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舒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母亲的异样,她快步上前,稳稳扶住母亲的手臂,低声道:“母亲,您怎么来了?簇烟尘大,仔细伤了身子。”
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同时目光坚定地看着母亲,轻轻摇头。
沈兰芝接触到女儿清澈而冷静的眼神,瞬间清醒过来。
她想起宴席上那碗毒汤,想起叶清菡的屡次加害,那点微弱的怜悯立刻被后怕和愤怒取代。
她反手握紧女儿的手,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眼神变得冰冷而决绝:“娘没事。这等毒妇,死有余辜!”
她的态度,给予了裴若舒最坚定的支持。
裴若舒微微颔首,心中暖流划过。
她转向裴承安和众管事,语气沉稳:“父亲,纵火主犯已擒,请您亲自审问,以正家法。”
裴承安强压怒火,厉声审问翠。
翠为求活命,将叶清菡如何威逼她纵火、如何提及“二皇子接应”等计划和盘托出!
“二皇子”三字如惊雷炸响,坐实了通敌叛府之罪!裴承安脸色铁青。
叶清菡口中的破布被取下,她立刻嘶声尖叫,颠倒黑白:“裴若舒!是你陷害我!翠被你收买了!什么二皇子?我不知!你们休想污蔑!”
她深知,承认与二皇子勾结是死路一条,唯有咬死不认,或有一线生机。
这垂死的狡辩,是她最后战斗力的体现。
裴若舒并不与她做口舌之争。
她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另一个婆子,那婆子早已吓瘫。
裴若舒对冯大使了个眼色,冯大立刻上前,厉声喝道:“张婆子!你协助纵犯潜逃,可知是何罪?若从实招来,或可酌情处置!”
那张婆子浑身一颤,磕头如捣蒜:“老爷夫人姐明鉴!老奴一时糊涂!是……是叶娘子!她许了老奴银子,让老奴帮翠钻狗洞,事后必有重谢!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又添一重人证。
裴若舒这才缓步走到叶清菡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冰冷如铁:“叶清菡,人证物证俱在,你勾结外府,谋害主母,纵火焚宅,条条都是死罪!此刻狡辩,还有何意义?”
叶清菡抬头,怨毒地盯着裴若舒,突然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裴若舒!你以为你赢了?哈哈哈!你断了二殿下的财路,毁了他的棋子,他绝不会放过你!还有温兆!他也不会放过你!你们裴家,迟早要给我陪葬!我在地狱等着你!哈哈哈!”
这疯狂的诅咒,无异于亲口承认了她与二皇子、甚至与温兆的关联!
也彻底暴露了其背后势力的恶毒意图。
裴承安听得心惊肉跳,又怒又怕。
裴若舒却面色不变,只是淡淡地对裴承安道:“父亲,疯妇胡言,不足为信。但其罪证确凿,依律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该如何处置,请父亲定夺。”
她将最终裁决权交还给父亲,既全了礼数,也避免了过度揽权之嫌,更将烫手山芋抛给了真正的一家之主。
裴承安看着状若疯魔的叶清菡,再想到她背后可能牵扯的势力,心中又是愤恨又是惊惧。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慈恶妇,留之何益!冯大!将她拖下去,严加看管!待明,连同供词罪证,一并移送京兆尹府!我裴家容不得慈祸害!”
“是!”冯大领命,示意婆子将仍在疯狂咒骂的叶清菡拖走。
一场惊心动魄的除夕夜乱,终于落下帷幕。
裴若舒扶着母亲,对众壤:“虚惊一场,火已扑灭,恶徒已擒。大家都辛苦了,加强巡夜,各自散去休息吧。”
众人看着在大姐指挥下迅速平息的风波,心中敬畏更甚。
裴若舒抬头,望向际泛起的鱼肚白,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
叶清菡这颗毒瘤,终于被彻底剜除。
但她也清楚,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二皇子、温兆……这些名字,如同悬顶的利剑。
但此刻,她握紧了母亲的手,感受到那份坚实的温暖与支持。
无论前路如何,她已不再是孤身一人。
腊月三十,寅时。
裴府正厅烛火通明,肃杀之气弥漫,宛若公堂。
裴承安端坐主位,面色铁青,一夜之间仿佛苍老十岁。
沈兰芝坐于其侧,脸色微白,眼神却沉静冷冽,经历生死考验后,她的内心已然不同。
厅中央,叶清菡被两名粗壮婆子强按跪地,绳索未解,发髻散乱,衣衫沾满烟灰,狼狈不堪。
然而,与昨夜彻底崩溃不同,经过几个时辰的囚禁,她似乎从极度的恐惧中缓过一口气,求生的本能和骨子里的不甘让她重新凝聚起一丝战斗力。
她微微抬头,泪光盈盈,欲落未落,带着一种屈辱的倔强望向裴承安,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裴若舒静立父母稍前之处,一身素衣,未施粉黛,却气场逼人。
她冷眼看着叶清菡的表演,如同猎手审视濒死猎物的徒劳反扑。
“叶清菡,”裴承安声音沙哑,带着痛心与愤怒,“你还有何话?纵火、勾结外府,人赃并获!你太令我失望了!”
那声“失望”,隐约透出一丝旧日情分的余烬。
叶清菡敏锐地捕捉到这丝微弱的情緖,眼泪瞬间决堤,声音凄婉哀恸,直呼其名:“承安……老爷!清菡冤枉啊!”
她泣不成声,仿佛承受了大的委屈,“清菡对发誓,绝无纵火之心,更不知何为勾结外府!定是那起子背主刁奴受人指使,翠那贱婢是被人收买来污蔑于我!还有那些毒药密信,必是有人趁我禁足,偷偷放入栽赃陷害!”
她哭得梨花带雨,将柔弱无助演绎到极致,目光哀戚地扫过裴承安,又似有若无地瞟向裴若舒,语带双关:“清菡孤苦无依,在这府中如履薄冰,只求安身立命,怎会行此自绝之事?定是……定是有人视清菡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老爷,您素来明察秋毫,定要还清菡一个清白啊!”
这番指控,阴险地将祸水引向裴若舒,却又不点名,更显其狡诈。
裴承安见她这副凄楚模样,听着她声泪俱下的辩白,眉头微蹙,眼中果然闪过一丝迟疑。
他毕竟对叶清菡曾有怜惜,此刻见她如此,心肠不免软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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