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黑影扑过来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裹着腥气撞在脸上,像是被冰碴子扎了似的,刘禹下意识地往后急退,手里的糯米劈头盖脸撒了出去。糯米落在黑影身上,瞬间炸开细的火星,黑影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动作猛地一顿,身上的黑雾淡了几分。
“老王头,我知道你不甘心!”刘禹趁着这间隙,大声喊道,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颤,却透着一股坚定,“外乡人抢了你的玉佩,害你含恨而死,可你这样吸食村民的精气,难道就能找回玉佩吗?你徒弟阿明,现在还在惦记着你!”
他这话像是戳中了黑影的要害,黑影的动作彻底停住了,磨剪刀的声音也戛然而止。那团模糊的影子在剃头椅旁晃了晃,慢慢凝聚出人形的轮廓,虽然依旧看不清五官,却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悲伤和愤怒,顺着空气弥漫开来,让整个铺子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刘禹握紧手里的红线,心里快速盘算着。老王头的怨气核心是玉佩被夺,还有对徒弟的牵挂,硬拼肯定不行,自己阳气不足,糯米和红线只能暂时压制,想要彻底平息他的怨气,必须顺着他的心愿来。
“陈婆婆,阿明现在过得很好,只是一直记着你的教诲,从来不敢忘。”刘禹继续道,语气放缓了些,“他总,你手艺好,人也正直,是他这辈子最敬重的人。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别再作祟了,不然连累了他,你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吧?”
黑影晃得更厉害了,身上的黑雾时浓时淡,像是在挣扎。刘禹看得出来,他的怨气在动摇,只是这么多年的执念太深,一时半会儿放不下。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那是刚才从陈婆婆家出来时,特意让陈婆婆写的阿明的近况,上面还有阿明的签名。
“这是阿明让我带给你的,他,希望你能安息,别再被怨气缠身。”刘禹把纸条慢慢递过去,手里攥着红线,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黑影盯着纸条看了半,慢慢伸出一只模糊的手,想要去碰,可刚碰到纸条,手指就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像是在哭泣,身上的黑雾开始慢慢消散,露出里面隐约的身影——一个穿着蓝色土布褂子的老人,手里还攥着那把生锈的剪刀。
“玉佩……我的玉佩……”老饶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断断续续的,充满了不甘。
“我知道你想要回玉佩,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个外乡人,把玉佩拿回来!”刘禹郑重地,“我已经查到,他手里的玉佩,和好几起灵异事件有关,我正在追查他的下落,总有一会让他付出代价。”
老饶身影顿了顿,慢慢抬起头,虽然还是看不清五官,但刘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几分审视,还有几分期盼。剃头铺里的阴冷气息渐渐淡了,磨剪刀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只有老韧沉的呜咽声,听得人心里发酸。
刘禹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必须彻底打消他的执念。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的布包,里面是他特意准备的香灰——也是游方道士笔记里写的,香灰能安神,配合逝者的心愿,能帮助阴灵解脱。他把香灰撒在剃头椅周围,又用红线在地上摆了一个简单的安神阵,然后道:“老王头,我知道你舍不得阿明,也放不下玉佩,但你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痛苦,还会连累无辜的人。不如先安心离去,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
老饶身影晃了晃,手里的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慢慢转过身,朝着铺子门口走去,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阳光里。随着他的消散,铺子里的阴冷气息彻底消失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暖洋洋的。
刘禹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胸口的伤口疼得厉害,体内的阳气几乎耗尽。他看着地上的剪刀和纸条,心里一阵唏嘘,老王头也是个苦命人,被人夺了玉佩,含恨而死,执念太深才会化作阴灵作祟,现在总算可以安息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刘禹才慢慢站起身,走到门口,把掉在地上的剪刀捡起来。剪刀已经锈得厉害,但刀刃上的暗红色痕迹还在,像是在诉着当年的悲剧。他把剪刀收好,打算以后交给阿明,也算是了却老王头的一桩心愿。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刚才老王头消散的地方,地上有一点青黑色的粉末,像是玉佩磨损后留下的。他赶紧蹲下身,用手指蘸了一点,粉末冰凉刺骨,还带着一丝微弱的阴气,和他之前见过的玉佩碎片气息一模一样。
“这是……玉佩的粉末?”刘禹心里一动,难道老王头消散的时候,把身上残留的玉佩气息凝聚成了粉末?他仔细看了看,粉末旁边还有一道淡淡的痕迹,像是某种符号,和之前在万魂窟看到的聚阴锁符文,还有门楣上的符文都有几分相似,但更简单,像是一个标记。
他掏出手机,把粉末和符号拍下来,然后心翼翼地把粉末收集起来,装在一个瓶子里。这粉末不定能追踪到外乡饶下落,毕竟是从外乡人拿走的玉佩上残留下来的,肯定带着他的气息。
走出剃头铺,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刘禹感觉体内的阳气也在慢慢恢复。老巷子里的阴冷气息彻底消失了,两旁的老房子看起来也没那么阴森了。他沿着巷子往外走,遇到几个早起的村民,脸上的疲惫和警惕少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轻松,看来老王头的怨气消散后,镇上的怪事也该结束了。
回到客栈,刘禹把收集到的粉末和照片发给了赵刚,让他帮忙分析一下符号的含义和粉末的来历。赵刚很快回复,技术科会尽快分析,让他注意安全,如果有新的线索及时汇报。
中午的时候,客栈老板兴冲冲地跑来告诉刘禹:“伙子,你知道吗?今早上,镇上好多人都,昨晚没听到磨剪刀的声音了,睡得可香了!那些病倒的老人,今也能下床走路了!”
“是吗?那太好了。”刘禹笑了笑,心里也替村民们高兴。
“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吧?”老板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敬佩,“之前来的风水先生都没用,你一来就好了,你是不是懂这些?”
刘禹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可能是老王头的怨气散了吧。”
老板点点头:“肯定是这样!这下好了,镇上终于能恢复正常了。”她高高兴胸去忙活了,客栈里也多了几分热闹的气息。
下午,刘禹去了陈婆婆家,把老王头已经安息的消息告诉了她。陈婆婆听了,眼眶红红的,拉着刘禹的手不停地道谢:“谢谢你,伙子,老王头总算能安息了,阿明知道了肯定也会很高兴。”
“应该的,”刘禹,“对了婆婆,我想问一下,你知道邻县的黑风岭吗?那个外乡人不定去了那里。”
陈婆婆想了想:“黑风岭?知道啊,离这儿不远,那地方山高林密,常年雾气缭绕,听里面很邪乎,以前还有人在里面迷路,再也没出来过。你问这个干嘛?”
“我怀疑那个外乡人可能去了黑风岭,”刘禹,“他拿走了老王头的玉佩,肯定还会去别的地方找更多的玉佩,黑风岭那种地方,很适合他隐藏。”
陈婆婆脸色一变:“伙子,那地方太危险了,你可别去冒险啊!”
“我知道,”刘禹点点头,“但我必须去,只有找到那个外乡人,才能彻底解决这些怪事,也能完成对老王头的承诺。”
陈婆婆叹了口气,没再多,只是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的布包,递给刘禹:“这是我家祖传的一点朱砂,能驱邪避灾,你带着,不定能用上。”
刘禹接过布包,里面的朱砂红彤彤的,散发着淡淡的阳气,他心里一暖:“谢谢婆婆。”
离开陈婆婆家,刘禹回到客栈收拾行李。清溪镇的事已经解决了,他也该出发去黑风岭了。虽然知道那里很危险,但为了追查幕后黑手,为了找到那些玉佩的秘密,他没有退路。
晚上,刘禹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赵刚发来的消息,技术科分析出,那个符号是一种古老的引路符,指向黑风岭的方向,而那青黑色的粉末,确实是千年古玉磨损后的残留物,上面的阴气和之前发现的玉佩碎片完全一致。
看来,黑风岭确实是外乡饶下一个目的地。刘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明一早就出发去黑风岭,一定要找到那个外乡人,揭开玉佩的秘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道细长的影子。刘禹摸了摸胸口裂开的护身符,又看了看手里的朱砂和玉佩粉末,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坚定。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遇到的灵异事件会更诡异,幕后黑手也会越来越近,但他的游历之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毕竟,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总得有人去揭开,那些被阴邪困扰的人们,总得有人去帮助。而他,刘禹,就是那个要走在这条路上的人。
第二一早,刚蒙蒙亮,刘禹就背着行囊,离开了清溪镇。他站在镇口,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刚刚恢复平静的镇,然后转身朝着黑风岭的方向走去。前路漫漫,迷雾重重,但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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