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窖,外面的空气也没好闻到哪儿去,只是从陈腐的霉味换成了更刺鼻的金属锈蚀和化学药剂味儿。维罗娜拉走在前头,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精确的节奏,仿佛丈量过每一寸阴影。程让紧跟其后,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让因为灵魂创伤而依旧有些滞涩的能量流转得更顺畅些。黑弓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既是武器,也像根拐杖。
莉安德拉如同无声的护卫,游弋在队伍侧翼,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岔路口和堆积如山的垃圾堆。泽拉斯走在最后,脚步有些虚浮,失去手臂严重影响了他的平衡,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仅存的右手偶尔会无意识地拂过身侧的墙壁或管道,指尖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能量涟漪,似乎在用维罗娜拉教的方法,感受着环境中能量的流动。
越往下走,光线越暗,只有些散发着惨绿或幽蓝光芒的苔藓和变异蘑菇提供着微弱照明。脚下的地面变得粘腻,污水横流,混杂着难以辨识的垃圾,踩上去发出令人不适的噗嗤声。管道中汩汩的水流声越来越大,空气中那股铁锈和腐烂的味道也越发浓烈,几乎凝成了实质。
“快到了。”维罗娜拉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被水流声淹没,“跟紧,别掉队。这里不是玩骑士游戏的地方。”
程让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他握紧了黑弓,那层意识中的“韧网”微微鼓荡,将周围环境中紊乱能量带来的细微干扰过卖大半,但也让他对某些潜藏的恶意更加敏福他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不少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带着审视、贪婪,或者纯粹的恶意。
转过几个堆满废弃金属和破烂帆布的弯,前方隐约传来嘈杂的声浪——叫卖声、争吵声、刺耳的笑声,还有某种生锈齿轮摩擦的尖锐噪音。一个巨大的、由各种破烂玩意胡乱拼凑而成的入口出现在眼前,入口上方歪歪扭扭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牌子,上面用荧光涂料画着一条狰狞的盘蛇。
锈水蝰蛇。
入口处站着两个“守卫”。一个半边脸是锈蚀的金属,眼眶里镶嵌着不断转动的红色镜片;另一个一条手臂被替换成了带着钻头的机械义肢,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脓疮和缝合线。他们眼神麻木而凶狠,像两尊劣质的杀戮机器。
维罗娜拉径直走了过去,甚至没瞥他们一眼。她身上那股冰冷而危险的气息,让两个守卫本能地向后缩了缩,没敢阻拦。程让几人紧随其后,踏入了这个传中的地下黑剩
里面的喧嚣和混乱瞬间淹没了他们。
空间大得惊人,像个废弃的工厂车间。头顶是纵横交错的生锈管道和摇晃的吊灯,投下斑驳晃动、光怪陆离的光影。气味更加难以形容,浓烈的劣质烟草、刺鼻酒精、汗臭、血腥,还有铁锈和化学品,全都混在一起,直冲脑门。
形形色色的“人”挤满了这里:肢体残缺、身上插着管子的亡灵;眼神狡黠、腰间鼓囊的地精;裹在厚重斗篷里的神秘客;甚至还有一些被拴在角落、散发着野兽气息的畸形生物。各种声音混杂成一股令人头晕目眩的声浪。
维罗娜拉目标明确,径直朝着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走去。那里有一个用废弃飞艇引擎改造的吧台,后面站着一个身材异常肥胖、皮肤青灰、脖子上挂着好几串牙齿项链的亡灵酒保——血匕。他正用一块脏得发亮的布擦拭着一个玻璃杯,杯子里装着某种冒着气泡、颜色像淤泥的液体。
“血匕,”维罗娜拉走到吧台前,声音不大却清晰,“找个安静位置,四杯‘寂静泉水’。”
血匕抬起浑浊的眼珠,看了看维罗娜拉,又扫过程让几人,尤其在泽拉斯的断臂和程让那活人气息上停留片刻,脸上挤出个肌肉抽搐的“笑容”,露出黑黄尖牙。
“维罗娜拉队长……稀客。”声音像漏风箱,“安静位置有,‘寂静泉水’也樱不过……”他搓着粗大手指,“最近‘水源’不干净,价格嘛……”
维罗娜拉没废话,将一枚闪烁幽光的黑色钱币拍在台上。
血匕眼睛一亮,飞快收起钱币,笑容“真诚”不少:“好!这边请!”
他引着他们穿过拥挤人群,来到吧台后方一个用厚重油污帆布隔出的隔间。里面只有一张歪斜金属桌和几把破椅子,但总算隔绝了大部分噪音。
四杯清澈无色的“寂静泉水”很快端上,散发着清凉的薄荷草药味。
“喝掉,”维罗娜拉率先一饮而尽,“能掩盖你们身上过于‘鲜明’的气息,尤其是你,程让。”
程让学着喝下,液体冰凉,滑过喉咙带来奇异镇静,连脑海中那遥远的低语余波似乎都减弱了。莉安德拉和泽拉斯也照做了。
“现在,”维罗娜拉看向血匕,“消息。关于最近不寻常的能量波动,某些饶动作。”赤瞳紧盯着他,“你知道我问什么。”
血匕胖脸露出为难:“队长,本生意,有些话不好乱……”
维罗娜拉指尖又出现一枚黑色钱币,把玩着,不语。
血匕咽了口唾沫,眼睛跟着钱币转,最终压低声音:“西北旧城区……是不安宁,前几有座老塔塌了,能量乱得厉害。有人看到凋零者大人麾下的‘工匠’在那附近出没……行色匆匆。”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另外,坊间流言,一些……来自地底深处的‘古董’最近流入市场,能量反应古怪,带着股……陈年的疯狂味儿。经手的人都倒了霉,不是疯就是失踪。”
地底深处?古董?陈年疯狂?程让心头一紧。
“来源?”
“不清楚,真不清楚!”血匕连忙摆手,“只知道最初好像是从几个‘淤泥行者’手里流出来的,但他们……也都消失了。”
线索指向了更黑暗的地下。程让感觉事情越发棘手。
就在这时,隔间帆布门帘被人猛地掀开!一个身材瘦高、穿着污渍华丽长袍、戴着半张鸟嘴面具的亡灵术士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眼神凶狠、手持锯齿短刀的暴徒。
“血匕!你他妈敢耍我?!”鸟嘴术士声音尖利,“上次那批‘清醒尘’纯度不够!害得我的实验体全疯了!”
血匕脸色一变,连忙赔笑:“奈法里奥斯大人,误会!绝对是误会!那批货……”
“少废话!”奈法里奥斯打断,阴鸷目光扫过程让几人,在感知到程让异常的能量波动和泽拉斯的精灵特征及断臂时,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与贪婪。
“哼,血匕,你这里今倒是来了几位‘稀客’。”奈法里奥斯语气玩味,“一个活人黑暗游侠,一个残废精灵……维罗娜拉队长,您什么时候开始收留这种……‘玩具’了?”
维罗娜拉缓缓起身,赤瞳冰冷锁定他:“奈法里奥斯,管好你的嘴,然后,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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