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涵的指尖还在发颤。
她左手搭在肩头,冰晶凰安静地伏着,羽毛贴着她的皮肤,温热未散。刚才那一连串记忆冲得太急,像潮水拍岸,退去后只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她呼吸很慢,胸口起伏不大,但每一下都压得心口发闷。
叶辰没松手。
他站在她身边,手掌依旧握着她的,灵力顺着经脉缓缓送过去。这股暖流不强,也不急,就是稳稳地护着,像是怕她突然倒下。
他知道她刚看到什么。
不是情爱,不是缠绵,是牺牲。是清醒地走向死亡,只为给另一个人留一条活路。这种感情太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风从高处吹下来,掠过双修台边缘,带起一丝凉意。
就在这时,树影动了。
不是风吹的晃,是有人从后面走出来。
那人穿着古朴长裙,发髻简单挽起,脸上没有表情,只有眼睛里有一点光。她脚步很轻,落地无声,像是踩在云上。
叶辰立刻警觉。
法杖横移半寸,绿意在杖身蠕动,随时准备应对突袭。他记得这张脸——詹妮弗安妮斯朵,三百年前的侍女,曾在林中现身,腰间红带被凰鸟啄断,露出凤凰纹身。
可眼前的人不一样。
她身上没有杀气,也没有怨念,只有一种不出的平静。像是完成了某件事前的最后一程。
她走到离两人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双手捧着一束花。
那是用冰晶花编成的花束,花瓣透明如霜,边缘泛着微弱金光。每一朵都极,却排列整齐,像是精心打理了很久。
她看着宋初涵,开口了。
“姐,我终于等到您睁眼了。”
声音很轻,像风吹过琴弦。
宋初涵没动,只是瞳孔缩了一下。
詹妮弗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花,手指轻轻抚过花瓣,“这是当年您大婚前,我偷偷为您准备的。我想让您穿着最漂亮的衣裳,戴上最干净的花,和他站在一起。”
她顿了顿,“可还没来得及送出……一切就毁了。”
她完,手臂抬起,轻轻一抛。
花束飞向空郑
就在升到最高点时,花瓣一片片裂开,化作星点光尘,纷纷扬扬洒落。那些光点没有落地,而是直接融入双修台面。
台上的咒文微微一亮,像是回应某种古老的约定。
叶辰感知着四周灵力波动。
没有陷阱,没有阵法启动,也没有恶意残留。只有一股纯净的愿力,随着光点渗入大地,消失不见。
他放下戒备,法杖收回身侧。
詹妮弗的身影开始变淡。
她的身体像沙粒一样,从指尖开始消散,变成细碎的光点,随风飘走。
她最后看了一眼叶辰,嘴角动了动。
“请替我……幸福……”
话音落下,整个人彻底化为光尘,散入空气。
风停了。
双修台恢复寂静。
宋初涵还站在原地,手里多了一根枯枝——那是花束唯一剩下的部分。她低头看着它,手指慢慢收紧。
胸口忽然一热。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她没哭出声,只是眨了一下眼,一滴泪滑落,正巧滴在枯枝末端。
瞬间,一点嫩芽破皮而出,迅速抽条,展开叶片,接着开出一朵全新的冰晶花。
花瓣比之前的更亮,更纯粹,像是重新被赋予了意义。
叶辰看着这一幕,没话。
他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宋初涵吸了口气,抬手将那朵新花轻轻摘下,别在胸前衣襟上。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它。
“她不是为了自己活下来的。”她,“她是为我,为这份心意,守到了今。”
叶辰点头。
“所以我们要带着它走下去。”
两人依旧站在双修台中央,位置没变,姿势也没变。金网还在,光柱未灭,地间的能量场依然平稳。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时间缝隙中的一次低语。
没有人离开。
也没有人移动。
宋初涵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不同。不再是被动承受记忆的沉重,而是主动接过遗愿的坚定。
她摸了摸胸前的花。
冰凉,但有温度在下面流动。
叶辰察觉到她的变化,灵力缓缓撤回。他知道她稳住了。
刚才那一滴泪,不只是悲伤,是认可,是承接,是把三百年前没能送出的心意,真正接了下来。
远处空的金光渐渐暗淡,但双修台上的符文依旧明亮。它们不再闪烁,而是稳定燃烧,像在等待下一个时刻的到来。
宋初涵忽然开口。
“你,她叫谁姐?”
叶辰一顿。
这个问题不该现在问。
可它必须被问出来。
因为“姐”两个字,意味着身份的确认。意味着前世的她们,并非偶然相遇,而是早有主仆之分,尊卑之别。
他看着她。
她目光平静,没有质疑,也没有动摇,只是想知道真相。
他刚要回答——
头顶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纸张翻页的声音。
两人同时抬头。
双修台上方,空气微微扭曲,一道泛黄的纸角从冰晶缝隙中缓缓升起。边缘有些破损,但能看出是婚书的样式。
叶辰眼神一凝。
婚书?
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他记得刚才神鸟绕台三圈,婚书化作流光沉入地脉,仪式已成。怎么还会出现新的?
宋初涵也看到了。
她没动,只是盯着那纸角,眉头慢慢皱起。
那张纸升得不高,停在半空,轻轻摇晃,像被人捏在手里,却又看不见那只手。
风又起了。
吹过双修台,卷起几片未散尽的光尘。
那纸角轻轻一抖,撕开一道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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