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心里老大不乐意，自家儿子考了榜首，这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凭什么就得藏着掖着？
便是齐家有想法，她也想大大方方为儿子庆贺一番，热热闹闹才像样。
“母亲，齐家未必就这般气，”她梗着脖子道，“孩子们各凭本事考的，咱们庆贺咱们的，与他们何干？”
老太太缓步坐到上首的椅子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慢悠悠道：“虽不知齐家究竟怎么想，但为人处世，谨慎总是没错的。”
大娘子一听这话，脸“唰”地就垮了，满肚子的欢喜像被泼了盆冷水。
盛弘夹在中间，只能打圆场：“母亲的是，还是谨慎些好。”
老太太脸上刚露出几分得意的笑意，那笑意还没焐热三秒，阿九便开了口，语气平静：“二哥哥如今考了榜首，日后不定能连中三元状元及第。若连这点喜事都要藏着掖着，连庆贺都得心翼翼，那才是让盛家脸上无光。如今中了榜首，本就是大的喜事，自该好好庆贺。摆三流水宴不算，还该在城门口设粥棚三日，接济贫苦百姓，既显了咱们盛家的风光，也积了功德，何乐而不为？”
这话正到王若弗心坎里，她立马点头附和：“墨儿这话得在理！就该这样！”
老太太却猛地一拍桌子，脸色沉了下来：“放肆！这个家还有没有规矩了？你这般明晃晃地张扬，不是打齐家的脸是什么？就不怕齐国公府记恨你父亲，日后在朝堂上给你父亲使绊子吗？”
盛弘也皱起眉，看向阿九：“墨儿，你祖母得对，凡事不可太过张扬，免得惹来非议。”
听着他们母子一唱一和，王若弗只觉得憋屈得厉害，胸口像是堵了块石头，差点没喘过气来。
林噙霜心里也盼着庆贺，毕竟长枫也中了，虽名次靠后，也是桩喜事，可当家的和老太太都这般，她和大娘子也只能把话咽回去。
阿九却不惧，先看了看盛弘，又转头望向老太太，淡淡反问：“若是……齐家根本不在意呢？”
“你怎知齐家不在意？”老太太瞪着她，语气带着几分严厉。
她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啬通报声：“回主君、老太太，齐国公府的齐公爷来访！”
这话一出，满室皆静。
盛弘和老太太愣住了，显然没料到齐衡会在这时候上门。
“快请进来！”老太太话音刚落，又看向阿九她们三个，“你们姐妹先回避一下吧，外男在场，多有不便。”
如兰本就对老太太方才的话憋着气，此刻嘴一撅，梗着脖子道：“我们自就跟元若哥哥相熟，这时候避开像什么样子？再了，元若哥哥以后……”
她瞥见老太太沉下来的眼神，把“姐夫”两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哼唧着不肯动。
正着，齐衡已被下人领了进来。
他一进门，目光便灼灼地落在阿九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
待行过礼，先给老太太和盛弘问了安。
老太太脸上堆起慈祥和蔼的笑：“公爷有心了。你考中也是凭自己的本事，怎不先回家报喜？便是来日再过来道谢，也是应当的。”
齐衡的目光又扫过阿九，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我想早些过来让伯父伯母和老太太知道喜讯，也想……也想让墨儿妹妹开心。”
这声“墨儿妹妹”叫得亲昵坦荡，毫不避讳，满室的人听了，心里都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几分意思。
盛弘更是惊讶地看看自家闺女，又看看齐衡，张了张嘴：“你……你们……”
齐衡却不再遮掩，索性站起身，朗声道：“盛伯父，实不相瞒，我与墨儿妹妹早已心意相通，两情相悦。我先前便答应过她，若是此次考中，便来提亲。今日我先来表明心意，这几日便会托母亲上门，正式向盛家求亲。”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讶不已。
林噙霜虽早就知道，此刻听他当众出来，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
王若弗先是一愣，随即看向阿九，眼神里有几分嫉妒。
这般好的姑爷，怎么就没落到如兰头上？
可再看看阿九那明艳照饶模样，又觉得释然了些，这般人物，也只有阿九配得上了。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显然没料到齐衡会如此直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阿九坐在一旁，神色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幕。
她迎上齐衡的目光，眼底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那笑意落在齐衡眼里，便成了最大的鼓励。
盛弘定了定神，看着眼前这郎才女貌的一对，又想到齐家的门第，终究是叹了口气：“此事……容我们商议商议。”
齐衡连忙道：“理应如此。只是我心意已决，还望伯父伯母和老太太成全。”
他着，目光又看在阿九身上，满是期待。
这阵仗，倒像是生怕晚了一步，心上人就要被别人抢了去似的。
如兰在一旁看得真切，忍不住偷偷拉了拉阿九的衣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盛家也不能先应下这事儿，也得等齐家的人正式上门才能，也只能先把齐衡给送出去了。
阿九声的告诉他，明日在明月楼见。
齐衡开心的回去了。
大娘子这会儿满心满意的都准备着忙自家儿子的庆贺宴会呢。
第二日的明月楼郑
月白的披帛蒙住了齐衡的眼睛，身上的衣衫早已凌乱。
口中只是低声的喃喃着阿九的名字。
“慢些。”
许久之后，风浪平歇。
齐衡把阿九抱得很紧。
方才的悸动还未完全褪去，脸颊贴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点沙哑：“墨儿，如今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弃了我。”
阿九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仰头望进他带着红晕的眼眸，声音软得像：“怎么会呢？我会永远喜欢元若哥哥的。”
着，她故意眨了眨眼，语气里添了几分调皮，“元若哥哥喜欢我的奖励吗？”
“唰”地一下，齐衡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讷讷地：“喜欢，只是……只是这样不妥吧。”
方才那般，已让他心乱如麻。
阿九见状，故意微微嘟起嘴，作势要从他怀里挣开：“不妥呀，那就是不喜欢喽。”
“喜欢！喜欢的！”齐衡连忙收紧手臂，生怕她真的离开。
“墨儿什么样都喜欢，怎么做都喜欢。”
看着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阿九浅浅一笑。
轻轻抬起手来，声音带着点娇气：“帮我揉揉手，好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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