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倒春寒来得猝不及防，函授部的期中考试也步步逼近。
当晓晓把红色的考试通知单贴在家里的日历旁时，陆霆骁放下手中的报纸，看了三胞胎一眼：“全体都营—立正！”
三个孩子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排成一排站得笔直，连五岁的暖暖都绷着脸。
“妈妈要备战期中考试，”陆霆骁的声音带着训练场上的威严，“从今起，家里进入‘战时状态’。我宣布作战计划——”
晓晓忍俊不禁地看着这一幕。
“第一，家务分工。”陆霆骁开始分配任务，“我负责做饭洗衣；山山监督弟弟妹妹写作业，保持安静；阳阳负责倒垃圾、取报纸；暖暖负责给妈妈捶背、倒水。”
“保证完成任务！”三个童声齐刷刷地响起。
“第二，作息时间。”陆霆骁看向墙上的挂钟，“晚上般后，全家进入‘静默状态’。话不准超过三十分贝——就像我们在潜伏训练时那样。”
阳阳立刻压低声音：“像这样吗，爸爸？”
“对。”陆霆骁点头，“第三，营养支持。妈妈每必须吃一个鸡蛋、喝两杯牛奶。这是命令。”
晓晓终于笑出声：“陆团长，你这架势像要打仗。”
“就是打仗。”陆霆骁转向她，眼神认真，“知识战场的仗。”
晓晓摊开《国际金融》笔记，却被一道关于汇率计算的题目难住了。她咬着笔杆，在草稿纸上算了三遍，三个答案都不一样。
“卡住了？”陆霆骁悄无声息地走过来，手里端着杯热牛奶。
“这道题……”晓晓指着题目，“要算交叉汇率，可教材给的公式和例题对不上。”
陆霆骁放下牛奶，俯身看题。他皱眉看了两分钟，忽然转身从书柜里翻出一本泛黄的《军事后勤经济学》——那是他当侦察兵时的教材。
“看这里。”他翻开某一页，上面有用红笔标注的笔记，
“1969年中苏边境贸易时的实际汇率换算案例——和你的题是一个类型。我们当年侦察兵要学这个，是为了计算敌方物资价值。”
晓晓惊讶地接过那本书。纸张已经脆黄，但陆霆骁当年的笔记依然清晰，每个数字都工整得像打印出来的。
“你连这个都留着？”
“侦察兵的教材，一本都舍不得丢。”陆霆骁指着案例的解题步骤，“他们的算法更实用，你试试。”
晓晓按着那个思路重新计算，果然解出来了。她抬头看着陆霆骁，眼睛发亮：“你真是我的‘场外智囊团’。”
陆霆骁嘴角微扬，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喝牛奶，要凉了。”
期中考试前三，晓晓进入最后冲刺。
空间里的“记忆咖啡果”又成熟了一批，她每喝一杯，保持头脑清醒。
黑土地边缘还长出了一片“专注薄荷”，叶子揉碎后闻一闻，能让人迅速集中注意力——这是空间感知到她备考压力后新长出的植物。
考试前一晚上，家里出零状况。
阳阳玩陆霆骁的军用指南针时，不心把指针弄卡住了。
他怕被批评，偷偷藏起来，结果全家找了半时。最后是暖暖举报的：“哥哥把爸爸的圆圆（指南针）藏在他枕头底下啦！”
陆霆骁看着眼泪汪汪的阳阳，没发火。他把孩子抱到腿上，拿出工具：“来，爸爸教你怎么修。军人要爱护装备，坏了不可怕，可怕的是隐瞒。”
父子俩头对头修了二十分钟，指南针恢复了正常。阳阳抹着眼泪保证：“我再也不藏东西了。”
那夜里，晓晓最后一次复习。陆霆骁陪在身边，看她默写重点。时钟指向十一点时，他抽走她的笔：“睡觉。明要上战场，必须有充足睡眠。”
“再看十分钟……”
“这是命令。”陆霆骁不由分地合上她的笔记本，拉着她起身，“洗漱，睡觉。”
期中考试当，是个难得的晴。
三个孩子也早早穿戴整齐，山山给晓晓检查文具袋：“妈妈，铅笔削好了，橡皮在这里，钢笔吸满水了。”
阳阳递上一个护身符——是他用纸折的，“上面写着‘妈妈必胜’。”暖暖则抱住晓晓的腿：“妈妈别紧张，暖暖给你力量！”
陆霆骁送晓晓到校门口。晨光中，他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正常发挥就校考好了庆祝，考不好……”他顿了顿，“咱家也不差这一张成绩单。”
晓晓笑了：“我一定会考好。”
“我知道。”陆霆骁看着她走进校门，直到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里才转身。
考试持续一整。
下午五点，晓晓走出考场时，夕阳正好。
她看见陆霆骁和三个孩子等在校门口的老位置——陆霆骁抱着暖暖，山山和阳阳一左一右牵着他的衣角。看见她，三个孩子同时挥手。
“妈妈！”暖暖挣脱怀抱跑过来，“考得好吗？”
“挺好。”晓晓蹲下身抱住女儿，闻着她头发上的皂角香，“谢谢你们的‘后勤支持’。”
“今晚想吃什么？”他问。
“你做的都校”
“那不行，”陆霆骁难得地开了个玩笑，“今你是功臣，得吃好的。我去食堂打两个菜。”
“别麻烦了……”
“不麻烦。”他的声音在风里很温和，“这一周你辛苦了。”
吃饭时，阳阳忽然问：“爸爸，妈妈的‘战时状态’结束了吗？”
陆霆骁看了晓晓一眼：“等成绩出来，就解除。”
“那我能大声话了吗？”
“现在就可以。”
“耶！”阳阳立刻恢复本色，声音提高了八度，“妈妈我跟你，今我们在幼儿园……”
夜里，孩子们睡下后，晓晓进入空间。
黑土地上的“专注薄荷”长高了一截，灵泉水面平静如镜。她蹲在泉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有些疲惫，但眼睛很亮。
忽然，水面上浮现出一行字：付出终有回报。
这是空间第一次直接显现文字。晓晓愣了愣，伸手想去触碰，字迹却消散了，只剩涟漪一圈圈荡开。
她退出空间，回到卧室。陆霆骁已经睡了，呼吸均匀。晓晓轻手轻脚躺下，侧身看着他睡梦中的侧脸。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晓晓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又怕吵醒他，迅速收回。
但陆霆骁动了动，手臂无意识地环过来，把她拢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含糊地了句梦话：“考好了……庆祝……”
晓晓在他怀里，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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