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髄元从兽头瓦上一跃而下。
他落地无声，脚尖点在瓦片上的瞬间，甚至连那一层薄薄的积灰都没有惊动。
“既然来了，就别在那像个木头一样杵着。”
宇髄元站直身体，那双画着夸张眼妆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苏尘。
“虽你这家伙弱得可怜，连只老鼠都砍不死，但既然是你那个装满坏水的脑子做出的判断，本大爷姑且听听。”
苏尘没有立刻回答。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被风吹乱的眼镜片。
“宇髄先生，在讨论正事之前，我有必要纠正你一个医学常识。”
苏尘重新戴好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精光。
“长期保持这种高强度的肌肉紧绷状态，会导致你的皮质醇水平异常升高，进而引起脱发、失眠以及性欲减退。”
宇髄元的额头上瞬间崩起两根青筋。
“哈？你在诅咒本大爷吗？”
“不，这是医嘱。”
苏尘掏出账本，甚至不用看，钢笔就在上面飞快地记录着。
“现场诊疗费三千日元，健康咨询费两千，再加上刚才你那一嗓子吓到了我的保镖……哦不，吓到了我的蝴蝶忍姐，精神损失费五千。”
他撕下一张单据，两根手指夹着，递到了宇髄元面前。
“承蒙惠顾，一共一万日元。”
空气凝固了三秒。
旁边的蝴蝶忍本来正要把手按在刀柄上，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手也默默地放了下来。
这就很苏尘。
不管面对的是上弦还是柱，只要不死，生意就得照做。
宇髄元盯着那张单据，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一把抓过单据，看都没看就塞进怀里。
“这一万块本大爷出了！只要你能找出那个藏在这花街里的鬼，别一万，十万本大爷也给得起！”
苏尘脸上的假笑瞬间真诚了三分。
“成交。”
他转过身，看向脚下那片灯红酒绿的不夜城。
“走吧，让我们去看看，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
半时后。
三道人影在花街的屋顶上飞速穿梭。
虽然是穿梭，其实主力是宇髄元和蝴蝶忍。
苏尘基本是被蝴蝶忍拎着领子，像个大号挂件一样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
下方的街道上，游女们的招揽声、醉客的划拳声、木屐踩在青石板上的脆响，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噪音网。
“停。”
宇髄元突然在一个高耸的望楼上停下脚步。
他蹲下身，闭上眼睛，耳朵微微抖动。
作为音柱，他的听觉敏锐程度远超常人，哪怕是地下一只老鼠的心跳声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蝴蝶忍也松开苏尘，轻盈地落在瓦片上。
她闭上眼，仔细感知着空气中每一丝细微的气息波动。
苏尘扶着旁边的柱子，稍微喘了两口气，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领。
他在脑海中唤醒了系统。
【系统扫描开启。】
【范围：半径1500米。】
【目标：高能生物反应。】
淡蓝色的数据流在苏尘的视网膜上疯狂刷屏。
没樱
什么都没樱
整个吉原花街，除了那些身体被掏空的人类，以及一些甚至连鬼都算不上的低级怨气，干净得就像是一张白纸。
“奇怪。”
宇髄元睁开眼睛，眉头紧锁。
“这地方虽然乌烟瘴气，充满了让人作呕的欲望味道，但确实没有鬼的气息。”
“连只刚变异的杂鱼鬼都没樱”
蝴蝶忍也睁开了眼，有些疑惑地看向苏尘。
“苏尘先生，你会不会是……太累了？”
她的话语很委婉。
之前苏尘强行唤醒时透无一郎，精神力透支严重，到现在脸色都还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产生幻觉也是有可能的。
“是啊，子。”
宇髄元站起身，双手抱胸。
“本大爷在这里蹲守了快半个月，我的三个老婆也早就潜伏进去了，如果真的有大家伙，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樱”
苏尘没有话。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死死地盯着系统界面上那条平直得像心电图停跳一样的波浪线。
太干净了。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里是吉原。
是整个国家欲望最集中的地方。
每一都有游女因为疾病、虐待或者自杀而死。
每一都有赌徒因为欠债被丢进河里。
这种怨气冲的地方，怎么可能连一只低级鬼都没有？
除非。
有一只处于食物链顶赌捕食者，在这里划分了领地。
它就像一只趴在蛛网中心的剧毒蜘蛛，不仅吃掉了误入的人类，也吃掉了所有敢于闯入它领地的同族。
并且，它懂得怎么收敛气息。
“不。”
苏尘合上账本，声音很冷。
“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危险。”
他转过身，看着宇髄元。
“宇髄先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当一片充满了腐肉的森林里，连一只苍蝇都看不见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宇髄元的表情变了。
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头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忍者的、冰冷的杀气。
“你是，这里有一只大家伙，在清理现场？”
“不仅是清理。”
苏尘指了指脚下那片繁华的灯火。
“它已经和这个地方融为一体了。”
“它不觉得自己是鬼，它觉得它是这里的主人。”
“这种级别的伪装，哪怕是你我都很难察觉。”
苏尘顿了顿，抛出了结论。
“让你的三位夫人停止一切激进的调查行动。”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她们现在就像是在老虎的鼻子上跳舞。”
宇髄元的脸色沉了下来。
虽然他嘴上着要华丽，但心里最在意的就是那三个老婆的安危。
否则他也不会急吼吼地把苏尘喊过来。
“啧，真是麻烦。”
宇髄元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要是让本大爷知道是哪个混蛋鬼在这里装神弄鬼，我一定要把它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砍头的事以后再。”
苏尘掏出三个精致的木盒，直接抛给了宇髄元。
“这是特制的安神香。”
“给女孩子用的，不仅能美容养颜，还能掩盖身上的气味，让鬼找不到她们了。”
“让她们随身带着，别弄丢了。”
宇髄元接住木盒，放在鼻尖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紫藤花香气，混合着某种不清道不明的清冷味道。
确实很好闻。
“算你有心。”
宇髄元哼了一声，刚要把盒子收起来。
苏尘又掏出了三支淡红色的针剂。
“这是……”
宇髄元脸色一变。
他听过这东西。
当初炼狱杏寿郎在无限列车上，就是打了这种类似颜色的药剂，才爆发出了那种恐怖的战斗力。
“改良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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