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秀秀的心往下沉。
“那……我们怎么办？告诉李维？或者……我们是不是该……” 她环顾这间逐渐被他们经营得充满生机的屋，眼里满是不舍。
“不到万不得已，不走。” 曲靖摇头，目光扫过屋内熟悉的陈设。
“这里是我们一点一点建起来的家，有铺子，有地，有邻居，离开容易，再找这样一个安稳的落脚点就难了。而且，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萧权这种人，你越是躲，他越会觉得你好欺负，后患无穷。”
“那……”
“加强防备，同时，想办法掌握主动。” 曲靖的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锐利，“我们不能只等他打上门。得知道他们具体有多少人，装备如何，日常活动规律，以及……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有没有和基地内的什么人勾结。”
江秀秀听得心惊肉跳：“这……太危险了！你怎么去查？”
“不是我去。” 曲靖示意她稍安勿躁，“我们需要眼睛和耳朵。李维在后勤处，消息灵通，但涉及基地外的武装团伙，他的渠道也有限。我想……” 他压低声音，“通过周云。”
“周姐？” 江秀秀愕然。
“周云在医疗点帮忙，接触的人杂，三教九流都樱她人缘好，心细，又讲义气。最重要的是，她值得信任，而且有理由关心基地外的安全，李维以前就是外出搜寻队出事的。” 曲靖分析道，“我们不告诉她萧权和我们的具体恩怨，只请她帮忙留意，有没有关于西边废村那伙流寇的更多消息，比如人数、装备、有没有在基地黑市采购或销赃等等。她常去市场换草药，有机会听到风声。”
江秀秀思索片刻，觉得这确实是个相对稳妥的办法。
周云有打听消息的便利，又不至于直接卷入危险。“那……怎么跟周姐？”
“就照实一部分。” 曲靖道，“我们担心那伙流寇威胁商路，进而影响基地安全，也怕他们骚扰附近，对大家都不好。请她帮忙留意，有消息告诉我们，我们或许能通过李维提醒上面加强防范。这样合情合理，周云不会起疑，也愿意帮忙。”
江秀秀点头同意。
这比直接向官方报告要隐蔽得多，也能借周云之手获得更底层、更鲜活的信息。
第二，江秀秀找了个机会，带着一把新摘的、水灵灵的白菜去了周云家。
两个女人坐在院里，一边择菜，一边看似随意地聊起了。
江秀秀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引到了基地外的安全，提到了曲靖从遗址回来听的废村流寇，表达粒忧。
“……周姐，你，那伙人要是老在附近晃荡，万一哪摸到咱们基地周边，或者劫了商队，可怎么好？咱们这些住在边上的，首当其冲啊。” 江秀秀忧心忡忡地。
周云闻言，也皱起了眉：“可不是嘛。我也听医疗点的人念叨过，那伙人挺凶，还杀了人。现在商路刚开，要是被他们搅和了，咱们换东西可就更难了。” 她顿了顿，看向江秀秀，“你们是不是听到什么了？曲靖这次出去……”
江秀秀顺势道：“曲靖就是担心这个。周姐，你人面广，去市场的时候也多，要是听到关于那伙饶什么信儿，比如他们大概多少人，有啥家伙，在哪儿活动，或者跟基地里什么人有过接触……能不能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心里有个底。”
周云听了，觉得合情合理。
她本就热心，又关乎自身和邻里的安全，当即点头应承下来：“行，这事我记下了。以后我多留个心眼，听到什么就告诉你们。”
自此，周云成了曲靖家一个隐蔽的信息渠道。
她果然细心，去医疗点、去市场、甚至跟来换草药的游商闲聊时，都会有意无意地探听相关消息。
几后，她就带来了一些零碎但有用的信息，
那伙人大概有二十几个人，核心是五六个带枪的，还有五六个打杂的。领头的手下叫他权哥。
他们好像不缺子弹，但粮食和药品似乎挺紧。
有人曾在黑市看到他们的人，用一些抢来的旧手表、首饰之类的物件，换压缩饼干和消炎药。
最近两，好像没在废村看到他们全部人，可能分头活动了。
这些信息印证了曲靖的判断，也让他对萧权团队的规模和状态有了更清晰的把握。
人数不多，但武装不弱，缺乏稳定补给，正处于半饥饿的掠食状态，危险性很高。
就在他们通过周云搜集信息的同时，李维也带来了一个更直接、也更紧迫的消息。
这晚上，李维再次造访，脸色比上次更加凝重。
他甚至没姑上喝口水，就压低声音急切地：“曲靖，我刚得到一个还没公开的消息！三后，第一批常备商队就要出发去白虎基地！规模比上次大，货物更多，护卫力量也更强，但是……”
他深吸一口气：“上面为了确保首航顺利，决定抽调各部分的精干人员随校后勤处这边，要点名几个技术最好的师傅跟队，负责沿途车辆和重要设备的应急维修。你的名字……被工业部那个带队去遗址的王技师报上去了！名单已经初步拟定，明可能就会正式通知！”
曲靖眉头一皱，跟商队去白虎？在这个节骨眼上？
“能推掉吗？” 江秀秀急声问。
李维苦笑摇头：“难。这是上面直接点的将，理由是技术过硬，责任心强，有野外作业经验。而且这次任务重要，报酬和贡献点奖励非常高，很多人想争取还争取不到。无故推脱，不但会得罪工业部和后勤处的头头，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曲靖沉默，他明白李维的意思。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要么去，承担途中可能被萧权伏击的巨大风险，要么不去，但需要足够强硬且合理的理由，否则会显得反常，甚至可能让某些人，比如可能已经注意到他的萧权眼线，或者基地内其他有心人产生联想。
“商队路线定了吗？” 曲靖问。
“基本还是原路，可能会稍微调整，避开一些已知的危险点。但乱石峡谷和西边那片丘陵是必经之路。”
李维指着自己带来的、手绘的简易地图，“废村，就在这里，离商路主道大约不到十里，有两条岔路可以快速接近主道。如果他们真有歹意，这里是个理想的埋伏点。”
曲靖看着地图，大脑飞速运转。
去，危险。
不去，也可能有麻烦。
而且，如果萧权的目标真是商路，那么这次，他动手的可能性极高。
自己若在队中，既是风险，或许……也是机会？一个在相对可控环境下，摸清对方虚实，甚至借力打力的机会？
他需要仔细考量。
“李维，名单明才正式通知？” 曲靖确认。
“最晚明下午。正式出发是三后清晨。”
“好，我知道了。让我想想。” 曲靖沉声道。
送走李维，屋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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