李啸川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林峰:“林队长,我记得你之前提过,你们的根据地就在东边不远。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去那里暂时休整?”
林峰似乎早就料到李啸川会有此一问,他坦然地道:“李营长,我们八路军游击队欢迎一切抗日的力量。我们的根据地虽然条件艰苦,但基本的粮食和药品能够筹措,群众基础也好,可以提供给弟兄们一个相对安全的休整环境。而且,我们那里有懂无线电的同志,或许能帮王秀才解决电台的问题。”
这个提议让众人都心动不已。能够有一个安全的落脚点,让伤员得到救治,让部队得到休整,还能解决电台通讯问题,这无疑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周安邦虽然对去八路军根据地有些顾虑(毕竟是不同阵营),但眼下形势比人强,他也知道这是最优解,便点零头:“我同意。眼下生存和抗日是第一位的。”
陈振武更是没意见:“只要能打鬼子,能让弟兄们喘口气,去哪都行!”
李啸川见大家意见统一,便对林峰郑重道:“林队长,那就麻烦你和根据地的同志们了!我们愿意暂时前往贵根据地休整,在此期间,我们服从贵军的统一安排,共同抗日!”
林峰脸上露出笑容:“太好了!我代表根据地欢迎你们!事不宜迟,我们休息一晚,明一早就出发!我知道一条相对安全的路!”
决定已经做出,前路似乎清晰了一些。虽然依旧面临着鬼子的追击和内部潜在的刁难,但至少眼前有了一个可以暂时喘息和补充的机会。战士们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期盼的神色。围着篝火,吃着简单的食物,讨论着即将到来的休整,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王秀才更是抱着电台,憧憬着能找到人教会他如何使用这个“宝贝”。夜色渐深,老林坡的营地里,久违地响起了一些低低的、带着川音的笑语。明,他们将向着东边,向着那个被称为“根据地”的希望之地,再次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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