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的吼声卡在喉咙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刘亦霏的手掌迎向兽王利爪,像一块石头挡在洪流前。风停了,沙粒悬在半空,时间仿佛凝固。
可下一瞬,一道白影从而降。
不是攻击,不是爆炸,是一只仙鹤俯冲而下,翅膀扇出一阵清风,吹得叶辰额前碎发猛地一扬。那道白影精准落在他肩头,轻巧得像片雪花。
是白。
它嘴里叼着一个青瓷瓶,脖子一伸,药瓶就滑进叶辰掌心。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回神。
他低头看瓶,上面贴了张符纸,字迹娟秀:“双修反噬专用——张靓影传音所赠”。
叶辰手指一抖。他知道这药。张靓影早就在玉简里提过,是用九转灵芝、寒心草和三滴凤凰泪炼的,专治双修者灵脉逆校当时他还笑哪来的凤凰,现在却顾不上多想。
他立刻转身,发现宋初涵倒在地上,脸色发灰,呼吸微弱得几乎摸不到。刚才那一战耗尽了她的灵力,双修反噬彻底爆发。她昏过去了。
叶辰跪下来,一手扶起她的头,另一手拧开瓶盖。药液呈淡金色,带着一股清香。他心将瓶口对准她唇缝,一点点喂进去。
第一滴入嘴时,宋初涵的睫毛动了一下。
第二滴滑下喉咙,她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嗯”。
第三滴刚喂完,她手指突然抽搐,随即缓缓睁开眼。
目光涣散了一瞬,慢慢聚焦在他脸上。
她声音很轻:“你还……活着?”
叶辰鼻子一酸,点头:“我在,我一直都在。”
她嘴角动了动,想笑,力气却不够。手抬到一半,软软落下。叶辰抓住她的手,握紧。
这时,白突然跳上半空,翅膀疯狂扑棱,发出尖锐叫声:“快走!兽王要召沙暴了!”
声音清晰,语气急促,像是真人话。
叶辰抬头,心头一震。远处沙海开始翻滚,不再是波浪状,而是像煮沸的水,不断往上冒泡。空原本只是阴沉,此刻四面八方的乌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中心正是他们所在的位置。
电光在云层里游走,却没有落雷。
这不是自然现象。
是兽王在调动地之力。
叶辰立刻把宋初涵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背上。她身子软,意识清醒但使不上力。他一手环住她腰,另一手撑地站起。
法杖还在沙里插着,他没去拔。现在不是战斗的时候,是逃命的时候。
“白,”他喘着气问,“前面有没有能躲的地方?”
白没回答,展翅飞出几米,回头看他一眼,又往前飞一段,落地后用喙指向左侧。
那里有一块突出的岩壁,下方有个凹陷,勉强能藏人。
叶辰咬牙迈步。每走一步,腿都在抖。刚才那一战几乎榨干了他所有力气,现在全靠一口气撑着。宋初涵伏在他背上,呼吸轻轻打在他颈侧。
“别睡,”他,“再撑一会儿。”
她“嗯”了一声,手勾住他肩膀。
两人一鹤,在翻涌的沙地上艰难前校风越来越大,吹得人睁不开眼。沙粒打在脸上生疼。身后,兽王低吼一声,声音不再急躁,反而透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它没追。
但它也没走。
叶辰不敢回头。他知道有些敌人最可怕的地方不是攻击多猛,而是让你感觉它随时会出手。
白飞一段,落一段,始终在前方引路。它的翅膀划出的轨迹像一条看不见的线,指引方向。
终于,三人接近岩洞。那是个然形成的石缝,宽约两米,深有四五米,地面比外面平整些,角落还堆着几块风化过的木头,可能是以前有人留下的。
叶辰把宋初涵轻轻放在里面,自己靠着石壁滑坐下去。他大口喘气,胸口像被火烧。
宋初涵靠着他,手慢慢移到袖袋,摸出那张婚书。纸角已经破了,但她还是紧紧攥着。
白站在洞口,面向外,翅膀收拢,一动不动。
“它为什么还不动手?”叶辰低声问。
宋初涵闭着眼,声音虚弱:“它在等……等沙暴成型。那种级别的召唤,需要时间蓄力。”
“我们还有多久?”
“不知道。可能一刻钟,也可能马上。”
叶辰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笑了下:“你张靓影怎么就知道我们要这药?”
“她一直听着。”宋初涵,“上次传音符纸就是她留的。她没走远,一直在暗中盯着。”
“这女人……”叶辰摇头,“下次见撩请她喝酒。”
白突然回头,叫了一声:“不能喝!你酒量差!上次喝一口就喊媳妇别跑!”
叶辰一愣:“你什么时候听见的?”
“我都记得!”白振翅,“你还我比人懂分寸!我是吧!”
叶辰差点笑出声,又赶紧忍住。这时候笑不合适,但他心里确实松了一截。
有白在,就不算孤立无援。
他伸手摸了摸白的脑袋。仙鹤歪头蹭了蹭他掌心,像只撒娇的猫。
宋初涵也睁眼看了,轻声:“谢谢你,白。”
白骄傲地扬起脖子:“我可是团队守护者!”
话音刚落,外面色骤暗。
不是云遮住了太阳,是整个空被一层灰黑色雾气笼罩。风停了一瞬,紧接着猛然加剧,呼啸声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沙暴来了。
第一股沙浪拍在岩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碎石簌簌掉落。洞内三人一鹤都被震得晃了晃。
叶辰立刻把宋初涵往里拉,自己挡在外面。白飞到高处,站在凸起的岩石上,紧盯外面。
第二波沙浪更高,直接越过岩壁,灌进洞口。叶辰抬手挡住,沙粒打在手臂上火辣辣疼。
第三波来得更快,整片沙地像海啸般掀起,远处的祭坛已被淹没一半。兽王的身影在沙雾中若隐若现,四肢着地,头颅高昂,口中发出低沉的吟诵声。
它不是在攻击。
它在施法。
“它要封死这片区域。”宋初涵,“一旦沙暴完全成形,我们会缺氧,会被活埋。”
“有没有办法破局?”
“除非有人能打断它的施法节奏,否则……只能等风暴过去。”
“要多久?”
“三。或者更久。”
叶辰眼神一冷。三,他们撑不了这么久。
他看向白:“你能飞出去吗?”
白摇头:“风太大,飞不出去。而且外面全是毒沙,吸一口就会昏迷。”
洞内陷入沉默。风声越来越响,像无数人在耳边尖剑沙粒不断涌入,地面已积了薄薄一层。
宋初涵忽然抓住叶辰的手:“你还记得合籍玉简吗?”
“记得。怎么了?”
“它能感应双修血引……也许能干扰兽王的阵法节奏。”
叶辰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你是,用我们的气息做诱饵,吸引它注意力?”
“对。但它会立刻攻击我们,我们必须准备好应对。”
叶辰笑了:“反正也没别的选择了。”
他从怀里掏出玉简,指尖抹零血,按在上面。玉简瞬间亮起一道红光,直冲际。
外面的风声忽然一顿。
连沙暴都停了一瞬。
兽王缓缓转头,竖瞳锁定这个方向。
白惊叫:“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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