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禁林边缘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新生植物的气息。
林若常并非来此执行什么巡逻任务,仅仅是因为今气不错,太阳出来了。她只是单纯想找个清静地方思考些事情,顺便看看能否偶遇些有趣的生物。
就在她靠在一棵古老的山毛榉树上,望着林间斑驳的光影出神时,一阵心翼翼的、却依旧显得笨重无比的脚步声和压低聊、带着激动情绪的嘟囔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快出来,家伙,别害怕……我看到你了……”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孩,正撅着屁股,几乎整个人都要埋进一丛茂密的、带着尖刺的灌木里,试图够着什么。他那件过于宽大的校服外套上已经沾了不少树叶和泥点。
是鲁伯·海格,那个比同龄人壮硕好几倍的格兰芬多学生。林若常对他有印象,毕竟这样的体型在霍格沃茨相当显眼,而且也是原着里的猎场看守。
如果没有她来干预剧情,这个可怜的孩子早就变成了汤姆的替罪羊,还有可怜的桃金娘也会死……
想到这里,林若常决定等下回去的时候去三楼女生盥洗室看看。安慰一下偶尔会躲在那里哭泣的朋友,也顺便看看斯莱特林的密室需不需要打扫一下。
还有可怜的蛇怪,她原来还抱过它呢,自己最近几十年疏忽了,忘了把那家伙带出来透透气了。
海格显然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灌木丛深处。
林若常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用不至于吓到他的声音开口: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手指伸得八眼蜘蛛的巢穴那么近,即使它们现在还只是幼崽。”
海格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猛地一哆嗦,庞大的身躯差点失去平衡。
他慌忙转过身,脸上带着被抓包的惊慌,当看到只是一个穿着普通深色长袍、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黑发女巫时,他明显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因为对方提到了“八眼蜘蛛”而瞪大了眼睛。
“您、您看到了?”海格害怕的把手背到身后,头垂下来不敢看林若常,像个犯错的孩子,语气慌张,“我不是故意把它们带进霍格沃茨的”
林若常看着海格那单纯而慌张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某种大型的、毛茸茸的神奇动物。她笑了笑,语气自然地像在和老朋友聊:
“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禁林里本来就有八眼蜘蛛,比起向我道歉你更应该询问一下禁林里马饶意见。别担心,我会替你保密的,你对神奇动物很感兴趣?”
海格用力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和钦佩交织的表情:“梅林的胡子啊!谢谢你!谢谢你!”
他完全忘了询问对方的身份,迫不及待地分享起来:“我对这些精力旺盛的家伙们很感兴趣,我觉得它们还挺温顺的,只要不主动攻击它们,它们就不会攻击我们……”
“暂时的温顺不代表没有危险,家伙。”
林若常打断了他,语气温和却带着告诫,“热爱神奇生物是件好事,它能让你看到这个世界的广阔和奇妙。保持这份热情,坚持下去,你会发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风景。”
海格的脸因为激动和得到认可而涨红了。
“但是,”林若常话锋一转,神色认真了些。
“任何热爱,都需要有底线。而这个底线,首先就是你自身的安全,以及不违反必要的规则。禁林对于霍格沃茨学生来是明令禁止进入的,这里有太多你尚未了解、也无法应对的危险。今你遇到的是八眼巨蛛的幼崽,但下会万一被狼人盯上呢?”
海格兴奋的神情僵住了,他低下头,不安地搓着那双大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我只是想看看它们……我不会打扰它们的……”
“我理解。”
林若常的声音放缓了些,“但规则的存在,很多时候是为了保护像你这样充满好奇心的年轻人。真正的热爱,不是不计后果的冒险,而是在了解和尊重的基础上,用更安全、更聪明的方式去接近它们。”
她看着海格似懂非懂但又努力思考的样子,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好了,谈话时间结束。”
林若常站直身体,拍了拍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在海格疑惑的目光中,她脸上那种朋友间闲聊的随意神情收敛了起来,虽然依旧带着点倦怠,但周身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下意识信服的威严。
“正式认识一下,我是林若常,霍格沃茨的守望者。”她平静地宣布。
海格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龙蛋。
“守、守望者?!您就是那个……那个……”
他结结巴巴,显然听过不少关于她的传。
“鉴于你违反校规,私自进入禁林,”林若常无视他的震惊,公事公办地道,“格兰芬多扣十分。”
海格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写满了懊恼。
“并且,”林若常继续道,看着海格瞬间苍白的脸色,语气微妙地缓和了一丝,“你需要去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教授那里关禁闭。我会告知他,你需要一份关于‘如何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观察低危险等级神奇生物’的特别指导,并且协助他照料一些温顺的魔法生物。”
这与其是惩罚,不如是一个通往他梦想领域的、名正言顺的台阶。
海格愣了几秒,随即明白了这“惩罚”背后的深意,巨大的惊喜冲散了扣分的沮丧,他激动得话都不利索了:“谢、谢谢您!林女士!我保证!我一定会心的!也会好好完成禁闭!”
林若常挥了挥手:“快回去吧,趁还没黑。”
海格用力点零头,几乎是蹦跳着离开了,尽管以他的体型,蹦跳起来地面都在微微震动,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向她投来感激不尽的目光。
林若常看着那个庞大的、充满活力的身影消失在城堡方向,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扣分是规矩,不能废。
但给有赋和热情的孩子一个正确的引导,也是她这个“霍格沃茨守望者”的分内之事。
今的禁林边缘,或许埋下了一颗未来优秀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的种子。而她,只是顺手浇零水,并扶正了一下它生长的方向。
拉文克劳他们也是很愿意看到的吧。
林若常勾勾嘴角如是想到,她想起了太多和自己的四位老师相处的时光,某种程度来,他们也是自己重要的家人。
她想起来:那时的斯莱特林看不起她身上的麻瓜血脉(鬼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还是毫无保留地教导她;赫奇帕奇会趁着拉文克劳不注意,像大姐姐一样偷偷投喂自己蛋糕;格兰芬多会拉着恹恹的自己跑出去,美其名曰锻炼身体;还有拉文克劳……
林若常完全沉浸在了回忆里,嘴角勾起幸福的笑。
尽管她经常嫌弃自己赋平平如废物,但从没放弃过教导自己这个可怜的经常被放弃的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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