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跃出的瞬间,脚下泥土炸开。身后那片古树林的根系已经腾空而起,像无数条黑蟒追来,最近的一根离他脚跟不到一丈。
他抱着宋初涵,手臂收紧。两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风刮得脸生疼。叶辰能感觉到她贴着自己的胸口,呼吸急促但没乱。
“抱紧。”他。
宋初涵把脸埋进他肩窝,双手环住他的腰。下一秒,背后传来一股巨力,像是有只无形的手要把他们拽回去。
树洞爆发出强烈的吸力。
空气扭曲,落叶倒卷,连远处断裂的枯枝都被扯得飞向黑洞。这股力量来得突然,叶辰身形一滞,下坠速度加快。
他知道不能再等。
宋初涵反应更快。她在空中强行扭身,左手按在叶辰背上借力,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凝出一团寒气。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立刻结成六棱冰印。
“封!”
冰印脱手飞出,砸向树洞方向。半空中炸裂,寒气如网铺开,瞬间冻结了气流通道。吸力一顿,随即中断。
可落点就在眼前,危险未除。
那棵高树的树冠原本安静,此刻却猛然抖动。枝条扭曲变形,尖端拉长变细,化作数道利刃直刺而来。速度快得看不清轨迹。
叶辰瞳孔一缩。
他没有躲。反而迎着刀锋抬起了法杖。
“来得好!”
心念一动,体内沉寂的力量被唤醒。一股热流从丹田冲上经脉,顺着臂膀直达杖尖。这不是普通的灵力,而是伴随命格觉醒的大国运之力——属于主角的战意洪流。
金光暴涨。
一道半月形罡气横扫而出,颜色是纯粹的赤金,边缘带着燃烧的火星。罡气所过之处,枝条尽数断裂。断口处不是劈开,而是直接碳化,燃起淡金色火焰,连灰都不剩。
几根靠近的藤蔓被余波扫中,当场化为飞烟。
两人终于落地。
叶辰屈膝翻滚卸力,顺势将宋初涵护在身下。地面发出轻微的碎裂声,像是踩在薄冰上。他立刻察觉不对,一把拉她往中心挪。
“别动。”他,“这地方撑不住重击。”
宋初涵点头,站稳后才抬头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圆形平台,直径约莫十丈,表面覆盖着一层透明冰层。冰下能看到交错的纹路,像是某种阵法残留。最中央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通体由冰晶构成,泛着微弱幽光。
她一步步走过去。
叶辰想拦,但她已经伸手触到了碑面。
刹那间,碑文浮现。
两行篆字缓缓亮起:
“叶辰·三百年前守誓者”
“宋初涵·三百年前殉道人”
字体流转,每一笔都像用血泪写成。光晕一闪,宋初涵脑袋呜一声,识海剧烈震荡。一段画面闪过——漫火雨中,一个男人背对她站着,手持断裂的法杖,身前是层层叠叠的敌人。
她猛地收回手,指尖发抖。
叶辰挡在她前面,法杖轻点地面。一丝灵力探出,刚碰到冰碑,周围忽然震动。平台上那些开着的花齐齐颤动,花瓣飘落,在空中拼出半个“缘”字,然后消散。
“这地方不对劲。”他。
宋初涵靠着他的背,声音有点哑:“我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叶辰没回答。
他低头看自己手背。那道黑线还在,虽然被冰晶斩断一次,但依旧往心脏方向爬了一段。他试着运转灵力压制,却发现大国运一动,黑线反而跳了一下,像是活物受惊。
“先不管这个。”他转头看她,“你有没有受伤?”
“没樱”她摇头,“就是碰碑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一些东西。”
“别想了。”他,“以后的事以后再。”
他握紧法杖,环顾四周。这片平台孤立于林海之上,四面都是虚空,下方被浓雾遮住。唯一的退路已经被切断,身后那片树林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攻击从未发生。
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怎么办?”宋初涵问。
“等。”叶辰,“有人会来找我们。”
话音刚落,远处空掠过一道白影。一只仙鹤模样的鸟儿低空飞过,嘴里叼着半截烤鸡腿,翅膀一扇就不见了踪影。
宋初涵愣住:“那是……白?”
叶辰笑了下:“它倒是活得轻松。”
两人站在原地,谁也没再话。风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平台上的冰晶花轻轻摇晃,偶尔有花瓣落下,碰到地面就融化成水。
叶辰忽然觉得脚底有点软。
刚才那一击消耗不,大国运虽强,但对身体负担极大。他靠在冰碑边上,喘了口气。
“你还好吗?”宋初涵扶住他胳膊。
“没事。”他,“就是有点累。”
她皱眉:“别硬撑。”
“我没撑。”他看着她,“你看我什么时候撑过?”
她不话了,只是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疲惫,只有坚定。
过了片刻,叶辰站直身体:“我们得弄清楚这个地方的意义。冰碑刻名不是巧合,它在等我们。”
“也许是在提醒我们什么。”
“也可能是陷阱。”
“那你还往前走?”
“当然。”他笑了笑,“我都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回头吧?”
他迈步向前,刚走出两步,脚下的冰层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
裂了。
一道细缝从他落脚处蔓延出去,直通平台边缘。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连出现。整个平台开始轻微晃动。
宋初涵赶紧上前拉他:“快回来!”
叶辰没动。
他低头看着裂缝。里面透出微弱红光,和之前地面蔓延的红光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红光中有符文流动,像是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下面有东西。”他。
“那就别碰!”她拽他袖子,“现在不是探险的时候。”
“可它已经在动了。”他指着裂缝,“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我们一来,它就裂。明它认得我们。”
“或者它想吞了我们。”
“那也得看它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蹲下身,用手去碰裂缝边缘。指尖刚接触,一股灼热感传来。他迅速缩手,掌心已经发红。
“烫。”他。
宋初涵掏出一片冰晶碎片,递给他:“心点。”
他接过,贴在掌心降温。冰晶很快融化,变成一滴水珠,顺着指缝滑落。
水珠掉进裂缝。
瞬间,红光大盛。
整个平台剧烈震动,冰碑嗡鸣作响,碑文开始闪烁。那些冰晶花一朵接一朵地凋零,花瓣在空中凝成三个字:
“命定同归”。
然后全部化为蒸汽。
叶辰站起身,拉着宋初涵往后退了几步。他们的背靠上了平台边缘的矮树干,勉强稳住身形。
“看来这里是活的。”他。
“不只是这里。”她低声,“是我们踩的每一步,都被安排好了。”
“那又怎样?”他看向她,“只要我们还在一起,走哪条路不一样?”
她望着他,很久没话。
最后轻轻点零头。
平台仍在震,裂缝越来越大。红光越来越亮,几乎要冲破冰层。叶辰握紧法杖,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扑棱声。
一只羽毛泛蓝的凰鸟从云层俯冲而下,爪子上缠着一根红色丝带,直奔宋初涵裙角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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