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风在雾隐谷的日子,成了所有修士最期待的时光。每日清晨,刚蒙蒙亮,修炼场就挤满了人,连铁石帮的矿工和黑风部落的老人,都搬着板凳凑在旁边,想听听金丹长老的指点。
这日,魏长风正教弟子们布置“衍预警阵”。阵盘用的是上品灵玉,上面刻着细密的星纹,与夜空中的星辰遥相呼应。“这阵法的关键,在于借星辰之力,”老长老指尖在阵盘上划过,星纹瞬间亮起,“元婴修士的神魂波动会引动星辰移位,阵盘上的对应星点就会发黑,你们看好了……”
他屈指一弹,一缕精纯的灵力注入阵盘,代表“北斗”的星点立刻蒙上一层灰雾。“看到没?这就是预警信号,距离越近,雾气越浓。”
弟子们看得目不转睛,连秦沐风都拿着玉简认真记录——这“衍预警阵”是青元宗的高阶阵法,寻常弟子根本接触不到,魏长风肯倾囊相授,足见对雾隐谷的看重。
萧凡站在人群后,目光落在阵盘的星纹上,忽然想起从黑风部落祭司石屋找到的龟甲。龟甲上的纹路与阵盘星纹竟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古老、更复杂。“魏长老,”他忍不住开口,“这星纹若是与上古图腾结合,会不会增强预警范围?”
魏长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哦?你有什么想法?”
萧凡取出龟甲,灵力注入,残缺的纹路亮起红光:“这上面的图腾似乎能沟通地脉,若是与衍阵的星辰之力呼应,地共鸣之下,或许能覆盖整个黑风山脉。”
魏长风接过龟甲,仔细端详片刻,抚掌笑道:“好想法!地本就同源,星辰为,地脉为地,两者相济,阵法威力必然倍增!”他当即让秦沐风取来刻刀,在阵盘边缘补刻了几个龟甲上的图腾纹路,“试试!”
秦沐风注入灵力,阵盘上的星纹与图腾纹路同时亮起,红光与蓝光交织,竟形成一个覆盖方圆十里的灵力网,连谷外几只飞过的灵鸟都被清晰地映照出来。
“成了!”弟子们欢呼起来。
魏长风将龟甲还给萧凡,赞许道:“你这子,悟性不错。阵法之道,贵在变通,死记硬背是成不了大师的。”
上午传完阵法,下午魏长风又去了炼器房。墨长老正愁幽冥铁的阴寒之气难以彻底炼化,见老长老进来,连忙迎上去:“魏长老,您来得正好,这铁太邪门,加了阳燧石都去不掉戾气。”
魏长风拿起一块幽冥铁,指尖在上面敲了敲,声音沉闷:“这铁吸收了太多生魂怨气,得用‘镇魂符’配合灵火淬炼。”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黄色符纸,“这是我早年画的镇魂符,你试试,每炼一刻,贴一张在铁上。”
墨长老半信半疑地照做,将符纸贴在烧红的幽冥铁上。符纸遇火不燃,反而化作一道金光渗入铁中,原本翻滚的黑气瞬间收敛了不少。
“真管用!”墨长老又惊又喜,看向魏长风的目光越发敬佩。
萧凡在一旁看着,忽然想到破妄剑。焚剑的火焰之力能灼烧邪祟,若是将幽冥铁与金髓石混合,再用焚剑的灵力淬炼,是不是能彻底中和戾气?
他取出一块幽冥铁碎屑,又拿出金髓石粉末,两股力量在掌心碰撞,果然激起金红交织的火花,黑气在火光中迅速消散。“墨长老,用这个试试!”
墨长老将混合物撒入熔炉,原本暗沉的幽冥铁竟泛起淡淡的金光,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妙啊!”魏长风抚须笑道,“金髓镇其形,焚炼其魂,再加上镇魂符定其神,这幽冥铁,算是彻底成了好材料!”
接连几日,魏长风轮流指点阵法、炼器、炼丹,甚至还亲自下场,与秦沐风、萧凡切磋剑法。他的剑法看似平淡,却招招蕴含大道至理,一剑刺出,仿佛能引动地灵力相助,让萧凡受益匪浅。
“你的破妄剑,缺一点‘藏’。”一次切磋后,魏长风指着萧凡的剑,“锋芒太露,虽能啃,却也容易被人抓住破绽。你看这债潜龙勿用’……”
他木杖轻点地面,杖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抵在萧凡心口,快得让人反应不及。“真正的强者,不是时刻张扬,而是该藏时藏,该露时露,就像这聚灵阵,平时润物无声,关键时刻却能爆发出惊人力量。”
萧凡茅塞顿开。他一直刻意打磨灵力的精纯,却忽略了“藏锋”的道理,难怪总觉得与焚剑的契合还差一丝。
当晚,萧凡独自来到观星台,盘膝坐在升仙藤下,握着破妄剑静静感悟。月上中时,他突然起身,剑随身走,没有了往日的炽烈锋芒,剑光如同月光般柔和,却带着一股绵绵不绝的韧性。
手腕上的焚剑印记轻轻震颤,与破妄剑的灵力完美融合,不再是火焰吞噬金髓,而是金红交织,如阴阳相济。
“原来如此……”萧凡收剑而立,眼中清明一片。他终于明白,魏长风所的“藏”,不是退缩,而是让力量收放自如,如同地呼吸,张弛有度。
此时,魏长风站在远处的石屋门口,看着观星台上的萧凡,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对身边的随从低声道:“这孩子,心性、悟性都顶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随从点头:“长老,那影阁的事……”
“有他在,雾隐谷差不了。”魏长风望向谷外的星空,“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他们打好根基,剩下的路,还得他们自己走。”
接下来的几日,魏长风加快了传艺的节奏,将青元宗的许多不传之秘都倾囊相授。秦沐风的阵法造诣突飞猛进,已能独立布置衍预警阵;墨长老掌握了幽冥铁的炼化之法,正着手为萧凡炼制金丹期的法器;药长老则在老长老的指点下,成功炼出邻一炉“聚神丹”,丹香飘满整个雾隐谷。
铁石帮的少帮主也借着这股东风,在魏长风的一句“心稳则灵稳”的点拨下,成功突破筑基期,成为铁石帮第一位修仙者,乐得他抱着少帮主哭了半晌。
离别的前一,魏长风将萧凡、秦沐风、蒙虎叫到图腾台,取出三枚玉简:“这是我整理的修炼心得,萧凡的是《剑心通明录》,讲的是剑意与心境的融合;秦沐风的是《阵道总纲》,能帮你突破阵法瓶颈;蒙虎的是《炼体纪要》,配合《磐石诀》修炼,能更快凝聚图腾之力。”
三人接过玉简,入手温热,知道这是老长老的心血,连忙躬身道谢。
“雾隐谷是块好地方,”魏长风望着谷中忙碌的身影,“资源有了,人手有了,就差一场真正的考验。”他看向萧凡,“星舰的事,宗门会继续追查,你们安心发展,等你结了金丹,我亲自来为你主持金丹大典。”
萧凡郑重点头:“弟子定不负所望。”
次日清晨,魏长风带着随从离开了雾隐谷。玄龟阵打开又合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谷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位金丹长老的到来,为雾隐谷注入了新的力量,让这片土地上的希望,燃烧得更加旺盛。
萧凡站在观星台,望着魏长风离去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剑心通明录》。阳光洒在他身上,手腕上的焚剑印记与破妄剑的金红光芒交相辉映,心中一片通明——他知道,自己距离金丹期,只差最后一步了。而这一步,将在雾隐谷的沃土上,稳稳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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