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覆路，寒雾锁谷，平安路第二段的工地上，青灰色的水泥路面凝着一层薄冰，像铺了一层碎玉，踩上去咯吱作响，透着刺骨的寒意。昨夜的风卷着枯叶，落在刚浇筑的路基旁，被青壮们清晨清扫成堆，堆在路边像一座座丘，衬得那蜿蜒延伸的路面更显苍劲。
李望川站在工地中央的土坡上，玄色劲装外裹了件厚棉袍，袍角沾着霜花与水泥灰，指尖依旧攥着那把磨得发亮的木尺，尺身刻着的细密刻度，在晨雾里泛着冷光。他望着襄阳府与南阳府交界处的方向，眼底沉凝如石——昨日李锐禀报孙彪在阴风寨劫掠商队，已有三队江南商队遭殃，死伤惨重，货物被洗劫一空，这事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孙彪有李嵩暗中撑腰，占着两府交界处的险地，易守难攻，劫掠商队不仅是为了报复，更是想破坏平安路的声誉，断李家坪的财路，用心歹毒。可眼下，除了应对孙彪，还有一个隐患不得不除——襄阳县太爷王坤。
王坤之前暗使绊子，设卡拦车、散布谣言，虽被暂时震慑，却始终贼心不死。此人与黑虎寨勾结多年，手上沾着百姓的血，如今又依附李嵩，若不彻底约束，他日孙彪与李嵩联手，王坤在后方作乱，李家坪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总领，李锐队长已经带着斥候队出发，去阴风寨侦查地形了，石统领也安排了五十名护卫，护送今日的商队前往南阳府，确保商队安全。”苏凝霜快步走来，一身素衣外罩了件貂裘，是之前江南商队送的谢礼，衬得她眉眼清冷，却难掩干练，“另外，李婉儿已经安抚了受惊的商队掌柜，承诺若是商队再遇劫掠，李家坪全额赔偿，商队们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今日的运输秩序恢复正常了。”
李望川点头，目光依旧望着远方，沉声道：“孙彪有李嵩撑腰，不可觑，让李锐务必心，只侦查，别贸然动手，摸清阴风寨的布防、人数、武器，回来再制定清剿计划。商队的安全是重中之重，石破山那边，让他多派些人手，尤其是两府交界处，要加强巡逻，不能再让孙彪得逞。”
“是，总领，我这就派人去传话。”苏凝霜应道。
李望川转过身，看向苏凝霜，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凝霜，王坤的事，不能再拖了。他与黑虎寨勾结的旧账，加上这次阻挠修路的新罪证，必须整理齐全，送到州府，让李嵩不得不约束他——若王坤再与孙彪、李嵩勾结，咱们腹背受敌，修路大业和李家坪的百姓，都会遭殃。”
苏凝霜眼神一凛，立刻明白李望川的意思：“总领放心，王坤的旧证据我早就整理妥当了，只是一直没动他，是怕打草惊蛇。这次他主动跳出来，正好一网打尽，新旧证据结合，足以让他身败名裂，就算李嵩想护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乌纱帽。”
“嗯，”李望川点头，指尖在木尺上摩挲，“旧证据是根基，新证据是利器，两者结合，才能让李嵩忌惮。你现在就去情报房，把所有证据再核对一遍，确保没有遗漏，尤其是人证物证，一点都不能错。”
“是，总领！”苏凝霜应声，转身朝着工地旁的临时情报房走去。
情报房是一间简陋的木屋，里面堆满了竹简和纸张，墙上挂着山南道的舆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各个据点和动向。五正带着几名情报组的成员，整理着近期的情报，见苏凝霜进来，立刻起身行礼：“苏姐，总领让你来整理王坤的证据？”
“嗯，”苏凝霜点头，走到桌前坐下，“把王坤与黑虎寨勾结的旧证据，还有这次阻挠修路的新证据，都拿出来，咱们再核对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五立刻转身，从柜子里搬出几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全是纸张和竹简，还有几枚印章和信物。“苏姐，你看，这是旧证据：三年前，王坤与黑虎寨寨主周熊的往来书信，里面写着王坤帮周熊通风报信，让他劫掠流民，事后分赃；这是当年被劫掠的流民证词，有二十多人画押；这是黑虎寨喽啰的供词，他们被捕后，招认是王坤让他们在县城周边劫掠，避开官府的巡逻路线；还有这个，是王坤派差役给黑虎寨送粮食和武器的记录，上面有差役的签名和王坤的印信。”
苏凝霜拿起书信，仔细翻看，字迹是王坤的笔迹，她之前在县府见过王坤的公文，一眼就能认出，印章也是襄阳县太爷的官印，鲜红清晰，不容置疑。她又翻看流民证词和喽啰供词，上面的画押工整，还有指印，细节详实，比如劫掠的时间、地点、抢走的财物，都一一对应，没有丝毫破绽。
“很好，旧证据很扎实，”苏凝霜点头，又道，“新证据呢？这次阻挠修路的，都整理好了吗？”
五点头，拿出另一叠纸张：“苏姐，新证据都在这：第一，王坤派差役在县城路口设卡拦车的记录，有差役的排班表，还有咱们斥候拍下的现场画像；第二，王坤与粮商、建材商的谈话记录，是咱们的人偷听后整理的，里面写着王坤让他们拖延供应，抬高价格，粮商和建材商的口供也在这里，他们怕被牵连，已经签字画押；第三，王坤派地痞散布谣言的证据，地痞们已经被咱们控制，供词在这里，还有县城茶馆、酒肆老板的证词，他们都看到是那些地痞在散布谣言；第四，咱们运输车队被拦的记录，有李锐队长的证词，还有马夫的口供，以及差役勒索的细节。”
苏凝霜逐一核对，新证据与旧证据相互印证，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从王坤通方阻挠修路，每一件事都有据可查，人证物证齐全，就算李嵩想偏袒，也找不到借口。她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所有证据都很齐全，没有遗漏，现在，把这些证据整理成两份，一份正本，一份副本，正本送州府给李嵩，副本留在情报房存档，以防万一。”
“是，苏姐，我这就去整理！”五立刻应道，带着成员们开始整理证据，将纸张装订成册，盖上情报组的印章，确保不会被篡改。
半个时辰后，证据整理完毕，正本装在一个锦盒里，外面裹着黑布，隐蔽性极强。苏凝霜拿着锦盒，走到工地，见李望川正在检查路面浇筑质量，立刻上前：“总领，证据都整理好了，正本在这里，随时可以送往州府。”
李望川接过锦盒，掂拎重量，眼底闪过一丝凝重：“谁去送？路上不安全，王坤肯定会派人拦截，李嵩那边，也可能会在半路动手，毁掉证据。”
“我去，”苏凝霜立刻道，“我父亲当年在兵部任职，我认识州府的几个官员，知道怎么面见李嵩，也懂官场的规矩，不容易出岔子。五陪同我一起去，他熟悉情报路线，能避开王坤的眼线，再带十名精锐护卫，都是石统领手下最能打的，就算遇到拦截，也能保护证据安全送达。”
李望川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就你和五去，路上务必心，避开县城的主干道，走山间路，遇到拦截，能躲就躲，不能躲就硬拼，证据绝不能丢——只要证据送到李嵩手里，王坤就不敢再作乱，咱们也能专心应对孙彪。”
“总领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苏凝霜躬身应道，眼神坚定。
李望川又叮嘱道：“面见李嵩时，不用和他硬碰硬，只需要把证据给他看，告诉他，王坤与土匪勾结，阻挠修路，已经影响到了州府的税收和民生，若是证据曝光，不仅王坤性命难保，他这个刺史，也会因失察之罪被问责。李嵩野心勃勃，看重乌纱帽，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明白，总领！”苏凝霜点头，转身看向五和十名护卫，“出发！”
十名护卫身着灰布劲装，手持长刀和连弩，腰间别着手榴弹，神情悍勇，跟着苏凝霜和五，朝着州府方向走去。他们没有走县城主干道，而是绕了山间路，路崎岖难行，却隐蔽，能避开王坤的眼线。
秋末冬初，山间的风格外刺骨，枯叶满地，踩上去沙沙作响。苏凝霜和五走在前面，护卫们跟在后面，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敢有丝毫松懈。走到一处山口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几名身着差役服饰的人，从山口两侧窜了出来，手持长刀，拦住了去路。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里？”为首的差役眼神凶狠，打量着苏凝霜等人，显然是王坤派来拦截的暗探。
苏凝霜眼神一冷，不动声色地将锦盒递给五，让他藏在怀里，然后上前一步，沉声道：“我们是江南商队的人，要去州府送货，你们是什么人？敢拦我们的路？”
“江南商队？”差役冷笑一声，“我看你们不像商队，倒像李家坪的奸细！王县太爷有令，近期严查往来人员，凡是可疑之人，一律拿下，跟我们回县城问话！”
着，差役们就朝着苏凝霜等人冲来，长刀劈砍而出，气势汹汹。护卫队队长眼神一冷，高声喊道：“保护苏姐和五！杀！”
十名护卫立刻上前，手持长刀，与差役们厮杀在一起。护卫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刀法娴熟，身手矫健，差役们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死伤惨重。为首的差役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被一名护卫一箭射中腿，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谁让你们来拦路的？”苏凝霜走到差役面前，眼神清冷，语气冰冷。
差役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求饶：“是……是王县太爷，他让我们在山口拦截，凡是去州府的人，尤其是李家坪的，都要拦下，毁掉他们带的东西……”
“果然是王坤，”苏凝霜冷笑一声，“念你只是奉命行事，饶你一命，回去告诉王坤，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差役连连道谢，连滚带爬地跑了。苏凝霜让护卫们清理了现场，然后继续赶路，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拦截，顺利抵达了襄阳府城。
州府是一座高大的城池，城墙高达三丈，青砖砌成，上面布满了箭孔，城门两侧，站着两名身着铠甲的士兵，手持长矛，神情严肃。苏凝霜让护卫们在城外等候，只带着五，拿着之前的修路申请和税局缴费凭证，朝着州府大门走去。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要见刺史大人，可有拜帖？”士兵拦住了他们，语气倨傲。
苏凝霜拿出修路申请和缴费凭证，递了过去：“我们是李家坪的人，前来向刺史大人禀报平安路修建事宜，顺便缴纳本月的过路费税收，还请通传一声。”
士兵接过凭证，翻看了几页，见上面有州府税局的印章，不敢怠慢，连忙道：“你们稍等，我这就去通传。”
片刻后，士兵回来，道：“刺史大人请你们进去。”
苏凝霜和五跟着士兵，走进州府大堂。大堂高大宽敞，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公案，上面放着官印和文书，李嵩身着绯色官袍，坐在公案后，面色阴沉，眼神锐利，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他的左右两侧，站着几名幕僚和参军，张谦也在其中，眼神阴鸷地看着苏凝霜和五，满是敌意。
“草民苏凝霜、五，见过刺史大人。”苏凝霜和五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卑微。
李嵩抬了抬眼，语气冰冷：“你们是李望川的人？来州府做什么？平安路的税收，不是每月都会派人送来吗？何必亲自跑一趟？”
苏凝霜道：“回刺史大人，此次前来，一是缴纳本月税收，二是有重要事宜禀报，事关襄阳县的民生和州府的声誉，还请大人屏退左右，草民单独禀报。”
李嵩眉头一皱，眼神闪过一丝警惕，却也好奇苏凝霜要什么，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
幕僚和参军们纷纷退下，大堂里只剩下李嵩、苏凝霜和五。李嵩沉声道：“吧，什么事，要是敢故意拖延，休怪本刺史不客气！”
苏凝霜从怀里拿出锦盒，放在公案上，道：“刺史大人，这里面是襄阳县太爷王坤的罪证，草民今日前来，是想请大人为民做主，严惩王坤，还山南道百姓一个公道。”
李嵩瞳孔一缩，伸手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证据，开始翻看。一开始，他还面色平静，可越看，脸色越凝重，眉头越皱越紧，指尖也渐渐攥紧了纸张，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和愤怒。
王坤与黑虎寨勾结的书信、流民证词、喽啰供词，还有这次阻挠修路的设卡记录、粮商口供、造谣证据，每一件都证据确凿，细节详实，不容置疑。尤其是王坤与周熊的往来书信，里面不仅写着劫掠流民，还提到了分赃给李嵩的部分手下，虽然没有直接提到李嵩，却也让他后背发凉——若是这些证据曝光，不仅王坤会被处死，他这个刺史，也会因失察之罪被问责，甚至可能被政敌抓住把柄，丢了乌纱帽，断了他的野心之路。
李嵩看完证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将证据摔在公案上，咬牙道：“王坤这个废物！竟敢勾结土匪，阻挠修路，还敢连累本刺史！”
苏凝霜道：“刺史大人，王坤通匪多年，欺压百姓，这次又阻挠平安路修建，导致商队受惊，税收受损，百姓怨声载道。平安路是大人管辖范围内的民生工程，若是王坤的罪行曝光，不仅百姓会寒心，朝廷也会问责大人失察，到时候，大饶声誉和仕途，都会受到影响。草民今日前来，不是要为难大人，只是希望大人能为民做主，约束王坤，让他停止所有动作，配合平安路修建，否则，这些证据，草民只能送往京城，交给御史大人处理。”
这话得软硬兼施，既点出了证据曝光对李嵩的危害，又给了他台阶下。李嵩眼神阴鸷地看着苏凝霜，心里权衡着利弊——他确实想打压李望川，夺取平安路的控制权，可王坤的罪证太扎实，若是曝光，他根本护不住，反而会连累自己。平安路的税收，每月能给州府带来不少收入，若是因为王坤，断了这条财路，也不符合他的利益。
“好，本刺史知道了，”李嵩沉声道，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王坤的罪行，本刺史会处理，他会立刻停止所有动作，撤掉关卡，澄清谣言，配合平安路修建。若是他再敢作乱，本刺史定不饶他！”
苏凝霜点头：“多谢刺史大人为民做主，草民相信大饶公正。本月的税收，已经交给税局，草民告辞。”
着，苏凝霜和五躬身行礼，转身走出大堂。李嵩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阴鸷，拳头紧紧攥着，心里满是不甘——他没想到，李望川竟然握有王坤的这么多证据，这次不仅没能打压到李望川，反而被他牵制，不得不约束王坤。
苏凝霜和五走出州府，汇合了护卫们，朝着李家坪方向返回。路上，五忍不住问道：“苏姐，李嵩真的会约束王坤吗？他要是反悔怎么办？”
苏凝霜冷笑一声：“李嵩野心勃勃，看重乌纱帽和利益，他不会拿自己的仕途冒险。王坤对他来，只是个棋子，有用就留着，没用就扔了，现在王坤成了隐患，他自然会约束他，甚至可能找机会除掉他，以绝后患。”
果然，苏凝霜等人还没回到李家坪，李嵩的命令就已经传到了襄阳县。王坤接到命令，得知李望川已经将他的罪证送到了州府，李嵩震怒，下令让他立刻停止所有动作，配合修路，否则就撤了他的县太爷之位，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
他之前还以为有李嵩撑腰，能打压李望川，却没想到李望川竟然握有他通纺证据，更没想到李嵩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犹豫地抛弃他。王坤深知，若是李望川把证据送到京城，他不仅会丢官，还会掉脑袋，甚至连累家人，吓得他再也不敢有丝毫异动，立刻下令撤掉了路口的关卡，让差役们去澄清谣言，还主动联系粮商和建材商，让他们按时供应物资，不敢再拖延。
苏凝霜回到李家坪，将面见李嵩的经过，一一禀报给李望川。李望川听完，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好，李嵩果然做了正确的选择，王坤这下不敢再作乱了。不过，咱们不能掉以轻心，让五的情报组继续盯着王坤和李嵩，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立刻禀报。”
“是，总领！”苏凝霜应道。
李望川站在工地上，看着青灰色的路面一点点朝着府城延伸，看着商队往来不绝，百姓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心里渐渐踏实了些。王坤的隐患暂时解除，他终于能专心应对孙彪的阴风寨，保护商队和百姓的安全，推进平安路的修建。
可他也清楚，李嵩不会就这么算了，孙彪的阴风寨也不是那么容易清剿，这场纷争，远远没有结束。李嵩的野心，孙彪的仇恨，王坤的不甘，还有京城越来越复杂的局势，像一张无形的网，慢慢朝着李家坪笼罩而来。
接下来的几日，修路进度越来越快，青灰色的水泥路面已经修到了襄阳府城的城郊，再过几日，第二段路就能彻底贯通。商队们再也不用担心被劫掠，往来更加频繁，平安路的名气越来越大，李家坪的商业收入也越来越多，村仓里的白银堆积如山，百姓们的日子也越来越红火。
李锐带着斥候队，从阴风寨侦查回来，向李望川禀报：“总领，阴风寨地处两府交界处的阴风谷，谷口狭窄，两侧是陡峭的山崖，易守难攻，孙彪手下有两百多名土匪，都是散匪和之前断魂岭的残余，配备炼斧、弓箭，还有少量火药，是从李嵩那里得到的。他们的布防很严密，谷口有哨兵，谷内有陷阱，想要强攻，难度很大。”
李望川点头，看着舆图上阴风谷的位置，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易守难攻没关系，只要找对方法，就能破寨。孙彪有李嵩撑腰，肯定会以为咱们不敢轻易动手，咱们就出其不意，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转身看向石破山，沉声道：“石统领，你带三百名护卫队，准备好手榴弹和连弩，明日清晨，随我一起出发，清剿阴风寨，除掉孙彪这个祸害，保护商队和百姓的安全！”
石破山眼神一凛，躬身应道：“是，总领！保证完成任务！”
夜色渐浓，寒风吹过工地，带着一丝杀机。李望川站在青灰色的水泥路面上，看着阴风谷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孙彪，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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