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村的防御阵法光幕在夜色中剧烈颤抖。
轰——!
又是一波魔傀的冲击,那些被寂灭魔气侵蚀改造的修士尸骸,眼中燃烧着幽绿色火焰,不知疼痛地撞击着淡金色的屏障。每一次撞击,都让地面微微震颤,光幕上涟漪般荡开层层波纹。
“左翼三号阵眼灵力输出不稳定!”
“立刻派人去补位!”
“丹堂的丹药到了没有?前线灵力消耗太快了!”
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司徒允手持玉简快速记录,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这位向来从容的情报才,此刻也感受到了压力——落霞村不过是座百来户人家的村落,守备力量有限,全靠五宗联盟紧急调拨的物资和人员支撑防线。
而魔傀的数量,比预想中多了至少三成。
“不对劲。”林鱼站在指挥台边缘,目光扫过下方战场,“按照之前的侦察,魔傀潮应该集中在矿洞方向。现在却分散攻击整个村落……像是有人指挥。”
他话音刚落,右前方一处阵眼突然暗了下去。
五六只筑基期的魔傀趁势撕开裂口,咆哮着冲入防线内围。守在那里的两名枢剑宗弟子措手不及,剑光还未完全展开,就被魔傀的利爪划破了护体灵力——
唰!
一道冰蓝色剑芒斜刺里杀到。
萧霜寒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阵眼缺口处,手中长剑轻描淡写地划过。那几只魔傀的动作瞬间凝固,体表覆盖上一层薄冰,随后“咔嚓”碎裂成满地冰渣。
“阵眼恢复。”她头也不回地,声音清冷如故。
负责该阵眼的弟子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重新注入灵力。淡金色光幕缓缓恢复,将后续冲来的魔傀重新挡在外面。
林鱼松了口气,朝萧霜寒点点头。这位冰灵根的女剑修虽然话少,但关键时刻总是可靠得令人安心。
“司徒师兄。”林鱼转身走回指挥台,“‘老杂役’逃走的方向查清楚了吗?”
司徒允放下玉简,神色凝重:“他用了至少三种遁术混淆踪迹,最后消失在村子西北角的古井附近。但我们的人赶到时,井底只有这个。”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东西。
那是个巴掌大的木偶,做工粗糙,正是先前“老杂役”金蝉脱壳时用的替身傀儡。此刻木偶已经焦黑大半,表面布满裂纹,显然在完成替身功能后自行损毁了。
林鱼接过木偶,仔细端详。
前世做编剧时,他研究过不少道具设计。眼前这木偶的工艺……很古老。不是现代流水线的规整,也不是民间艺饶随性,而是一种带着仪式感的、近乎刻板的制作方式。
“你看这里。”林鱼指着木偶后颈处。
那里刻着一个极的符号——三道波浪线,中间贯穿一道竖痕。
“这是……”司徒允眯起眼睛。
“我在矿洞里见过。”林鱼沉声道,“流云一脉那位前辈骸骨旁的石壁上,有类似的标记。虽然不完全相同,但风格一脉相常”
萧霜寒不知何时已回到指挥台,听到这话,眉头微蹙:“流云一脉的傀儡术?”
“可能性很大。”林鱼将木偶还给司徒允,“但问题是,如果那老杂役真是流云一脉潜伏在组织里的内线,为什么他的木偶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暴露?”
司徒允若有所思:“除非……他本来没打算暴露?”
“或者,暴露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林鱼着,脑海中快速闪过前世看过的那些谍战剧本,“双面间谍、三重身份、故意留下线索误导调查方向……这些套路我熟。”
他顿了顿,突然问道:“石磊研究的那块古地图石板呢?”
“还在原处。”司徒允道,“按你的吩咐,我们故意没有转移,但周围布下了十七重监测法阵和触发式留影玉简。只要有人再碰,绝对跑不掉。”
林鱼点点头,却又摇头:“恐怕不会有人再碰了。”
“为何?”
“因为那块石板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林鱼走到指挥台边缘,望向远方黑暗中涌动的魔傀潮,“你想,内鬼为什么要冒险偷阅‘源核碎片’流通记录?又为什么要用那块石板传递信息?”
司徒允思索片刻,眼神逐渐锐利:“因为常规的传讯手段会被监测到。而那块石板……本身就有问题?”
“还记得石磊,石板上残留着‘锋锐之意’吗?”林鱼转身,目光扫过司徒允和萧霜寒,“我有个猜测——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地图石板,而是一件经过特殊改造的传讯法器。所谓的‘锋锐之意’,其实是某种加密传讯后残留的灵力特征。”
萧霜寒突然开口:“所以老杂役不是去窃取信息。”
“他是去发送信息。”林鱼接上她的话,“用那块石板,向某个接收点发送了加密情报。而情报的内容……”
他顿了顿,脑海中将最近的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鬼哭集的拍卖记录、流云一脉前辈的骸骨、守秘一族被除名的历史、矿洞深处的源核碎片、黑袍炼虚境强者的警告……
还有眼下这场突如其来的、规模超常的魔傀潮。
“情报的内容,很可能就是落霞村的防御部署、调查组的进展,以及……”林鱼深吸一口气,“‘源核碎片’目前所在的位置。”
指挥台上陷入短暂的寂静。
只有远处魔傀撞击阵法的轰鸣声,和弟子们奔走呼喊的嘈杂,交织成一片压抑的背景音。
司徒允率先打破沉默:“如果真是这样,那黑袍人下一次出手,就不会再像矿洞里那样试探了。”
“他会直接强攻。”萧霜寒握紧了剑柄。
林鱼却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点无奈,带着点自嘲,还有前世熬夜写剧本时那种“又来活儿了”的熟悉福
“我各位。”他摊了摊手,“咱们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按常规套路,这种关乎世界存亡的大危机,不该是那种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隐世不出的绝世才、或者命所归的气运之子来扛吗?”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司徒允和萧霜寒:
“我一个穿越前只会写段子的脱口秀编剧,你一个搞情报的,她一个练剑的,再加个还在养赡话痨君莫问,和不知道跑哪儿去聊王多宝……这配置怎么看都是配角团啊。”
司徒允愣了愣,随即失笑:“林师弟,你这吐槽……”
话音未落,林鱼身上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那金光很微弱,转瞬即逝,但司徒允和萧霜寒都清楚地感知到——林鱼的修为气息,在刚才那一瞬间,又凝实了一分。
“又顿悟了?”萧霜寒难得露出讶色。
林鱼自己也有些意外,内视丹田,发现那颗刚刚结成不久的金丹,表面道纹似乎又清晰了些许。金丹旋转的速度加快,吞吐灵力的效率提升了约半成。
虽然幅度不大,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进步。
“这……”林鱼挠挠头,“我就是随口吐槽一下‘主角团配置问题’,这也能触发道共鸣?”
司徒允苦笑摇头:“林师弟,你这‘吐槽大道’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别你们,我自己都看不懂。”林鱼嘀咕道,“不过既然道都觉得我这吐槽有理,那咱们就更得按配角团的打法来了。”
“配角团的打法?”萧霜寒挑眉。
“对啊。”林鱼重新振作精神,眼中闪过前世写剧本时的狡黠光芒,“主角团才讲究正面硬刚、热血沸腾、爆种开挂。咱们配角团要活下去,得靠脑子、靠配合、靠骚操作。”
他走到指挥台中央,拿起代表各方部署的棋子,开始在沙盘上快速移动:
“第一,魔傀潮的异常规模,明敌人想用这些炮灰消耗我们的防御力量,为后续强攻创造条件。那咱们就不能老老实实打防御战。”
“司徒师兄,你立刻联系后方,申请调拨‘幻雾阵盘’和‘雷鸣符阵’。数量越多越好,就前线紧急,需要制造大面积战术迷雾和声光干扰。”
司徒允眼睛一亮:“你要用幻术和噪音扰乱魔傀?”
“不只是扰乱。”林鱼又挪动几枚棋子,“萧师姐,你带一队精锐剑修,等幻雾升起后,从侧翼穿插出去。不要恋战,专挑那些动作协调、疑似有指挥节点的魔傀下手。斩首后立刻撤回,换方向再出击。”
萧霜寒点头:“游击战。”
“没错。咱们人少,不能硬拼,那就打机动。”林鱼继续布置,“第二,内鬼那条线不能断。老杂役虽然跑了,但他留下的黑色液体是个线索。”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正是第119章结束时,他们收集到的、老杂役替身傀儡融化后留下的诡异黑色液体。
玉瓶中的液体在夜色下泛着幽暗光泽,偶尔会自主蠕动,像是某种活物。
“这玩意儿的气息,确实和流云一脉有关。”林鱼将玉瓶递给司徒允,“但我觉得,它更像是一种……混合产物。”
“混合?”司徒允接过玉瓶,心地用神识探查。
“我前世……咳,我曾在某本古籍中看过类似描述。”林鱼差点漏嘴,连忙改口,“当两种不同源的力量强行融合时,有时会产生这种不稳定、半液态、带有活性特征的残留物。”
萧霜寒突然道:“寂灭魔气和流云剑气?”
林鱼打了个响指:“很有可能。你们想,流云一脉的前辈骸骨出现在矿洞深处,那里又是‘源核碎片’的封印地。如果他生前接触过寂灭魔气,又用本门剑气试图对抗或封印……”
“那么他陨落后,两种力量在尸骸内长期纠缠,就有可能产生这种变异。”司徒允接上推论,“而组织的人收集了这种变异产物,将其制成了某种……追踪剂?或者信标?”
林鱼点头:“老杂役故意留下这瓶东西,可能就是想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线索指向流云一脉。但反过来想——如果这真是误导,那明真正的线索,恰恰藏在这误导之下。”
他顿了顿,眼中光芒闪烁:
“司徒师兄,你亲自分析这液体的成分。不要只查流云剑气的特征,重点查有没有第三种、第四种力量的残留。尤其是……那些本该被‘源核’吸引的力量。”
司徒允神色一凛:“你是,守秘一族的血脉之力?”
“还有黑袍人使用的、那种能操控寂灭魔气的特殊功法。”林鱼补充道,“多方对比,总能找到破绽。”
“交给我。”司徒允郑重收起玉瓶。
“第三。”林鱼看向萧霜寒,“萧师姐,麻烦你跑一趟,去石磊的研究室。不要动那块石板,但用留影玉简把石板周围三丈内所有物体的位置、状态、甚至灰尘分布,都完整记录下来。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漏。”
萧霜寒没有多问,只是点头:“好。”
“最后。”林鱼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丝疲惫又兴奋的笑容,“我得去见见清虚真人。有些猜测,需要和长辈确认一下。”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巨响。
轰隆——!
整个落霞村的地面剧烈摇晃,防御阵法的光幕明灭不定,数十处阵眼同时告急。夜空中,三道漆黑如墨的身影从魔傀潮后方升起,气息赫然都是元婴级别!
“来了。”林鱼眯起眼睛,“真正的攻击开始了。”
司徒允和萧霜寒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但林鱼却抬手制止了他们:“按计划行事。魔傀潮和这三个元婴魔傀,交给我来应付。”
“你一个人?”司徒允愕然。
“当然不是。”林鱼笑了,笑容里带着前世在脱口秀舞台上控场时的从容,“我是吐槽役啊。吐槽役的战场,从来不是一个人。”
他纵身跃下指挥台,声音随风传来:
“再了,配角团想逆袭,总得有点高光时刻不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鱼已落入前线战场。
三只元婴魔傀呈品字形扑来,漆黑的利爪撕裂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它们眼中燃烧的幽绿火焰,映照出林鱼平静的脸。
然后,林鱼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他站在原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块……惊堂木?
那是前世相声、讲评书用的道具,穿越后他闲着没事自己做了一块,本来只是想留个念想,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啪!”
惊堂木在灵力灌注下,发出一声清脆巨响。
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战场所有嘈杂,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郑
三只元婴魔傀的动作,诡异地停顿了一瞬。
林鱼趁这个机会,清了清嗓子,用前世在开放麦练就的洪亮嗓音,开始……书?
“话这一日,落霞村外,魔云压城!”
“但见那魔傀如潮,汹涌澎湃,好似那钱塘江大潮起,又似那黄河决堤来!赌是黑压压一片不见日,乌泱泱一群鬼哭狼嚎!”
前线弟子都懵了。
魔傀也懵了。
连后方指挥台上的司徒允都张大了嘴:“林师弟这是……在干嘛?”
萧霜寒沉默两秒,吐出三个字:“书托?”
战场上,林鱼越越起劲:
“再看这三只元婴魔傀,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左边这位,身高丈二,青面獠牙,想必生前是个体修,可惜如今成了这般模样,真是呜呼哀哉,可怜可叹!”
被他指着的魔傀居然真的低头看了看自己。
“中间这位,身法灵动,爪风凌厉,生前定是位剑修或法修。可惜啊可惜,一身修为尽付东流,如今只能给缺打手,还是不给工钱的那种!惨,太惨了!”
中间魔傀的动作明显迟缓了。
“右边这位就更离谱了。”林鱼痛心疾首,“您看您这服饰纹路,分明是八百年前‘锦绣阁’的制式法袍!那可是当年修仙界奢侈品界的扛把子,一套法袍能换三件同阶法宝!您老生前想必非富即贵,怎么就想不开,沦落到这步田地?”
右边魔傀居然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破袍子。
整个战场,出现了诡异的一幕——魔傀潮还在冲击防线,但最前面那三只元婴主力,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听林鱼书。
后方的黑袍操控者显然也发现了异常,试图重新控制魔傀。
但林鱼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
“列位看官可能要问,这三只元婴魔傀为何如此不堪?”林鱼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只因它们生前,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亲朋好友,也有未竟之志,也曾在这地间堂堂正正地活过!”
“如今却被那幕后黑手炼成傀儡,驱如猪狗,用如工具!慈行径,理何在?壤何存?!”
这番话用上了灵力,声震四野。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三只元婴魔傀眼中的幽绿火焰,竟然开始剧烈跳动。它们的身体微微颤抖,喉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像是在挣扎,在反抗某种控制。
“就是现在!”林鱼暴喝。
早已潜伏在侧的萧霜寒瞬间出手。
冰蓝色剑芒如九银河倾泻,却不是斩向魔傀,而是斩向它们身后虚空中的三条无形丝线——那是黑袍人远程操控魔傀的灵力链接。
咔嚓!咔嚓!咔嚓!
三声脆响,丝线应声而断。
几乎同时,林鱼双手结印,体内那颗刚强化过的金丹疯狂旋转,将磅礴灵力灌注到惊堂木郑
“三位前辈!”他对着三只恢复短暂清醒的魔傀,郑重一礼,“尘归尘,土归土。此生已误,来世再修。今日晚辈送各位一程,愿诸位早得解脱,重入轮回!”
惊堂木第三次落下。
这一次,没有声音。
但一道无形的涟漪以林鱼为中心扩散开来。那涟漪中蕴含的,不是攻击性的灵力,而是一种……安抚、净化、超度的意境。
三只元婴魔傀眼中的幽绿火焰,渐渐熄灭了。
它们僵硬地站在原地,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地,然后身躯化作飞灰,随风散去。
战场,死一般寂静。
魔傀潮失去了元婴级的指挥核心,顿时陷入混乱,冲击阵型的力度大减。
防线上的弟子们抓住机会,法诀、剑光、符箓齐出,将冲在最前面的魔傀成片消灭。
后方指挥台上,司徒允长长舒了口气,看向战场中央那道身影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林师弟他……”他喃喃道,“刚才用的,难道是佛门的超度之法?”
萧霜寒摇头:“不像。佛门超度需诵经持咒,他没念经。”
“那是什么?”
“是道理。”萧霜寒沉默片刻,轻声道,“他把道理透了,进了那些魔傀残存的意识里。让它们自己选择了……解脱。”
司徒允倒吸一口凉气。
这比直接斩杀,难了何止十倍。
战场中央,林鱼收起惊堂木,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朝指挥台走来。
他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一招消耗极大,不仅是灵力,更是心神。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搞定。”他朝司徒允和萧霜寒咧嘴一笑,“三位元婴魔傀,连斩带超度,套餐服务。怎么样,这波操作值不值一个五星好评?”
司徒允苦笑摇头:“林师弟,你这手段……真是让人无话可。”
“无话可就对了。”林鱼走上指挥台,望向远处仍在涌动的魔傀潮,“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我刚才感知到,黑袍人就在三十里外看着。他故意放出这三只元婴魔傀,恐怕只是想……试试我的成色。”
萧霜寒握剑的手紧了紧:“试探之后,就是总攻。”
“没错。”林鱼点头,“所以咱们的动作得快。司徒师兄,幻雾阵盘和雷鸣符阵申请到了吗?”
“刚收到回复,一刻钟后送到。”
“好。萧师姐,你现在就去石磊研究室,按我的记录所有细节。”
萧霜寒没有废话,转身化作剑光离去。
林鱼这才看向司徒允:“司徒师兄,那黑色液体的分析,可能需要你亲自去一趟百草堂在镇魔城的分部。那里的检测法阵更全,而且……”
他压低声音:“我怀疑咱们调查组内部,不止一个内鬼。”
司徒允瞳孔微缩:“你是……”
“老杂役能潜伏这么久不被发现,必然有人替他遮掩或提供便利。”林鱼沉声道,“这个人,很可能还在我们身边。所以你带着液体离开,既是为了分析,也是给内鬼创造再次行动的机会。”
“你想引蛇出洞?”
“是钓鱼执法第二季。”林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这次,鱼饵得换一换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递给司徒允:
“这里面是我整理的一些猜测,关于‘源核碎片’的真正用途、守秘一族被除名的真相,以及……流云一脉当年集体失踪的内幕。你带着它,路上看。到了百草堂分部后,如果我的猜测被证实,你就按玉简最后一页的方案行事。”
司徒允郑重接过玉简:“我明白了。”
“还有,”林鱼补充道,“如果途中遇到袭击,别硬拼,直接往南逃。南边三百里,有我提前布置的一些……惊喜。”
司徒允深深看了林鱼一眼:“林师弟,你什么时候布的局?”
“从矿洞回来就开始布了。”林鱼耸肩,“编剧的职业病——总喜欢提前写好几版剧本,以防主演临时改戏。”
司徒允哭笑不得,最终化作一声叹息:“难怪清虚师叔总你‘看着像条咸鱼,掀开一看全是心眼’。”
“过奖过奖。”林鱼毫无愧色地接受了这个评价。
一刻钟后,幻雾阵盘和雷鸣符阵送到。
林鱼亲自指挥部署,淡白色的雾气缓缓升起,笼罩了整个落霞村外围。雾气中隐约传来雷鸣之声,还夹杂着各种妖兽嘶吼、修士斗法的幻音。
魔傀潮的冲击顿时失去了方向,开始在雾中胡乱冲撞。
萧霜寒也带回了一整套留影玉简,记录了石板研究室的所有细节。
司徒允则悄然离开营地,朝着镇魔城方向而去。
站在重新稳定下来的防线后,林鱼望着远方黑暗中隐约可见的、那道黑袍身影,轻轻吐出一口气。
“铺垫都做完了。”他喃喃自语,“接下来,该进入第二幕高潮了。”
夜风吹过,带来魔傀的腥臭和远方更深处的、某种古老而邪恶的气息。
墟之苏醒,无可阻挡?
林鱼笑了笑。
“那就试试看,是你的‘墟’厉害,还是我们这些‘沙雕’编剧脑洞大。”
他转身走回营地,开始为下一场戏,准备新的“剧本”。
而三十里外,黑袍人静静立于山巅,幽绿的眸子透过雾气,看向落霞村的方向。
“顿悟式吐槽……有意思。”他低声自语,“看来这次,钓到了一条不寻常的鱼。”
他身后,虚空泛起涟漪。
另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气息晦涩难明。
“主上,司徒允已离营,朝着镇魔城去了。”
“让他去。”黑袍拳淡道,“那份‘礼物’,本就是为他准备的。”
“那落霞村这边……”
“继续施压,但不要强攻。”黑袍人转身,望向五宗联盟大本营的方向,“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这个村子。而是……”
他没有完。
但那双幽绿的眸子里,倒映出的,是整个修仙界的版图。
以及版图中央,那道即将破碎的古老封印。
风暴,正在汇聚。
而风暴之眼,已悄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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