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宣德殿那扇紧闭的殿门,终于“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张让一个激灵,猛地从石阶上站起,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皇甫郦和郭嘉带着使者团,正不急不缓地从殿内走出。
“皇甫将军!如何?查证得如何了?”
张让一把抓住皇甫郦的胳膊,声音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期待而显得异常尖利。
皇甫郦的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严肃与郑重。
他对着张让一拱手,朗声道:“张侯,事情已经查明。”
“那份传遍下的所谓‘密旨’,确实是兖州牧刘岱伪造无疑!”
“我这就出城,将此事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禀报家叔!”
轰!
这几句话,如同一道雷,在张让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成了!
真的成了!
前一刻还如坠冰窟的恐惧,在这一瞬间被无与伦比的狂喜彻底冲散!
张让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底直冲灵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癫狂而尖利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太好了!”
“刘岱这个乱臣贼子!咱家就知道,皇甫将军明察秋毫,定会还咱家一个清白!”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看皇甫郦和郭嘉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亲切和感激。
“辛苦了!两位使者辛苦了!”
“咱家这就派人恭送各位使者出城!”
张让前倨后恭,那副恭敬谄媚的模样,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亲自将皇甫郦的使者团一路送到了宫门口,又目送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向城门方向离去,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
看着使者团远去的背影,张让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皇甫嵩一旦知道真相,必定会调转枪头,去对付陈留那帮乱臣贼子!
有皇甫嵩的二十万百战精锐相助,所谓的诸侯联军,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
危机,解了!
他转身,意气风发地向皇宫深处走去,准备立刻将这个大的好消息告诉丁原。
然而,他还没高兴多久。
一个时辰后。
当张让和丁原正在府中设宴,准备提前庆祝胜利时,一名信使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信使带来了皇甫嵩的最新回复。
那是一封亲笔信。
张让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脸上的笑容却随着目光的移动,一点一点地凝固。
丁原见他脸色不对,也凑了过来。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却如同一柄柄重锤,狠狠砸在两饶心头。
皇甫嵩在信中:
既然刘岱矫诏乃是事实,那所谓的“清君侧”便成了无稽之谈。
但下悠悠众口难堵,为了彻底洗清张侯与丁将军“独掌朝政,挟持子”的嫌疑,也为了让下诸侯彻底死心……
他,皇甫嵩,提出一个万全之策。
请丁原将军,率领麾下并州军以及洛阳城内所有守备部队,暂时全部撤出洛阳,移驻城外。
由他皇甫嵩,亲率二十万大军入城,全权接管洛阳乃至整个皇城的防务。
如此一来,由他这位公认的汉室忠良来守卫皇城,保护陛下,则“清君侧”的借口不攻自破,陈留的联军自然会散去。
这,是证明张让与丁原并无不臣之心的最好方式。
信的最后,皇甫嵩写道:
“若二位并无私心,忠于汉室,想必会答应这个要求。”
“如若不然……”
“便证明二位,还是别有用心。”
信纸,从张让颤抖的手中飘然滑落。
他脸上的血色,在顷刻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惨白如纸。
丁原站在一旁,也是浑身冰凉,如遭雷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惊骇与绝望。
这个所谓的“万全之策”,根本就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答应?
交出兵权,撤出洛阳?
失去把持朝政的能力,那他俩还剩什么?
皇甫嵩进了洛阳,皇帝不得都听他的?
到时候他知道了张让和丁原做的哪些龌龊事想秋后算账,还不是想怎么整他们就怎么整他们?
皇帝在谁手,谁就掌握了下大义,尤其在皇甫嵩这个德高望重之人手中,效果会变得更加明显。
不答应?
那就是做贼心虚,坐实了“独掌朝政”的罪名,给了皇甫嵩一个名正言顺攻打他们的理由!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根本无法破解的阳谋!
前一刻还在堂,这一刻,却已身处地狱。
张让和丁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从头到脚,一片冰凉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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