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青云宗风平浪静。
灵泉节点修复的余波渐渐平息,弟子们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被延期的比赛上。执法堂的调查毫无进展,慕寒的脸色一比一沉。
苏晚则恢复了日常:睡觉、吃饭、打扫藏经阁。
只是现在,她在打扫时会多留一份心。
观察来借书的弟子。
观察守阵堂的动静。
观察后山灵泉的变化。
裂缝愈合后,灵泉的灵气浓度明显提升了一截。不少弟子发现,在那里打坐修炼效果更好,于是后山渐渐热闹起来。
苏晚去打水时,常能看到有弟子坐在泉边吐纳。
这让她有点困扰——人多了,她就不好暗中处理阵法问题了。
但转念一想,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
至少破坏者不敢轻易动手。
第四傍晚,苏晚结束工作,正准备回住处,周管事又来了。
“苏晚,明一早去守阵堂报到。”他递过来一张任务单。
“守阵堂?”苏晚接过,看了一眼。
任务单上写着:协助守阵堂弟子巡查护山大阵外围节点,为期七。
“为什么是我?”苏晚问。
“守阵堂缺人手,从各峰抽调弟子帮忙。”周管事板着脸,“你修为低,干不了技术活,就帮着跑跑腿、记记录。每十个贡献点,包伙食。”
十个贡献点,相当于她打扫藏经阁三的报酬。
但要去守阵堂……
苏晚犹豫了一下。
“不想去?”周管事挑眉,“也行,那去后山矿洞挖矿,一个月。”
“我去守阵堂。”苏晚立刻。
“明辰时,别迟到。”周管事转身走了。
苏晚看着任务单,若有所思。
守阵堂缺人手?
还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想借着抽调人手的机会,排查内奸?
不管怎样,这倒是个机会。
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触护山大阵的各个节点,观察守阵堂的运作,甚至……找出那个破坏者。
第二一早,苏晚准时到守阵堂报到。
负责安排工作的是个姓李的中年执事,看到苏晚时皱了皱眉:“炼气三层?周管事怎么派你来……”
“弟子可以帮忙记录。”苏晚。
李执事打量了她几眼,最终点头:“也校你跟赵武一组,负责巡查东区十七个次级节点。他负责检查,你负责记录异常。”
赵武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弟子,炼气八层,话不多。看到苏晚,只是点点头:“走吧。”
两人出了守阵堂,朝东区走去。
巡查工作很枯燥:走到一个节点前,赵武用专门的检测法器探查节点状态,苏晚则在本子上记录灵力强度、稳定性、有无异常波动等数据。
前五个节点都很正常。
到第六个节点时,赵武的脸色变了。
“不对。”他盯着检测法器上跳动的红光,“灵力传导阻滞,有外源侵蚀痕迹。”
苏晚凑过去看。
节点位于一片竹林深处,是一块埋在地下的阵盘。此刻阵盘表面蒙着一层淡淡的黑气,正在缓慢腐蚀阵法纹路。
手法和之前一样,蚀空阵。
但这次更隐蔽——黑气很淡,腐蚀速度很慢,如果不是定期巡查,根本发现不了。
“记录:节点六,中度侵蚀,需立即处理。”赵武沉声道。
苏晚记录。
赵武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瓶,倒出些白色粉末,撒在阵盘上。粉末遇到黑气,发出“滋滋”的轻响,慢慢将其中和。
“这是‘净灵粉’,专门对付蚀空阵的腐蚀性能量。”赵武解释道,“但只能治标,要彻底修复,得等长老出手。”
苏晚点头,继续记录。
心里却在想:这个破坏者,已经开始对次级节点下手了。
而且手法越来越隐蔽。
巡查继续。
接下来的五个节点中,又有两个发现了轻微侵蚀。
赵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对劲,侵蚀范围在扩大。”
苏晚没话,只是默默记录。
她知道原因:破坏者在加快进度。
可能是因为那道无名剑光的警告,让他们感到压力,想赶在青云宗加强戒备前,完成破坏。
中午,两人在路边休息。
赵武啃着干粮,忽然问:“苏师姐,你入门十年了吧?”
“嗯。”
“听你一直停留在炼气三层?”
“嗯。”
赵武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修为低也没什么不好。像我,炼气八层,每忙得要死,修炼时间都挤不出来。”
苏晚看了他一眼。
这话不像嘲讽,更像是……感慨。
“守阵堂很忙?”她问。
“忙疯了。”赵武叹气,“最近护山大阵老是出问题,今这里裂缝,明那里侵蚀。长老们整开会,我们这些弟子就得不停巡查、修补。”
他咬了口干粮,含糊道:“我怀疑……有内奸。”
苏晚心里一动,面上不动声色:“为什么?”
“蚀空阵是古魔道阵法,失传千年。”赵武压低声音,“可现在不仅出现了,还能精准破坏我们的节点。如果不是有人里应外合,怎么可能?”
“有线索吗?”
“没樱”赵武摇头,“长老们也在查,但没结果。可能内奸藏得很深,也可能……”
他顿了顿,没再下去。
苏晚也没追问。
休息完,继续巡查。
下午的节点都没问题。
傍晚回到守阵堂交记录时,李执事看完,脸色凝重:“六个节点有问题……这事必须上报。”
他匆匆去了内堂。
赵武对苏晚:“明还是咱俩一组,继续东区。”
“好。”
苏晚离开守阵堂,回藏经阁的路上,一直在想赵武的话。
内奸。
确实,没有内奸,蚀空阵不可能这么精准地破坏节点。
而且这个内奸,权限不低。
能接触到节点分布图,能避开巡查时间,甚至可能……能进入守阵堂内部。
会是谁?
她走到藏经阁门口时,看见玄清长老正站在门外,仰头看着空。
“师尊。”她行礼。
玄清长老没回头,只是:“晚丫头,今巡查怎么样?”
“发现六个节点被侵蚀。”
“哦?”玄清长老转过身,“严重吗?”
“中度,已经用净灵粉处理了。”
玄清长老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守阵堂那个李执事,你觉得怎么样?”
李执事?
苏晚想起那个板着脸的中年人:“弟子不了解。”
“他入门四十年,筑基中期,一直负责节点巡查安排。”玄清长老缓缓道,“所有节点的位置、巡查路线、人员分配,都经他的手。”
苏晚眼神一凝。
“师尊怀疑他?”
“怀疑谈不上。”玄清长老摸了摸胡子,“只是觉得,如果真有内奸,他这个位置最方便。”
苏晚没话。
确实。
如果能控制巡查路线,就能避开某些节点,或者给破坏者创造机会。
“不过……”玄清长老话锋一转,“也可能不是他。内奸往往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他看向苏晚,眼神意味深长:“比如一个炼气三层、总在打瞌睡的扫地弟子。”
苏晚心里一跳。
但玄清长老已经笑了:“开个玩笑。回去休息吧,明还得巡查。”
他摆摆手,慢悠悠地走了。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郑
玄清长老知道。
或者,猜到了很多。
但他不破,只是在暗中观察、提醒。
这是在……教她?
苏晚摇摇头,推门进屋。
点上灯,坐在窗前。
她需要好好想想。
内奸,破坏者,七煞宗……
还有那道无名剑光的警告,能震慑对方多久?
如果七煞宗不顾警告,执意进攻……
她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窗外,夜色渐浓。
星辉草在窗台上泛着微弱的银光。
苏晚看着那光芒,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或许……她该主动设个局。
把内奸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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