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芝闭目,泪自眼角滑落。是了,定是舒儿。女儿行险,树敌无数,今祸及家门。
其心中那点因产业有成而生之微薄信心,瞬间被巨大恐惧与无力感击碎。
不,不能如此!其猛睁眼,抓住嬷嬷手,眼中闪过一抹濒临崩溃之决绝:“嬷嬷,去备车,我要进宫!我去求太后,求皇后!我给他们磕头,我愿以命相抵,只求他们放过舒儿,放过裴家!舒儿不能有事,不能!”
常嬷嬷大骇,急拦:“夫人万万不可!此刻进宫,非但无益,反会引火烧身,坐实他人猜测!姐必有安排,您若轻举妄动,反会坏事!”
恰时,裴若舒闻讯赶至,见母面色惨白,神志恍惚,心知方才变故已惊母。
其快步上前,扶住母亲颤抖身躯,温声却坚定道:“母亲,没事了,不过是宵禁巡查,些许误会,已解释清楚。您莫怕。”
沈兰芝抬泪眼,看女儿沉静面容,那眼中无半分惊慌,只有令人心安之沉稳。
其心稍定,然惧意未消,紧抓女手:“舒儿,你跟娘实话,是不是那些人,要对你下手了?娘这心里,怕得很,不若,不若娘去求他们,娘给他们赔罪,要杀要剐冲娘来,你……”其泣不成声。
裴若舒心如刀绞,知母亲是爱之深,惧之牵
其扶母坐,取帕拭泪,一字一句,清晰道:“母亲,您听女儿。无人可伤女儿,亦无人可伤裴家。方才不过跳梁丑试探,已被打发。女儿与王爷已有万全之备,纵有风雨,亦能安然度过。您若此时示弱,反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其握紧母手,目光澄澈看进母眼:“母亲,您信女儿。女儿既有胆量行此路,便有能耐护己周全,护家人平安。您要做的,是稳住心神,如常度日,便是对女儿最大支撑。记住,无论发生何事,莫慌,莫乱,一切有女儿在。”
沈兰芝看着女儿坚毅眼神,那里面无惧,只有一往无前决心护卫。
女儿之言,如定海神针,渐抚平其心滔巨浪。
是了,她的舒儿,已非需其羽翼护之雏鸟。
其重重点头,泪中带上一丝坚毅:“娘信你!娘不慌了!娘……娘守好家里,等你回来!”
安抚母亲睡下,裴若舒面色立沉。
方才所谓“宵禁巡查”,实是二皇子或温兆派人试探,甚或是为那“血账”而来!其立返听雨轩,取出暗格中证据,再细查。
忽于账册最后一页夹层,发现一极薄、几透明丝绢,上以密文记数个人名代号及日期,其中赫然影影七”、“雀三”等字样,似指晏寒征麾下“暗雀”中人员!裴若舒心猛沉!此是巧合,还是……温兆或其背后之人,已渗入“暗雀”?亦或,此乃叶清菡伪造,意欲离间?
无论何者,皆示危机迫近!其不再犹豫,即刻重书一密信,将新发现丝绢之事一并写明,唤来玄影下属:“立呈王爷!事急,请王爷速决!”
信送出,裴若舒独立灯下,指尖拂过那冰凉丝绢,眸中寒芒,如万载玄冰。网将收,然网中鱼,或比想象更狡,更毒。
叶清菡绝命毒计,温兆疯狂反扑,二皇子暗处窥伺,母亲忧惧……
各方压力,如潮涌至。然其心志,反在危机中愈坚。
罪证在手,杀局已布。风暴将至,然执棋之手,稳如磐石。
温兆,叶清菡,尔等还有何伎俩,一并使来。我裴若舒,拭目以待。
太后的玉如意静静躺在铺着墨绿丝绒的锦盒中,温润的碧色在听雨轩的晨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光华。
这不仅仅是一件赏赐,更是一道无形的护身符,一份来自帝国最尊贵女饶认可。
裴若舒轻轻合上锦盒,指尖拂过光滑的盒面,眼中并无太多得色,只有一片沉静的思量。
这份突如其来的、超乎预期的恩宠,必然会激起更大的波澜。
二皇子一党恐怕要坐立难安了。而她的“盟友”晏寒征,又会如何看待?
几乎就在她思忖的同一日午后,玄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听雨轩,带来了晏寒征的邀约——依旧是“墨韵斋”。
这一次,雅室内的气氛与前次险死还生后的凝重不同,却也并非轻松。
晏寒征的目光先落在她已拆去厚重纱布、只简单固定着的左肩上,停留一瞬,才看向她的眼睛:“伤势如何?”
“劳王爷挂心,已无大碍。”裴若舒微微颔首,主动提及,“太后娘娘慈恩,赐下良药,恢复得快些。”
晏寒征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似乎对她能如此平静地谈论太后赏赐并不意外。
他示意她坐下,亲手斟了杯茶推过去,动作间带着一种不同于以往冷硬姿态的随意。“太后娘娘的玉如意,是好东西。”他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如今满京城都知道了,太后甚为赏识你。”
裴若舒接过茶杯,指尖感受着瓷壁传来的温热,抬眸迎上他深邃的目光:“是福是祸,犹未可知。王爷想必也清楚,这份赏识,会让我们那位二殿下,更加寝食难安。”
“他何曾安枕过?”晏寒征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随即话锋一转,直入核心,“太后寿宴在即,此乃良机。温兆的罪证,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裴若舒心领神会:“王爷是想,在寿宴之上?”
“不错。”晏寒征目光锐利,“寿宴之上,百官朝贺,各国使节亦在场,正是彰显朝法度、肃清奸佞之时。
届时将温兆走私军械、通敌叛国的铁证抛出,人证物证俱在,便是陛下,也绝无法姑息。此案一旦坐实,牵连必广,宇文琝即便能断尾求生,也必元气大伤,再难与本王抗衡。”
计划清晰而狠辣,要的就是在最高规格的场合,给予最致命的一击,让对手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樱
“只是,”裴若舒沉吟道,“寿宴防卫必然森严,如何确保人证物证能安全呈至御前?二皇子狗急跳墙,恐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挠。”
晏寒征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此事本王自有安排。寿宴前后,京城内外,皆在本王掌控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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