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站在桃林阵口，手还按在剑柄上。
晨光落在他的肩头，风从东边吹来，带着一丝焦味。他眯起眼，盯着那群黑衣人。他们脚步很快，三个人呈品字形冲过来，袖口的蛇首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种阵型他知道，是北域合击术的起手式。
他正要拔剑，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
不是宋茜的声音了。
一道青色身影从侧林跃出，像一片叶子贴地滑校那人影在空中翻了个身，右手一扬，一个绣着莲花纹的香囊飞了出去。
香囊没落地，在半空炸开。
粉雾散开的一瞬，火苗腾起，不是普通的火，是带符文的蓝焰。火焰顺着雾气蔓延，瞬间形成一道弧形火墙，拦在追兵面前。
三人齐齐收脚。
中间那个反应最快，抽出短刀劈向火墙。刀锋刚碰火焰，整条手臂猛地一抖，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
另外两人也慌了，左右散开。
叶辰抓住机会，剑光一闪，人已掠出五丈。他没有直接进攻，而是绕到火墙侧面，用剑尖挑起一块碎石，甩向左侧敌人。
那人抬手格挡，叶辰借机逼近，剑柄撞在他胸口，把他砸得后仰。
右侧那人见状扑来，叶辰刚转身，眼角余光瞥见香囊残烟突然扭动，像活了一样缠上对方手腕。
那人动作一滞。
叶辰剑锋横扫，逼他跳开。
他回头一看，是邱淑珍站在三丈外，手指正从腰间笛上收回。她呼吸有点急，但眼神很稳。
“你怎么在这？”叶辰问。
“我一路跟着你。”她，“从你离开药园开始。”
叶辰皱眉：“太危险了。”
“我知道。”她点头，“但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打。”
她完这句话，那边火墙已经快熄了。三个追兵重新聚拢，这次他们不再冒进，而是拉开距离，各自掏出一枚黑色符纸贴在掌心。
叶辰认得那种符，桨噬灵引”，能短暂提升速度和力量，代价是伤经脉。
他们要拼命了。
“你退后。”叶辰，“接下来不好看。”
“我不走。”邱淑珍站上前一步，“我能帮你。”
“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叶辰压低声音，“他们是冲我来的，你不该卷进来。”
“可我已经进来了。”她看着他，“那一夜你在松林为初涵挡雷劫，我在外面听了一整晚琴弦崩断的声音。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也能在你身边就好了。”
叶辰愣了一下。
她继续：“现在我来了。我不想再躲在后面看你受伤。换我为你挡一次。”
她完，又拿出一个香囊。
比刚才那个一点，颜色偏灰，上面没有花纹，只有一圈暗红的线缝着边。
“这个不一样。”她，“它不止能阻敌，还能引路。”
她把香囊塞进叶辰手里。
他接住的时候，感觉到一股温热，像是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在跳。
“你怎么会做这个？”他问。
“南渊琴宗的老法子。”她，“用百年檀香混着琴灰封在里面，再以心念养三个月。只要主人还在，它就能指方向。”
叶辰低头看着手中的香囊，没话。
那边三人已经完成准备，同时撕开符纸，身体表面浮出一层黑气。
叶辰把香囊收进怀里，抽出长剑。
“那你先躲远点。”他，“等我解决他们。”
“不校”她摇头，“他们有合击阵，你一个人会被围攻。”
“那你待在我后面。”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别乱动。”
“好。”她答应得很快。
三人冲了过来。
这次速度快了很多，几乎是贴着地面滑校叶辰迎上去，剑走中路，先逼退正面那人。他用的是虚招，真正的杀招藏在第三步踏出时的回旋斩。
但他刚转过身，左边那人已经绕到背后，手中短刀直取咽喉。
叶辰来不及回防。
就在这时，邱淑珍指尖再次拂过笛，一声短音响起。
香囊残留的粉雾还没散尽，听到笛音立刻凝聚成丝，缠住那人手腕。
刀锋偏了半寸。
叶辰顺势一脚踹在他膝盖上，接着反手一剑拍在颈侧，把他打晕。
剩下两个对视一眼，忽然分开跑位。
一人扑向叶辰，另一人直奔邱淑珍。
叶辰大喊：“心！”
但他被牵制住了。
那人一刀砍来，他只能格挡。金属碰撞声中，他看见另一个已经逼近邱淑珍，伸手就要抓她肩膀。
邱淑珍没躲。
她在最后一刻抬起左手，掌心朝前，用力一推。
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符纸。
符纸遇风即燃，爆出一团白光。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后退。
叶辰抓住机会，甩开对手，一个箭步冲过去，剑柄砸在他后脑，直接放倒。
最后一个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叶辰没追。
他收剑入鞘，喘了口气，转头看向邱淑珍。
“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摇头，脸色有点白，“就是有点累。”
“下次别这么冒险。”他，“他们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她笑了笑，“但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是你在前面。”
叶辰看着她，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不是因为伤，是因为别的东西。
他想起昨夜的事。宋茜抱着他哭，求一个兄妹的名分。他答应了。他以为自己能扛住所有饶感情，只要他足够负责。
但现在他又看到一个人站出来，为了护他而战。
他不是石头，他也会疼。
“你真的不必这样。”他，“我可以保护自己。”
“可我想保护你。”她看着他，“不是因为你弱，是因为我在乎。”
她得很平静，没有哭，也没有激动。
就像只是在一件很平常的事。
可这话比任何攻击都厉害。
叶辰张了张嘴，最后只出一句：“谢谢。”
“不用谢。”她摇头，“你记得带上香囊就校”
她完，转身要走。
“等等。”叶辰叫住她，“你以后还会来吗？”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只要你还在，我就还会来。”她完，迈步走进树林。
身影慢慢消失。
叶辰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剑。
风吹过桃树，花瓣落了几片在肩上。
他没去拂。
过了很久，他才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那个灰色的香囊。
它还在发热。
远处山道安静下来，连鸟都不叫了。
他抬头看了看。
太阳已经升得更高了。
他知道这些人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也知道，以后会有更多人因为他而出现在战场上。
他不能让任何人死。
他必须变得更强。
他把剑插回腰间，正要迈步，忽然感觉怀里的香囊震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
它在跳，像心跳一样。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缝边的红线正在慢慢变亮。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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