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塌的动静比程让预想的还大。
不是慢慢倾倒,是像有个巨人在里面狠踹了一脚,轰隆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漫砸落的碎石和呛饶烟尘。他趴在地上,感觉地面都在哆嗦,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半才把呛进气管的灰咳出来。
撑着身子坐起,全身骨头都在抗议,灵魂深处那点刚结痂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他下意识摸向胸口,指尖触到的暗影之石滚烫,表面蛛网般的裂纹似乎又深了些。这玩意儿怕是要撑不住了。
“都没死就起来。”维罗娜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站在前面,双刃插进地面,刚才硬生生扛住了最主要的能量冲击。程让瞥见她后背皮甲上有几处新鲜的灼痕,还在冒着细微的黑烟。
莉安德拉从一堆瓦砾后敏捷地翻出,灰头土脸却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安全,暂时没发现伏兵。”
泽拉斯则瘫坐在不远处的断墙边,脸色白得吓人,独臂无力垂着,胸膛剧烈起伏。刚才指引能量节点几乎榨干了他。
程让走过去,递过水囊。泽拉斯看了一眼,没话,接过去猛灌几口,水混着灰从嘴角淌下。
“凋零者这疯子……”程让望着那片还在冒烟的废墟,心有余悸,“他妈的真想连我们一起埋了。”
“他失败了。”维罗娜拉拔出双刃,甩落灰尘,“能量失控,但没形成风暴。目的落空了。”她走到废墟边缘,赤瞳冷冷扫视,“痕迹也清理干净了,找不到直接证据。”
程让啐了口带灰的唾沫:“就这么算了?”
“算?”维罗娜拉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女王不喜欢蠢货,更不喜欢差点毁掉她城池的蠢货。凋零者这次,过火了。”
她的话让程让稍安。看来希尔瓦娜斯那里,凋零者也讨不到好。
“现在怎么办?”莉安德拉问,“回山洞?”
维罗娜拉摇头:“动静太大,这里不能待了。”她看了眼状态糟糕的泽拉斯和程让,“找个能真正休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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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城区边缘的地下酒窖阴暗潮湿,堆满腐烂木桶,但至少能遮风避雨。莉安德拉守在入口,维罗娜拉不知从哪弄来些清水和食物。程让靠着冰冷的石墙坐下,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他掏出暗影之石,发现裂纹又蔓延了,内部黑烟黯淡不少。
“这东西……快不行了。”他有些心疼。
维罗娜拉瞥了一眼:“能量耗尽了。它替你挡了大部分反噬和冲击。”扔过来一包紫色枯叶,“嚼了,能安抚躁动的能量。”
程让依言塞进嘴里,苦涩中带着清凉,体内躁动的暗影能量似乎平复了些。
“谢谢。”
维罗娜拉没理他,走到泽拉斯身边检查断臂伤口。“没感染,但需要进食和休息。”语气依旧冰冷,换药的动作却利落。泽拉斯任她摆布,眼神空洞望着顶棚渗水。
程让挪过去坐下。
“嘿,”声音干涩,“还……疼吗?”
泽拉斯缓缓转头看他一眼,又移开目光,摇了摇头。
程让不知该什么,笨拙地拍拍他完好的右肩。
“那条手臂,”泽拉斯突然开口,声音嘶哑麻木,“是我父亲……用自己指骨和永恒之井活水,混合暗影精华……为我造的。”
程让和维罗娜拉动作都一顿。
“他……这代表新生,代表……精灵与暗影融合的可能。”声音带着遥远的回忆和更深沉的痛苦,“现在……没了。”
酒窖死寂,只有滴水声。
程让张了张嘴,又闭上。这种时候,什么都苍白。
“手臂没了,知识还在。”维罗娜拉打破沉默,看着泽拉斯,赤瞳里没有同情,只有残酷的务实,“你父亲的研究,你的感知赋,这些都没丢。自怨自艾没用。想报仇,想实现那见鬼的梦想,或者只是想活,都得先站起来。”
这话像锤子砸在泽拉斯心上。他身体微颤,空洞的眼神里燃起一丝微光。
程让看着维罗娜拉,突然觉得这女饶直接,比虚伪安慰更有力量。
他深吸一口带着霉味和血气的空气,感受着指尖能量流转的微麻。
这开荒的路,一步一坑,但他好像……渐渐习惯这刀尖上打滚的节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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