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石块落入凹槽的瞬间，整个平台……活了。
不是那种惊动地的活，而是像沉睡的巨兽，轻轻翻了个身。
青灰色的石板开始发光——不是刺目的强光，而是柔和的、像月光一样的银光。银光沿着阵法的纹路流淌，像水银注入河道，点亮了一条条线路、一个个节点。
破损的部分依然黑暗，但完好的部分，全部亮了起来。
尤其是储存节点周围，银光最盛，像一轮型的月亮。
新弟子们惊呼后退，王铁也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拔剑。
只有苏晚没动。
她站在平台中央，看着那些流淌的银光，眼神平静。
她认出了这种光芒——和灵脉石里的金色丝线，同源，但更古老，更……纯粹。
是寂灭剑尊留下的灵力残留。
千万年过去，依然在运转。
“别怕。”她回头对众人，“只是阵法被激活了，没有危险。”
话虽如此，新弟子们还是不敢靠近。
银光继续流淌。
最终，在储存节点上方，凝聚成一片……光幕。
光幕里，浮现出一幅地图。
不是平面的地图，而是立体的、缓缓旋转的星图。
星图很残破，很多区域都是黑暗的，只有少数几个点亮着微弱的光。那些光点之间，有银线连接，像一张稀疏的网。
“这是……”凡瞪大眼睛，“星图？不对，是……世界地图？”
“是千世界的分布图。”苏晚轻声。
她认出了其中一个光点——形状、位置、灵力的波动频率，都和寂灭剑尊笔记里描述的“试验目标世界”一模一样。
那个空是紫色、大地是水晶的世界。
但那个光点……是灰色的。
像熄灭的灯。
“这个世界……毁灭了？”王铁也看出来了。
“可能。”苏晚，“空间通道崩塌时，释放的虚无能量，可能污染了那个世界。”
她继续看其他光点。
大部分都是灰色的，只有三个还亮着。
其中一个特别亮，形状像一片叶子，灵力波动很活跃。
另一个比较暗淡，形状不规则，灵力波动时强时弱。
最后一个……很，很微弱，但颜色很特别——是淡金色的。
而且，这个光点的位置……
苏晚眯起眼。
它在……移动？
不，不是移动。
是在……闪烁。
像呼吸一样，一明一暗。
“师姐，那个金色的光点是什么？”林清露问。
“不知道。”苏晚，“但可能……是出口。”
“出口？”
“嗯。”苏晚指着金色光点，“你们看，它和其他光点不同——其他光点都是固定的，只有它在闪烁，而且……它在向我们靠近。”
确实，金色光点每闪烁一次，位置就会微调一点，方向正对着他们所在的平台。
像在……回应他们的激活？
“难道……是另一支队伍？”雨猜测。
“不可能。”王铁摇头，“秘境门户只对我们开放，而且每次只能进一支队伍。”
“那会是什么？”
没人知道。
光幕持续了约半刻钟，开始变淡。
银光从边缘开始消散，像潮水退去。阵法的纹路重新暗下去，平台恢复平静。
只有储存节点周围，还残留着一点微光。
凡布设的三块灵脉石，已经彻底黯淡了——里面的能量被抽干了。
“记录完了吗？”苏晚问林清露。
“完了。”林清露点头，举起手里的纸——上面画着星图的简略版本，标注了三个亮着的光点，尤其是那个金色的。
“好。”苏晚收起纸，“我们该走了。”
“走？去哪？”王铁问，“回营地？还是……”
“去找那个金色光点。”苏晚。
“可是……怎么找？地图上只标了位置，没标路线啊。”
“有路线的。”苏晚指着平台边缘，“你们看。”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平台边缘，那些青灰色石板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串……脚印？
银色的脚印，很淡，但确实存在。
从平台中央开始，一路延伸到山谷深处——正是金色光点所在的方向。
“这是……”王铁瞪大眼睛，“指引？”
“嗯。”苏晚点头，“寂灭剑尊留下的后手。如果有人能激活储存节点，看到地图，就会得到指引。”
她顿了顿：“但我不确定，指引的终点是什么。”
可能是出口。
可能是宝藏。
也可能是……陷阱。
“去吗？”她看向众人。
新弟子们面面相觑。
最后，林清露第一个站出来：“师姐去哪，我就去哪。”
“我也是！”雨跟着。
“算我一个。”
“还有我……”
最终，所有人都同意去。
王铁叹了口气：“行吧，反正留在这里也是等死。不如赌一把。”
“好。”苏晚点头，“那就走。”
她带头踏上银色的脚印。
脚印很神奇——踩上去的瞬间，会微微发亮，然后指引下一个脚印的位置。像一条银色的路，在雾气中延伸。
队伍沿着脚印前进。
山谷很深，越往里走，雾气越浓。
但银色脚印像有魔力一样，所到之处，雾气自动退开，形成一条清晰的通道。
走了约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座……桥？
不，不是桥。
是一条悬空的石梁，横跨在两个悬崖之间。
石梁很窄，只有三尺宽，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深渊里黑雾翻滚，隐约能听到凄厉的风声，像有无数冤魂在哭嚎。
银色脚印，就延伸到石梁尽头。
“要……要过去吗？”阿明声音发颤。
“要。”苏晚。
她第一个走上石梁。
石梁很稳，没有摇晃。但走在上面，能感觉到从深渊里吹上来的阴风，冰冷刺骨，像能冻结灵魂。
新弟子们一个个跟上，手拉着手，闭着眼睛，像走钢丝一样，一寸寸往前挪。
走到一半时，异变突生。
深渊里的黑雾，忽然翻涌起来！
一只巨大的、苍白的手，从黑雾中伸出，抓向石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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