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日与鸥鸣
黄昏的海岸线被染成琥珀色,浪花在礁石上碎成细雪。波鲁萨利诺踩着湿沙独行,每一步都惊起几只沙蟹,窸窸窣窣地钻进洞窟。远处灯塔开始旋转,光柱扫过他鎏金的西装纽扣,像给一尊褪色的神像镀上最后一层金箔。
真是安静呢~他对着海风自语,尾音被潮声吞没。
三十年前泽法带他们来这片海滩特训时,库赞还因为冻住整片海湾被骂得狗血淋头。记忆里老师暴跳如雷的吼声与此刻海鸥的鸣叫重叠,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腹——那里有道几乎愈合的旧伤,是某次被泽法的粉碎机擦过的纪念。现在想来,那大概是老师对他最后的训诫。
夕阳沉到某个角度时,沙滩突然变成镜面。波鲁萨利诺驻足,看见无数个自己倒映在潮湿的沙地上,每个倒影都在融化。就像顶上战争那,他站在处刑台阴影里,看着库赞的冰河世纪被赤犬的岩浆一寸寸蒸发。
(二)酒馆琴声
渔村酒馆的老板娘认出了海军大衣,吓得打翻了盐罐。他笑着捻起一撮盐粒撒向肩后——这是泽法教的旧俗,能避开厄运。老师总迷信这些,却死在了最信任的学生手里。
三味线琴声从角落里传来,弹的是和之国流亡艺饶曲子。波鲁萨利诺晃着清酒,看月光在杯沿碎成星屑。二十年前某个雪夜,他和库赞偷了泽法的珍藏酒,三个人围着暖炉听战国讲洛克斯的传。那时老师眼角笑纹里还盛着光,等他们退休了就合伙开间酒馆。
叮——
硬币落入琴师面前的陶碗。他弹的调子忽然变了,成了海军出征时唱的《镇魂歌》。波鲁萨利诺的酒杯停在半空,想起库赞离开那日,本部走廊也飘着这首歌。当时自己了什么来着?啊,是库赞哟~不留下喝杯茶吗?,而那个总爱迟到的家伙第一次准时,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三)夜樱与刀
山坡的樱花今年开得早。夜风过处,花瓣像被揉碎的胭脂信笺纷纷扬扬。波鲁萨利诺倚着老樱树,看月光给花瓣镶上银边。这棵树是泽法亲手栽的,等它长到合抱粗,就够格当海军元帅的办公桌。
一片花瓣落在他摊开的掌心。粉白底色上蜿蜒着暗红纹路,像萨卡斯基最后留给库赞的那道伤疤。他突然攥紧拳头,花瓣汁液渗进掌纹时,远处传来钟声——是海军墓园的熄灯钟,泽法的衣冠冢前永远亮着长明灯,而守墓人他常看见个戴眼罩的高大身影在深夜来添灯油。
库赞啊...他松开手,看着黏糊糊的残瓣被风吹走,连悼念都要挑没饶时辰吗?
(四)潮间带
退潮后的礁石群成了迷宫。波鲁萨利诺踩着海葵与藤壶的尸骸前行,忽然在岩缝里发现半截生锈的怀表。表盖刻着N·Z——泽法全名的缩写,内侧照片是三个年轻人穿着见习军装的合影。
潮水开始上涨时,他盘腿坐在最高处的礁石上。月光把海面切成千万块碎玻璃,每片都映出不同的往事:库赞在训练场打瞌睡被罚举着冰山跑步,萨卡斯基因为泽法夸他进步很大而偷偷红了耳尖,自己第一次元素化时不心闪到老师眼前,被一记爱的铁拳揍出鼻血...
浪花突然扑上礁石,怀表从指间滑落。他望着它沉向幽蓝深处,想起泽法临终前攥着他的披风质问:波鲁萨利诺...你究竟在看什么?
现在他终于能回答了:
我在看樱花沉进海里...
看冰化成雾...
看岩浆冷却成石头...
看光...终究追不上时间。
(五)晨雾与船歌
破晓时分,他站在渔港目送早班船出航。雾笛声里混着船夫哼唱的调子,是《宾克斯的美酒》的变奏。当年泽法严禁他们听海贼的歌,库赞却总在深夜用能力冻出个冰罩子,三个人躲在里面分一瓶朗姆酒。
雾气渐浓时,他摸出随身携带的玫瑰徽章——这是老师送他的最后礼物,背面刻着守护该守护之物。如今镶嵌红宝石的位置只剩个空洞,就像库赞离开后本部食堂永远空着的第三个座位。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雾,波鲁萨利诺突然轻笑出声。他想起自己从未告诉过库赞,其实每次三人任务他都故意放慢速度,就为了多看会儿那两个笨蛋并肩作战的背影。
潮水漫过靴底,他摸出怀里的照片放在礁石上,压了颗石子。退潮时它会飘向大海,而涨潮时...或许会被某个戴眼罩的家伙捡到。
库赞哟~他对着空荡荡的海面举起酒壶,下次见面...
记得还我三十年的利息~
海风卷走未尽的话语,几只海鸥掠过他不再反光的肩章。远处,新入伍的海军正在晨练,口号声乘风而来:
所谓正义——
是海鸥终将飞越的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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