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浪把最后一个纸箱搬进客厅,直起腰擦了把汗。
妻子方静正在拆箱,儿子杨乐在客厅里跑来跑去。
“总算是搬完了。”杨浪擦了擦额角的汗。
方静抬头笑了笑:“这房子真不错,区也安静。”
他们租的是城郊,第一期的独栋别墅区。有东南西北四个区,每个区六栋房子分两排,每排三栋,中间隔着条干净的车道。杨浪家正好在第二排中间。房子带个院子,门前有片刚修剪过的草坪。
周五搬的家,周六收拾了一。周日早上,方静从烤箱里取出烤好的巧克力蛋糕,切成几块装进纸海
“我去给邻居们送点,熟悉熟悉。”她对杨浪。
杨乐从楼上跑下来喊道:“妈妈,我也去!”
“你留在家里帮爸爸挂画。下次妈妈再带你去。”
杨浪正在墙上钉钉子:“去吧,早点回来。”
方静提着蛋糕盒出了门。阳光很好,区静悄悄的。她先敲邻一排左边那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女人,戴副细边眼镜。
“您好,我是新搬来的,住在第二排中间。”方静递上一盒蛋糕,“自己做的一些点心。”
女人接过,笑了:“谢谢,我姓陈,是退休教师。家里就我一个人,儿子在国外。”
“以后多多关照。”
“一定。”
第一排中间住着一对年轻夫妻,开门的是妻子,三十出头的样子。她自我介绍叫张婷,丈夫是程序员,经常加班。
“我们还没孩子,养了两只猫。”张婷,“有空来我这坐坐,可以聊聊。”
方静愉快地答应了声,便离开了。
右边那家是个单亲妈妈,带着个和乐差不多大的男孩。女人叫刘慧,在附近开超市的。
她:“我儿子叫浩浩,上二年级,和你家孩子应该差不多大吧?”
“对,乐也二年级。”
“那以后可以一起上学了。”
......
也是简单的聊了两句,便去了下一家。
第二排左边住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姓王,是医生,在市医院工作。他话不多,接过蛋糕道了谢就关上了门。
方静转身看向自己家右边那栋别墅,最后一家了。
窗帘都拉着,门口停着一辆银色轿车。她走过去按了门铃。
没有人应。
她又敲了敲门:“您好?我是新搬来的邻居。”
等了半分钟,还是没动静。
方静只好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一扇窗户的窗帘动了一下。她停下来仔细看,窗帘又不动了。
她没多想,拿着剩下的蛋糕离开了。
回到家,杨浪已经挂好了几幅画。乐坐在地上拼乐高。
“怎么样?”杨浪问。
“四家都有人,人都挺好的。”方静,“就咱们右边那家没人应,可能出门了。”
“可以明再去看看。”杨浪
“嗯”方静淡淡地应了声。
周一,乐去上学,杨浪去上班。方静在家办公,她是个悬疑作家,需要安静环境。新家很适合写作。
下午,她在书房写稿时,听到右边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她停下手,侧耳听了一会儿,没再有什么声音。
她站起来出了门,看了一眼右边的邻居,还是老样子。
晚上,一家人吃饭时,方静:“隔壁那家好像一直没人,车还在门口停着。”
“可能是长期出差吧。”杨浪夹了块排骨。
乐突然抬起了头:“妈妈,我今放学回来,看到隔壁窗户有两个朋友。”
方静放下筷子:“朋友在哪里?”
“就在二楼那个窗户,两个朋友只露出脑袋,趴在窗户上看我。”乐比划着,“我还吓了一跳。”
杨浪皱眉:“乐,你看清楚了吗?”
“嗯,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跟我差不多大。”
方静站起身:“我再去看看,要是邻居回来了,得去打声招呼。”
她走出门,色已经暗了。隔壁房子依然黑着灯。她走近些,看到二楼那扇窗户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拉上了,她记得下午那窗帘还是开着的。
她敲了门,等了两分钟。
还是没人。
回到家后,乐问:“妈妈,你看到那两个朋友了吗?”
“可能你看错了,乐。隔壁灯都没亮,没有人呢。”
“我没看错!真的有两个朋友!”
杨浪摸了摸儿子的头:“好。信信信。快吃饭吧。明要是再看到了,就找他们玩。”
这件事就在半开玩笑中过去了。
第二下午,方静正在改稿子,门铃响了。
她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没人。
她打开门,门口空荡荡的。她正要关门,瞥见门口地上有个东西。是一个木偶,大概手掌大,穿着红色格子裙,黑色头发。
方静捡起来看了看。木偶做工粗糙,像是手工做的。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隔壁房子,窗帘依然拉着。
可能是哪个孩子掉的。她想。
她关上门,把木偶放在玄关柜子上。
半时后,门铃又响了。
这次方静直接开了门。还是没人。
“谁啊?”她朝外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她正要关门,突然停住了。隔壁那栋房子,二楼那扇窗户的窗帘拉开了。窗户后面,两个孩并排站着,像是踮着脚才勉强够到窗沿,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他们的脸贴在玻璃上,正看着她。
方静愣了一下,然后举起手挥了挥,挤出一个笑容。
两个孩也朝她笑了,嘴巴咧得很开。
方静关上门,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福
为什么孩子在家,大人不开门?为什么不让孩子出来玩?
她走到客厅的窗边,偷偷看向隔壁。窗帘又拉上了。
晚上杨浪回家,方静跟他了这件事。
“两个孩?长什么样?”杨浪问。
“看不清,离得有点远。应该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和乐差不多的样子。”
“有没有看到他们的父母?”
“没见到。”
杨浪想了想:“明周末,我过去看看。可能这家人比较孤僻。”
......
周六早上,杨浪去敲了隔壁的门。敲了很久,依旧没人应。他绕到房子侧面,试图从窗户往里看,但所有窗帘都拉得严实。
他回到车上,开车去了物业办公室。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女孩,正低头看手机。
“你好,我想问一下第二排右边那栋房子的情况,就是我家隔壁。”
女孩抬起头:“哪一栋?”
“7号。”
女孩在电脑上查了查:“业主姓赵,赵建华。怎么了?”
“自从我们搬来,就没见过这家人出门过。门口车也停着,家里好像有孩在,这么多了没个大人在家不会出事吗?”
女孩又看了看屏幕:“物业费一直按时交,通过银行自动扣款。其他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刚来这边上班。”
“那你们有户主的联系电话吗?”
“我们不能提供业主隐私信息。如果您有急事,可以留个言,我们会试着联系。”
杨浪留羚话,就离开了。
那下午,乐在院子里玩球。球滚到了隔壁房子的栅栏边,他跑过去捡。起身时,他听到有个声音在叫他。
“喂。”
乐转头,看到栅栏那边站着个男孩,和他差不多高。
“你是谁?”乐问。
“我住这里。”男孩,“你叫乐?”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你爸爸妈妈叫你。”男孩,“你想进来玩吗?我有好多玩具。”
乐往后退了一步:“我妈妈不让我去别人家玩。”
“就玩一会儿。”男孩,“我妹妹也在,没事的。”
栅栏那边又出现一个女孩,扎着两条辫子。她和男孩长得挺像。
乐摇摇头:“我要回家了。”
他抱起球跑回屋里。方静正在厨房做饭。
“妈妈,隔壁家的朋友跟我话了。”
方静手里的铲子停在半空:“那两个孩子出门了?”
“是的,还问我要不要去他们家玩。”
方静放下铲子,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乐,他们在哪里跟你话的?”
“就在栅栏那边。”乐手指着窗外。
杨浪刚从楼上下来:“怎么了?”
方静把情况了。杨浪脸色严肃起来:“乐,以后不要跟那家孩子话,也不要靠近那房子。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为什么?”
“听话就是。”
......
周日晚上,一家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停电了。
客厅里一片漆黑。
“可能是跳闸了。”杨浪摸黑找到手电筒,“我去看看电箱。”
电箱在车库旁边。杨浪检查了一下,不是自家的问题。他用手电照向邻居家,那栋房子也黑着。
这时,他听到隔壁传来孩的笑声。
他用手电照向二楼窗户。窗帘拉着,但后面好像有人影晃动。
“老公?”方静在屋里喊。
“来了。”
他回到屋里:“整个区都停了,估计是线路问题。”
乐缩在沙发上:“爸爸,我害怕。”
“不怕,很快就来电了。”
方静搂着儿子问:“要不要点蜡烛?”
“我去找找。”
杨浪去储物间找蜡烛。经过楼梯时,他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
像孩光脚在地板上来回跑步的声音。
“乐?”他喊。
“我在这里,爸爸。”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杨浪握紧手电筒,慢慢走上楼梯。二楼主卧的门开着,他下午没关。他照了照里面,没人。
儿童房的门关着。他推开门,用手电扫了一圈。房间空着,乐的玩具散在地上。
脚步声又响了,这次是在走廊尽头,那是书房的方向。
杨浪心地走了过去,推开书房门。手电光照到书桌上,照到墙上,最后照到窗边。
那里有东西!
窗边站着两个孩子。
杨滥手电筒差点握不稳。两个孩子背对着他,面朝窗户,一动不动的。男孩穿着蓝色衬衫,女孩是红色裙子。
“你们是谁家的......”杨浪开口,声音有些意外。
两个孩子慢慢转过头。
手电筒的光照在他们脸上。他们的脸很白,白得不自然。眼睛瞪得很大,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
就在这时,灯突然亮了。
来电了。
书房里只有杨浪一个人。那两个孩子不见了。
他站在原地,手电筒还开着。他听到楼下方静在喊:“来电了!老公?你在楼上吗?”
他关掉手电,走下楼梯。
“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方静问。
“没事。”杨浪。
他没告诉她刚才看到了什么,怕吓到她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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