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慢悠悠盖在伏牛山深处的“济世堂”药材厂上。厂房的木梁还留着日晒的余温,空气中弥漫着当归的醇厚、黄芪的清甜,混着晾晒场里新收的金银花香气,在晚风里缠缠绕绕。厂长沈砚青正蹲在分拣车间,指尖捻起一粒饱满的丹参,对着最后一缕光仔细端详。
“沈厂长,这批丹参的农残检测结果出来了,全部达标!”技术员林举着化验单跑进来,运动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快的声响。沈砚青站起身,工装裤膝盖处沾着些泥土,她接过化验单,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数据,紧绷的嘴角终于漾开一丝笑意。
济世堂是沈家三代饶心血,从爷爷背着药篓走村串户收药材,到父亲建起简易厂房规模化加工,再到沈砚青留学归来接手,这家药材厂就像山上的青松,在时代的风雨里扎着根。可最近,这根却有些不稳了。
“沈厂长,县药材公司的王经理又来了,愿意把收购价提高五个点,但要求我们掺三成人工种植的黄芪。”会计老张推门进来,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还,现在市场上都这么干,没人会查的。”
沈砚青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人工种植的黄芪长得快、产量高,可药效远不如伏牛山野生的黄芪。爷爷传下来的规矩,济世堂的药材,宁少勿假,宁贵勿劣。她还记得时候,爷爷指着晒场上的药材对她:“砚青,咱做药材的,手上过的是草木,心里装的是人命。掺一点假,坏的是良心,砸的是招牌。”
“告诉他,不可能。”沈砚青把化验单拍在桌上,声音斩钉截铁,“济世堂能在这山里立足几十年,靠的就是‘真’字。要是为了多赚钱就以次充好,我怎么对得起爷爷,怎么对得起信任我们的老主顾?”
老张叹了口气:“可咱们现在资金周转困难啊,仓库里还压着一批去年的甘草,下游的药厂又压低收购价,再这样下去,恐怕……”
话没完,车间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沈砚青抬头一看,只见十几个村民扛着麻袋围了过来,领头的是村长老李头。
“沈厂长,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老李头把麻袋往地上一放,打开袋口,里面是刚采挖的柴胡,“今年雨水多,柴胡减产,城里的药贩子压价压得厉害,一斤才给八块钱。你济世堂一向公道,能不能把我们的柴胡收了?”
村民们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诉着难处。沈砚青蹲下身,抓起一把柴胡,根茎粗壮、色泽鲜亮,是上好的药材。可厂里现在的资金状况,根本无力收购这么多柴胡。她看着村民们期盼的眼神,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这些村民都是跟着沈家种药材、采药材的老伙计,济世堂能有今,离不开他们的支持。
“李叔,乡亲们,”沈砚青站起身,声音有些沙哑,“柴胡我收,但价格得按市场价来,一斤十二块。不过我有个条件,从现在起,大家采挖、晾晒都得按照我给的标准来,不能掺杂质,不能用硫磺熏制。”
“没问题!”老李头立刻答应,“沈厂长放心,我们跟着济世堂干了这么多年,规矩都懂!”
村民们欢喜地地把柴胡过秤、入库,沈砚青却独自走到晾晒场,望着满山的夜色发愁。收购这批柴胡,厂里的资金彻底断了,连下一批药材的加工费都成了问题。她掏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想找朋友周转,却又放下了。这些年,为了维持药材的品质,济世堂拒绝了无数次投机取巧的机会,利润一直很微薄,朋友都劝她变通一下,可她始终记得爷爷的教诲。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沈砚青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请问是济世堂的沈砚青厂长吗?”电话那头是个温和的男声,“我是中医药研究院的陈教授,我们一直在寻找高品质的道地药材,听你这里的药材都是纯野生、无添加的,想来实地考察一下。”
沈砚青的心猛地一跳,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中医药研究院是行业内的权威机构,如果能和他们合作,济世堂不仅能解决资金问题,还能提升品牌影响力。她立刻答应下来,约定第二见面。
第二一早,陈教授带着团队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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