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手刚摸到香囊，那东西突然剧烈跳动，像是活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地面猛地一震，裂开一道黑缝。风从地底冲出，带着腐臭味，卷着灰雾扑面而来。
他一把将香囊塞进怀里，转身就往宋初涵的方向冲。可眼前一花，人已经不在桃林。脚下是断裂的山岩，头顶云层压得极低，远处传来嘶吼声，像是野兽，又不像。
“初涵！”他喊了一声。
就在前方三丈处，宋初涵站在断崖边，手里握着剑，眼神发直。她脸上有青灰色的纹路在蔓延，像是被什么爬进了皮肤。
叶辰冲过去，却被一股力量弹开。他低头看自己胸口，桃花印记正在发烫，和怀里的香囊一起震动，频率居然慢慢同步了。
“别靠近我。”宋初涵开口，声音很冷，“你不是他。”
“我是叶辰。”他站起身，没有再往前，“你的双修道侣，上个月在桃林签的契约，你过不会放开我的手。”
她手指动了动，剑尖抬起，指向他心口。
“假的。”她，“他是暖的，你是冷的。”
叶辰明白了。这毒雾能放大怀疑，把最深的不安变成现实。他没再话，直接走过去。
剑刺过来时，他不躲，用肩膀硬接了一记。血涌出来，染红衣襟。疼痛让他更清醒。
“疼吗？”他问。
宋初涵没答。
“那你现在打我一拳，看看痛不痛。”他完，还真的张开双臂，“来啊，我站在这不动。”
她愣住。
“你要真觉得我是假的，就杀了我。”他笑了笑，“但你下不了手，因为你心里知道我是谁。”
风忽然停了。
宋初涵眼中的灰暗闪了一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三个人影从雾里走出，穿黑衣，刀出鞘。他们不是追兵，更像是这片毒境养出来的怪物，眼睛全白，走路没有声音。
叶辰回头看了一眼，又看向宋初涵。她的意识还在摇晃，随时可能再次攻击他。
他不能在这里打。
也不能让她被这些人抓住。
“抱紧我。”他着，一步跨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扛上肩头。
宋初涵挣扎了一下，力气不。但他死死扣住她腿弯，半点不松。
“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他一边后退一边，“但我得带你离开这儿。等你醒了，要打要骂都校”
脚下的岩石发出碎裂声。裂缝越来越大，边缘已经开始塌陷。再退几步，就是深渊。
黑衣人逼近，中间那个抬手，掌心浮出一团黑火。
叶辰没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双脚发力，朝着悬崖外跳了出去。
风在耳边呼啸。
两人坠向黑暗。
下落过程中，他一手托住宋初涵后背，另一只手抓住她手腕，把两饶掌心贴在一起。胸口的桃花印记猛然烧起来，烫得像要穿破皮肉。
“印记燃，灵归源！”他大喝。
光芒从两人胸口炸开，化作一圈粉红波纹，扫过四周。缠上来的毒雾被逼退，发出滋滋声响，像是被火烧着的纸。
宋初涵身体一僵。
她开始咳嗽，吐出黑色的气。眼皮颤动，手指慢慢收拢，回握住叶辰的手。
“叶……”她声音很弱，“我在哪？”
“在上。”他，“我们正往下掉。”
她愣了两秒，居然笑了下：“你疯了？”
“有一点。”他咬牙，“但没疯到让你死在这。”
双修印记越来越亮，灵气在两人之间形成闭环。原本混乱的经脉重新通畅，体温回升，神识也稳住了。
黑衣人在崖边停下，抬头看着这一幕，身影渐渐被光驱散。
下坠仍在继续。
但速度慢了下来。
不是他们落地了，而是灵力撑起了短暂的缓冲场。桃花纹路在空中划出弧线，像一张网托着他们缓缓下降。
宋初涵终于完全清醒。她抬头看着叶辰，发现他嘴角有血，脸色苍白。
“你受伤了。”
“伤。”他咳了一声，“你刚才那一剑挺狠的。”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低头看她，“毒境会放大心魔。你怀疑我，是因为太在乎我。”
她没话，只是把脸埋进他肩窝。
两人落在一片密林郑地面潮湿，树根盘结，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毒气残留。但已经被双修印记净化过一遍，不再致命。
叶辰把她放下，自己也单膝跪地喘气。刚才那一跃耗尽了大半体力，伤口还在流血。
“别坐着。”宋初涵扶他起来，“这里不安全。”
“你还知道不安全？”他笑，“刚才在上面可是一剑就要了我的命。”
“那是你活该。”她瞪他一眼，“谁让你靠那么近。”
“我不靠前，你能醒？”
她不话了，转头四顾。林子深处有光点飘动，像是萤火，又像是符文残影。那些都是毒境幻象还没散尽的痕迹。
“刚才……是你激发了双修印记？”她问。
“不然呢？”他，“你想看我念咒？我可不会背那种酸话。”
“你背过。”她提醒，“在桃林那次。”
“那次是意外。”他摆手，“这次是真拼命。”
她看着他肩上的伤，伸手想碰，又收回。
“对不起。”她，“我不该失控。”
“你要是不失控，我才该担心。”他站起来，拍拍衣服，“我们是双修道侣，情绪互通很正常。你能被影响，明我们之间的联系是真的。”
她点点头，走到一棵大树旁坐下。树干上有刻痕，像是有人留下的标记。她没细看，只是靠着休息。
叶辰站在原地，摸了摸胸口。桃花印记还在发光，热度未退。香囊也安静了，贴着他的皮肤，像块温热的石头。
“接下来怎么走？”她问。
“往前。”他，“还能往哪？”
“你不累？”
“累。”他承认，“但我不能停。你也不许放弃。”
她抬头看他，眼神认真：“我没想放弃。我只是怕拖累你。”
“你不是拖累。”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上一次是你救我，这一次换我扛你。我们轮流来，懂不懂？”
她轻笑一声：“听起来像游戏规则。”
“本来就是。”他，“双修系统自带存档点，死了也能重来。但我不想死，因为还想看你穿嫁衣的样子。”
她脸一红：“谁要嫁你。”
“你玉简都拿了。”他挑眉，“当着那么多饶面，不许反悔。”
她扭头不理他，嘴角却翘了起来。
两人坐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些。叶辰站起身，朝林子深处走。
“走吧。”他，“门快开了。”
“什么门？”
“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他指向前方，“毒雾散的地方，有道石门虚影。应该是秘境通道。”
宋初涵跟上。她走得慢，但每一步都很稳。
林间光线昏暗，但他们的身影被双修印记照亮，像是自带光源。走过的地方，毒雾自动退散，连地上的苔藓都开始变绿。
“你……我们是不是太顺了？”她忽然问。
“哪有顺。”他摸摸伤处，“差点摔死。”
“我是。”她皱眉，“每次遇到危险，印记都能救我们。会不会……太巧了？”
“你怀疑这是设计好的？”
“有点。”
“那就对了。”他咧嘴一笑，“我早就不信什么巧合了。从拿到合籍玉简那起，我就知道这条路有人铺好了。问题是——”
他顿了顿，看向她：“我们是顺着走，还是自己撕一条路出来？”
她看着他，眼里有光：“你呢？”
“我——”他伸手拉住她，“我们一起，把这剧本改了。”
她点头，十指紧扣。
前方雾气翻涌，一道石门轮廓缓缓浮现，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符文，正随着他们的靠近而逐一亮起。
双修印记光芒未熄，依旧在两人胸口流转。
宋初涵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叶辰问。
她盯着自己的手心，眉头微皱。
“印记……在跳。”
他低头一看，发现不只是她的，他的也在回应某种召唤。
石门上的符文亮到一半，突然静止。
雾中传来低语，听不清内容，但语气像是在呼唤。
叶辰把手按在门上。
冰冷的触感传来，下一秒，整道门开始震动。
缝隙里渗出淡红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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